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哈尔冰,热心肠
看到了哈尔冰名字的标识。
叶子的嘴角浮现温暖的微笑，轻声道：“真好，我又回来了。”
我不想去评价叶子对家乡的感情，因为这容易让叶子感觉到烦躁。
我笑着说：“哈尔冰面积很大，可以逛的地方挺多的。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家在哪个区。”
“巨浪，你还不知道呢，我家其实在大兴安岭。”
“别逗了，大兴安岭和小兴安岭，距离哈尔冰有大几百里呢。
这次陪着你回哈尔冰，我也没打算看到原始森林，就想领略哈尔冰的都市风情。”
我是真担心，叶子的心境飞得太远。
如果她就是想去遥远的森林里寻找东北虎和黑瞎子，我能不陪着她去吗？
不是不敢。
而是不想节外生枝，出点意外太麻烦。
叶子开始说正经的：“我家住在南岗，主城区之一。对哈尔冰来说，南岗很繁华，但我家在一个村里，叫团圆村。”
“挺好的，叶子，你一直都是大城市女孩啊。”
我继续管理自己的心情，一定要让自己俊朗。
可是，叶子的脸色，却又多了几分惨淡。
“大城市也有流浪者，我回到了哈尔冰，和浪子没啥两样。先找个地方吃点饭，然后再去团圆村。”
看到了一家门面不错的饭馆，我们把车停了下来。
走进饭馆，叶子对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说道：“大哥，这才早晨九点多，能吃午饭吗？”
“这老妹儿，你花钱，我上菜，想吃啥不行。一看就是风尘仆仆，从老远的地方赶回来的，先坐下喝杯豆浆，慢慢点菜。”
我和叶子坐了下来。
片刻后，就有一个中年女人，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豆浆走了过来。
“先暖和一下，我家店里不卖早饭，这个点儿，服务员还没来呢。”
我和叶子，一边喝着豆浆，一边点菜。
“哈尔冰红肠，这个一定要吃。还有锅包肉，松花江大鲤鱼……”叶子说着。
我开始补充：“大拉皮，东北炖菜……”
一旁的中年女人急了：“吃不了这么多，根本吃不了，我家菜量大，就你们两个，两道菜吃得饱饱的。”
中年男人从后厨走了出来，爽朗的笑着，“如果要打包，另说，吃菜吃味儿，这老妹儿和小兄弟，一看就是从外地回来的，想念家乡的味道了。”
听到了乡音，感受到了温暖。
叶子忽而泪崩，泣不成声。
我有点窘迫了。
就我跟她两个人，她哭了，那岂不是被我给欺负了。
哈尔冰民风彪悍，弄不好，我要挨打。
果然。
老板和老板娘，脸色变了。
老板诧异的看着叶子，用洪亮的声音喊道：“老妹儿，你咋啦，谁欺负你了，给哥说一声，削他！你坐到了这店里，你的安全，我负责。”
个头与我相当，虎头虎脑的男老板，朝着我看过来，“听你的口音，外地的啊，你来东北干啥，欺负本地女孩，考虑过后果吗？”
我也不生气，笑着说：“大哥，这妹子是我特别好的朋友，她离开家乡哈尔冰很久了，刚回来听到了乡音，感受到了家乡的温暖，可不就哭了。”
“是这样吗？”
中年女人疑惑的看着泪流满面的叶子。
叶子笑盈盈点头。
女人看着男人：“你误会人家了，还不赶紧道歉？”
“口头道歉多不实在，这顿饭，打六折，赠送一瓶当地的酒。”
男人匆忙去了后厨。
女人则是坐在了我们身边，微笑说：“两位是从京城赶回来的？”
叶子说道：“对啊，从京城那边过来的。我家就是南岗的，前几年都在外面飘着。”
女人看了我一眼，说道：“这是你对象啊，挺帅的。”
叶子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而我，更不用解释自己到底什么身份。
我问道：“大姐，冰雪大世界还开着吗？”
“开着呢，夜里过去，可漂亮了。那么多冰雕，那么多灯光，冰的世界，灯的海洋……”
风韵的大姐，性格那是真好。
这家饭馆面积不大，算上后厨，估计也就一百多平米。
但是，我已经喜欢上了这家店的氛围。
中年大哥一个人在厨房忙碌，上菜的速度也不慢。
首先端上来的就是哈尔冰红肠。
这菜量吓到我了。
我和叶子把这一大盘子红肠吃了，其实就都吃饱了。
“你们先喝着。”
老板娘拿了一瓶白酒过来，“这瓶酒，店里赠送的，不算钱。饮料啥的，你们想喝啥，我去拿。”
“不喝饮料，就喝酒。”
我表达了谢意，然后开始给酒杯里倒酒。
老板娘走开了，去了后厨帮忙做菜。
服务员一个都没来，但他们却丝毫没有抱怨。
我端起了酒杯，笑道：“叶子，这可是到你家了，不许欺负我。”
叶子跟我碰杯，抿了一口酒，一脸的享受：“你就别装可怜了，以前，你也在东北待过，你对这边可不算陌生。”
老板娘端来了锅包肉、红烧鲤鱼……
我仔细品尝，发现这家店的菜，很地道。
我和叶子吃喝的时候，店里的厨师和服务员，才陆续过来。
有人清扫地面，有人坐下来斗地主。
输赢很小，但是氛围很红火。
老板娘提醒他们，少玩一会，等会要上人了。
就在这时，还真有人走了进来。
一个女人，搀扶着一个拄着拐的男人。
男人笑呵呵抱怨：“老张，你家饭馆的台阶也太高了，我都差点上不来。”
饭馆老板笑道：“这点台阶算啥，你腿脚不灵便，可你媳妇会轻功啊。”
一阵笑声。
我和叶子也都朝着这两个人看了几眼。
与叶子年龄相仿的女人，开始和叶子对视。
“你是……，我咋看你这么眼熟……”
“我是叶子，你是王小翠？”
“对啊，我是小翠，咱俩小学还同桌过呢，后来你当了警察，还帮过我家里忙。”
王小翠聊天的跨度太大。
就好像，叶子小学毕业就立刻当了警察。
王小翠扶着腿脚不灵便的男人坐下，然后就和叶子攀谈了起来。
我急忙说：“一起吃，点的菜太多，吃不完。”
拄拐的男人热情的看着我：“哥们，你说话京城口音。”
“是啊，我从京城过来的，叶子是我朋友，我陪她回老家看一眼。其实，哈尔冰这边，普通话特棒。”
“那是，哈尔冰人说话敞亮。”
碰了杯，大口喝酒。
拄拐的男人告诉我，他叫曹志生，以前有赌钱的坏习惯，左腿就是让放高炮的人给打的。
我不是那种喜欢受气的人。
哪怕我的朋友被人欺负了，我都受不了。
来到了哈尔冰，第一顿饭遇见的人，我当成了朋友。
我问道：“打你的人呢，赔钱了吗，坐牢了吗？”
“没赔钱，只是把我欠的几万块给免了，咱也没能力让人家坐牢，惹不起……”
曹志生脸色渐渐昏暗，似乎还有难以言说的隐情。
我暂且没有多问，继续给他倒酒。
叶子也在劝王小翠吃菜。
王小翠看起来土气，其实脸盘很漂亮。
个头不怎么高，但是丰腴的身体很匀称。
就是那种很成熟，很有料，很懂生活的感觉。
她说着：“叶子，就你家的房子，都多少年没住人了，经受住了风吹雨打，可是四处漏风。这次回来，你跟这大兄弟，打算住哪里啊？”
叶子迟疑说着：“路上还在合计，要不就住在老房子里，就追求那种到处漏风，冷得直哆嗦的感觉。”
“哈哈……”
王小翠开朗大笑，“你就不怕把京城来的大帅哥给冻坏了啊，你是这里人，可人家从千里外远道而来，必须招待周到。
就现在，我和老曹住着六间砖瓦房，两头炕，也没个孩子，地方可大了，你们住到我家算了。”
叶子还在犹豫。
我立马就答应了。
“好啊，就住到你家，一天一千块。”
王小翠和曹志生，都愣住了。
饭馆的老板、老板娘，厨师和服务员都看了过来。
老板娘惊声道：“一天一千块，这都超过上班的人一个月的工资了，你这么有钱啊？”
一个女服务员嬉笑道：“刘姐，人家京城来的帅哥就是有钱人，开的都是虎头奔，就这车，两百多万。”
饭馆里又是一阵惊呼。
立刻就有服务员跑出去欣赏虎头奔。
老板和老板娘倒是没跑出去。
一直夸叶子好命，找到了富豪。
王小翠说：“叶子，你对象有钱，那是你们的。你和他住在我家里，如果真想给钱，那就住宿费一天10元，吃饭啥的，一天15元，一天给25元，如果住个十来天，给300元算了。”
看叶子的表情，她似乎在寻找曾经的同学情谊。
我说着：“小翠姐，如果真想让我和叶子住在你家里，就按照我说的，一天一千元，我们住个十来天，我给你们两万元。然后吃的喝的，你们都包了。”
“两万元……”
王小翠说话的时候，像是倒吸了一口热气。
如今，我算很有钱的人，存款过亿，又有大公司。
我无法准确衡量，两万块对王小翠和曹志生来说，分量有多重。
此刻。
饭馆里没了惊呼声，分外的安静。
所有的人，像是都被我的财大气粗震撼了。
我也没想到，自己刚来到哈尔冰，就炫富了。
记得以前乔雪菲说过，如果一个人真有实力，根本藏不住。如果一个人看起来总是那么低调，多半是真没有实力。
吃过饭。
到了结账的时候。
老板和老板娘有点懵逼。
似乎觉得，不该对我这么有钱的人，太大方。
便宜让王小翠赚了，可饭馆这顿饭就没赚到钱。
我笑看着脸上有岁月沧桑的中年男人，说道：“大哥，你跟大姐都是热心肠，这顿饭，吃美了……”
大哥摆手说着：“吃美了也不用多给钱，最开始咋说的，就咋算账，以后经常来照顾生意。”
“行，明天还来吃。”
我就按照六折，给饭馆结了账，“大哥，你叫啥。”
“我叫张保民，这是我媳妇刘巧芝。我媳妇的名字是七巧板的巧，芝麻开花的芝。”
张保民说话的时候，递过来一根当地产的香烟。
抽着烟，我和饭馆老板，老板娘聊了十多分钟。
叶子在一旁看着，似乎很有面子。
来了叶子的家乡，我这么随和，也这么大方，肯定给她长脸了。
从饭馆走出来。
拄拐的曹志生，还有他媳妇王小翠，都坐在了奔驰车后座上。
为了说话没有距离感，叶子也坐在了后排。
我开车不是很快，一路上欣赏南岗的风景。
这一带，算得上繁华。
我好奇问道：“团圆村在哪里？”
王小翠笑着回答：“在好几公里外，团圆村可没有这边的高楼大厦，都是平房。
就今天，老曹嘴馋了，就想坐在饭馆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所以我就带他来了东北情饭馆，来了这里，老张给打折。”
在前方的路口掉头，去了团圆村的方向。
眼前的一片风景，出现的楼房变矮了，平房多了起来。
某些建筑，看起来很有年头，也很有特色。
曹志生说道：“就这个时候，京城不太冷，但是哈尔冰，还是零下十几度。你们身上的衣服有点单薄，我家里有棉袄和防寒服，看看能不能穿上。”
叶子说道：“我们带着厚衣服呢，就在行李箱里。对了，我和小翠同岁，生日她比我大，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老曹，生子都行。”
“那我叫你老曹。”
“别叫老曹，要叫生子，我和曹志生，结婚都八年多了，一直没孩子，就想生子。”
王小翠嘻哈说出来的话语，却让我心里一阵紧张。
很自然就想到了尚海柳如烟找我借种的事。
如果住在了曹志生和王小翠家里，这样的事会不会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