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周一来到学校，一大早，同桌白石表现得相当郑重其事。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看到同桌几节课频频走神，叶梧忍不住问他。
白石合上书页，冲他煞有其事地请求，
“之前说好毕业前要打一场，就今天放学后吧，梧。”
“我都可以。”
3点半，放学钟声响起后，两人来到校网球社办。
这时候的阳光温暖细碎，舒坦。
一路上遇到几个学弟，五年级的窪木勇太紧张激动地上前问候道，
“白石部长，野崎前辈——”
叶梧颔首，抿着嘴没有说话。
白石笑容温和，“我们要打一场，勇太君方便的话，帮忙做下裁判。”
被自己崇拜的前辈拜托，窪木勇太没心眼般痴痴一笑，
“那我先去球场准备。”
说完怕对方反悔，偷偷瞥了一眼叶梧，一灰溜就跑了。
目送对方的背影，白石忍不住念叨着叶梧，
“你在后辈面前不要太严肃，勇太他很崇拜你。”
身为网球部部长，白石对这个后辈很是怜爱。
“不熟。”
对于没必要的社交，叶梧一向冷漠。
白石想到对方当初推脱部长的位置，居然连副部长都不肯当。最后前辈泪眼汪汪将所有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身上。
“托你的福，我可是很辛苦。”
这家伙拒绝部长职位就算了，自己还得帮他处理部里队友关系。
以防这位小伙伴因不大搭理人，而被人排挤说他为人傲慢。
“不喜欢被约束。”叶梧对这种前后辈关系很是无所谓。
前世他15岁就作为男单选手出道，参加青少年组的四大满贯，早就习惯单打独斗。
说实话，双打叶梧虽然会打，但是仅限和值得托付后背的朋友一起双打。
所以团队竞技，叶梧不了解，并且不大接触。
叶梧加入网球社，更多的是为了找人陪练。
两人说着来到球场。
球场上聚集了一堆部员，都是听到部长和王牌要比赛的消息，蜂拥而至。
“one set match（一局胜负），野崎梧发球局。”
右区端线发球，叶梧将球向空中高高抛起。
一个强而有力带着侧旋的发球，向着对面场地内角猛击。
“嗬！”
白石球拍后摆姿势明显，拍面前倾。
手臂和手腕迅速一挥，球拍与球用力摩擦。
黄色的小球带着强烈的旋转向对面后场袭去。
“好完美的一击上旋球！”
人群中有人发出这样的感叹。
如同教科书般的打法，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叶梧却毫不畏惧这一球，在白石准备击球时，瞬间预测好球路，直接退至后场蓄势待发。
叶梧回球角度刁钻，将白石封住底线左右来回跑。
两人底线相持拉力，就这样十球来回后。
“15：0，野崎梧领先。”
观众屏住呼吸，现场气氛紧张严肃。
仿佛受不了这股骇人的气势，有人压低声音低语，
“野崎前辈好强悍的球风！没想到白石部长在球场气势也相当骇人。”
场内的两人集中精神全神贯注，球场外的声音似乎渐行渐远。
如同两军对垒，兵戎相见，两大主将的气势势如破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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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藏之介知道叶梧还是四年级的时候。
对方那时候刚加入网球部，身体肌肉薄弱，听说是个新手，白石对他兴趣并不大。
因为不是一个班级的，哪怕在一个网球部门，也一直没有产生交集。
只知道对方同时在一家排球俱乐部打排球，应该是对网球兴趣不大吧。
他以为他们不会有什么交集，现在以后都是。
白石是这样想的。
后来，后来是什么原因产生交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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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摆好姿势，保持低重心。
赶在球反弹到最高点前就挥力击球，瞄准T区，控制落球点，精准打击。
“好完美的半截击，这球肯定来不及救。”一个部员惊呼出声。
出乎意料，叶梧早已窥探出对方的想法。
他摆出反手击球的引拍动作。
就在众人以为是一记挑高球时，没想到是假动作，削出一个过网急坠球。
“野崎梧获胜，1－0”
比赛的节奏，完全掌握在叶梧这边。
“双方更换场地，白石藏之介发球局。”
交换场地时，两人擦肩而过时，旁边的观众席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白石部长的网球如此完美无瑕，没想到还是被野崎前辈压制了。”
......
白石调整了握拍，将球往上一抛，蹬腿发力，正手挥拍击球。
击球的一瞬间，白石突然想起了，因为什么原因，自己和野崎梧产生交集。
[完美无瑕的网球。]
[宛如教科书般的姿势。]
这些话语，白石一直觉得是对自己刻苦练习的赞美，是将自己与网球融为一体的象征。
可野崎梧当时对自己说了什么。
在一次和学长的部门对打后，学长一如往前那般夸奖自己网球动作的完美。
野崎梧却突然开口，“诶，可是你打球的样子很乖呢。”
当时听到这话，白石莫名所以，不以为然。
可是却开始关注起他。
原来他网球技术不错。
明明才一年的练习水平，能力却好似远超自己。
天才真让人侧目。
所以为什么说我打球很乖？
白石向后跃起，一击完美的扣杀球，击穿底线。
[我也是有野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梧！]
“白石藏之介获胜，5－3，野崎梧领先。”
“野崎梧，发球局。”
到了局点，叶梧依然保持镇定，完美的保住发球局。
两个完美的ace发球，时速175km/h,强而有力，直接得分。
“野崎梧得分，30:0，野崎梧领先。”
还有一球，只要对方在得一分，比赛就结束了。
白石内心涌现强烈的不甘，此刻的他，头脑异常冷静。
用气全力跑动！
“白石藏之介得分，30:15，野崎梧领先。”
手腕动起来，我可以的！
快点击球，更快一点！
“白石藏之介得分，40:40，平分。”
“抢小分局。”
白石脸色凝重，身上黏腻的汗渍让他有些狼狈。
反观对面叶梧，虽然额头微微细汗，胸口的微微起伏，说明对手也用尽全力。
但对手看起来仍旧淡定从容。
“我会赢的！”白石坚定目光，大声喊道。
他抛下完美的包袱，动作不再追求完美标准，步伐也更加随意。
网球，是一项击球运动，只要打到球就好了！
微微抬头看着飞驰而来的小球。
落日金黄色的柔光扫在脸上，漫长又悠扬。
白石藏之介微微一笑，使劲全力一击。
“out出界。”
“野崎梧得分，比分6:3”
“比赛结束，本场野崎梧获胜。”
结束了！白石跌跪在地上，低着头，茶色的碎发遮挡了眼睛，看不出什么神情来。
叶梧走上去伸出手看着好友，
“今天很尽兴，臧琳。”
日落黄昏，夕阳的余晖撒在对方身上，从容不迫的面容，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嗯，痛快绝顶。”
白石笑着伸手握住对方的手，借力起身。
.....
“啊好热，想快点回家洗澡。”叶梧小声抱怨着，两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你当初为什么说我打球乖？”
“啊？有这回事吗？”叶梧一头雾水，自己说话这种话吗？完全不记得这回事。
所以，就我一个人耿耿于怀吗？白石微笑着将手臂勒紧对方喉咙。
“都是汗不要碰我。”两人一路打闹般走出校园。
白石藏之介眉头微皱，分离的忧郁袭上心头，“该考虑升学意愿了，你想去哪所学校？”
“准备去神奈川立海大附中。”
“哎～为什么跑去关东地区这么远！我们关西这边的牧之藤，狮子乐，还有四天宝寺都很不错。
再说网球的话，历来全国八强多是我们关西地区的学校。”
“立海大不错，网球理念是我比较喜欢的。”
叶梧没告诉白石藏之介的是，牧之藤和狮子乐的暴力球风，在叶梧前世是被禁止的，所以叶梧不喜欢这种风格的球队。
当然最主要是搬家神奈川。
“那你可要努力进全国八强，我准备去四天宝寺，到时候再比一场吧！”
白石藏之介释然一笑，勾搭着叶梧肩膀交代对方。
“嗯，那接下来我也要备考立海大了，后面的日子请多关照了。”
叶梧抿嘴微笑，努力呈现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诶？”
白石茶瞳微缩，惊恐地看着叶梧。
“我的国语，拜托你了，白石老师。”
国语优等生白石苦哈哈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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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想起来了。
走在半路上，叶梧突然站住脚步，复杂地看了白石一眼。
之前和宫兄弟练排球，因为太偷懒，天天被宫侑怼着说，
“你是乖宝宝吗？用点力！给我激情起来！”
所以那次才不自觉地，对着臧琳随便说出来了。
白石藏之介回头诧异问道，“怎么了？”
叶梧摇头。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