第51章 继国严胜

失去了最趁手的武器，黑死牟暂时被动的躲闪着蜜柑的攻击。

但其实，身为剑之鬼的他完全可以使用血鬼术重新创造一把刀，只是完全由他的血肉构成的刀剑失去了日轮刀的效用。

黑死牟不明白，为什么刀剑能成精，更重要的是……原来世上真的有着神明。

那缘一……是否是那时济世救人的神明。

黑死牟只一瞬间的失神，蜜柑紧抓这一刻的破绽，瞬发呼吸法的型式斩向黑死牟的脖颈。

但黑死牟的速度很快，他双臂抬起，以鬼之躯体硬抗下了蜜柑的攻击，本体刀卡在黑死牟的血肉里拔不出来，蜜柑有一瞬间的愣怔，紧接着被踹飞出去。

大概是因为黑死牟亦是一位主君，蜜柑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侵蚀身体的灵力，冰冰凉凉又黏黏糊糊的敷在身体上，感觉很怪。

黑死牟已经凝实了一把新的刀剑，看起来和虚哭神去无差，但失去了虚哭神去所拥有的加成，没了虚哭神去的幻术加成，黑死牟的实力大概会有着小幅度的下跌。

不再试探性的叠加实力，黑死牟直接将新凝实出的鬼刀进化，利用远程范围攻击火力压制蜜柑，只是他有点弄不清楚，该如何才能杀死蜜柑。

是否像虚哭神去‘碎刀’一般，只要弄断他手里的刀，就能将其杀死。

距离超大的拉开，哪怕蜜柑的本体刀再长也无从下手攻击黑死牟，而黑死牟也借由这种有利的距离，施展呼吸法的型式组成了连招。

蜜柑不断的变换位置，但刃风像是会自动导航那般紧紧的追着他，一轮攻势下来，蜜柑的衣服已经有些破破烂烂，白皙的胸膛裸露了一片，隐隐可见‘灭杀’的繁复字样。

黑死牟的招式像是无穷无尽，但蜜柑也像是深海里的游鱼那般，步态灵敏的无法被其捕捉，一刃一鬼展开了莫名平衡的拉锯战。

蜜柑赌了一把，他赌自己本体刀的硬度足够，能够抗住黑死牟全力的一击。

两人都已经伤痕累累，黑死牟被扼制了恢复，而蜜柑则是因为没有姬主的供养变得余力不足，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不断积累的呼吸法力量已经在此刻消耗殆尽。

一阵刀刃碰撞的牙酸声响，蜜柑赌赢了，他成功贴面黑死牟，并于下一瞬被黑死牟身体上骤然生成的刀刃穿透了肩胛各处。

很疼，但刀必须要挥下。

剑尖开始糜碎，蜜柑的理智逐渐褪去，他的记忆像是被剥离那般，开始一点又一点的退出他的世界。

记忆里的那道樱粉色身影一闪而过，蜜柑恍惚回神，不去理会黑死牟因为刀剑再次被折断而空手掐住自己脖颈的手，用刀柄一端的刃身砍下了黑死牟的脖子。

头颅被斩落便是死斗输了的信号，但一时的嫉恨，让黑死牟失去理智的毁坏了自己的‘道’，他仍死死掐着蜜柑的脖颈，只需要再用一点力，就能够拉上这个‘神明’陪葬……！

神…明……？

黑死牟一瞬恍惚，脑海里突然响起了虚哭神去对自己唯一留下的一句话，他用着和自家弟弟一模一样的声线，问自己后悔吗。

猛地松开蜜柑，黑死牟看着自己的身体，脑海里全是自己同弟弟相与的场景。

自己之所以走到这一步，是在嫉恨缘一的才能吧……作为兄长却比身为弟弟的缘一要弱，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可是……缘一似乎是那时，由神明投世人间的稚子，他的出生就是为了将灾难结束于那个时代。

他真的错了吗？

他真的有资格成为他的兄长吗？

他该后悔吗……？

这样的自己……真的还是缘一所憧憬的存在吗……

在黑死牟找回作为人类本心的那一刻，原本缓慢止住鲜血和消弥的肉身开始加速消散，他的身躯倒了下来，重重的砸倒在眼前。

看着消散为灰烬的身体，继国严胜的眼眸里流淌过悲叹的温柔，他想，自己并没有完全成为怪物，或许再几百世的赎罪后，他还有资格和缘一见上一面。

他并非怕输，并非畏惧死亡，并非是为了变强才不断吞噬他人，也并不想成为这种可悲的怪物，他只是……

“我只是……太想成为你了……”缘一。

蜜柑没有理解上弦之一的遗言也并不在意，毕竟这句最后留给世界的言语并非是对自己而吐露，这只莫名其妙的鬼，好像只是在喟叹他的遗憾。

他后悔了。

蜜柑观望着黑死牟彻底消散后的残留物，异色的瞳眸静静的垂怜着那在战斗中唯一完好的东西。

黑紫交织的衣衫上，突兀沉寂着一个断成两节的笛子，断口很是平整。

“感觉……要碎刀了。”

蜜柑跌坐在地，意识昏昏沉沉，恍然间，他好像看到了……和无一郎一样的孩子朝自己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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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内丸见到了甘露寺蜜璃，他安静的跟在这位姬君的身边，将周围的危险祓除的很是干净，只是察觉到自己主君的那一刻，他选择了逃避。

他有预感会分离，但不想是现在，他还想和蜜柑再留存一些记忆。

如同蛇一样悄无声息的靠近又离去，在伊内丸离开后，甘露寺蜜璃猛地打开了他方才所在的房间的门。

“诶？怎么会没人，明明感觉到伊黑先生的气息了……！”甘露寺蜜璃鼓鼓脸颊，困惑的左顾右看，在转身的时候，和气喘吁吁的伊黑小芭内猝然对上了视线。

甘露寺蜜璃一惊，心脏激动的跳个不停，脸颊也红得冒烟：“什么啊……原来在这里啊，伊黑先生。”

伊黑小芭内点点头，谨慎地观察起了周围，什么都没发现后勉强是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伊黑先生？”甘露寺蜜璃困惑的跟着伊黑小芭内的动作左看看右看看，模样呆呆的看起来超级可爱。

伊黑小芭内藏在绷带下的唇角抿起弧度，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要一起行动吗？”

甘露寺蜜璃眨眨眼睛，对着伊黑小芭内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