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院
沈沐欢来不及反应，顾妄琛咬着牙按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向自己。
“你和楚淮什么情况？”
此刻的顾妄琛浑身冒着冷气，脸色阴沉，手上的动作也不断用力，仿佛下一秒，就要掐断她的下巴。
沈沐欢害怕极了，想挣脱顾妄琛的束缚，却被他死死按住，无法脱身。
“他是秦姝的朋友，秦姝找不到我，才托他给我带话！”
顾妄琛冷笑一声，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我看你们两个聊得很开心啊，怎么会是第一次见面？”
沈沐欢颤着嗓音解释：“你不信可以去调查秦姝的社交关系，她和宋奇恋爱前很喜欢蹦迪，自然认识楚淮！”
顾妄琛半信半疑松开对沈沐欢的桎梏，她立刻和他保持安全距离，警惕的盯着他。
顾妄琛并没有因此打消戒心，他怀疑楚淮的身份，和出现在病房的目的。
但沈沐欢不肯多说，顾妄琛只能作罢。
晚上，好友在社交平台发出澄清贴，声明此事与沈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聊天记录是假的，占用公共资源，我感到很抱歉。”
好友明白沈沐欢的苦衷，没有说明对面那个人并不是她，而是把所有锅都背到身上。
晚上十九点，沈沐欢打开音乐频道，开始观赏这场盛大恢宏的音乐会。
好友与其余乐团首席并肩坐在一起，其中有知名小提琴手、钢琴家，以及各大音乐世家顶尖的乐手。
他们聚集在一起，纯净优美的乐声响彻演奏大厅，好似能净化人的心灵。
沈沐欢听得如痴如醉，眼底泛起泪光。
如果没有顾妄琛搅局，自己现在，也会是这些天之骄子中的一员。
她想出国，跟随乐团一起在奥地利巡演。
但顾妄琛再三阻拦，加上双手已经残废，无法再拉小提琴，她不知道出国后该做什么。
直播画面里，一曲终了，好友面朝镜头微笑摆手。
她在医院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顾妄琛差点儿忘记还有她这个存在。
出院当天，顾妄琛和杜青青一同出现在医院，为沈沐欢办理出院手续。
杜青青扫过沈沐欢略微红肿的手腕，皮笑肉不笑：“沈小姐，你的手还能拉小提琴吗？”
沈沐欢微微愣神，不着痕迹藏起手腕。
这一幕被顾妄琛尽收眼底，他淡淡收回目光，一句话也没说。
三人走出医院，沈沐欢打算直接去就近的酒店住下。
顾妄琛却强硬拉住她：“别去酒店住，回家住。”
她反手拨开顾妄琛扶在腰上的手臂，冷声道：“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不会跟你回家。”
顾妄琛又想起一年前藏在隔板下的情书，眸光微沉：“只要你想，我们还可以复婚。”
“你不是喜欢我吗？离开我，恐怕也没别的地方能去吧。”
顾妄琛居高临下望着沈沐欢，说出的话不留情面：“而且，你的手已经废了，除了小提琴，别的什么也不会。”
“我已经帮你治好了手，之后就住在家里，省得出去添乱。”
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杜青青忍不住笑了：“沈小姐，顾先生也是为你着想。”
“你离了他，又是个残疾人，写字都麻烦，没有公司愿意要你。”
杜青青说话格外难听，但也是实话。
这些年，沈沐欢一直专心接近顾妄琛，事事为他着想，自身并没有多大提升。
唯一的小提琴家身份，也因顾妄琛不喜欢她抛头露面而被迫结束职业生涯。
顾妄琛没有耐心等待沈沐欢的答复，强行把她拽进车里。
“先在我那里住着，多一张嘴又不麻烦。”
顾妄琛其实也有自己的想法。
以前和沈沐欢在一起时，她总能恰到好处的送来安慰。
顾妄琛需要什么东西，她总能奇迹般的出现在他身边，帮他解决生活上的一切问题。
而这些，都是杜青青做不到的。
他发觉自己十分需要沈沐欢带来的情绪价值。
没有她，床上的被子永远是冷的，牛奶永远是放在冰箱的，什么都需要他亲自动手，保姆也不合心意。
沈沐欢不敢和顾妄琛叫板，被他强硬带走。
杜青青习惯性坐在副驾驶，顾妄琛没有说话，沈沐欢坐在后排，内心焦虑。
从出院到现在，她一直没拿到手机，不知道好友和楚淮那边儿是什么情况。
路上，顾妄琛忽然想起曾经许给沈沐欢的诺言，回头瞥了她一眼。
“我已经给宋奇安排了新工作，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证不会动他和秦姝。”
顾妄琛嗓音清冷，沈沐欢闭目养神，一句话也不想说。
前不久，她还期望楚淮能救自己出去，现在想想，完全是奢望。
秦姝和宋奇的命脉被顾妄琛掌握，沈沐欢不能轻易离开，必须另想他法。
思忖间，车子重新来到别墅。
杜青青一蹦一跳下车，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她径直走向二楼，沈沐欢从正厅远眺，发现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沈沐欢皱眉，但没说话。
顾妄琛紧随其后进门，冷声吩咐：“把我们的衣服收拾起来，先住在客房。”
“我暂时没有宣布离婚，所以，你名义上还是我的妻子。”
“凭什么？”沈沐欢反问。
“我只答应跟你待在一起，可没说愿意接盘，跟你复婚！”
顾妄琛眸光冷厉，薄唇轻启：“我和青青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多想，更不存在接盘！”
“不复婚可以，但你要留在家里，尽保姆的义务，我会每月打钱到你的卡上，不会亏待你。”
闻言，沈沐欢险些当场笑出声：“顾妄琛，你以为我是什么东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我跟着你回来，只是为了秦姝和宋奇考虑，你现在居然要我当你们两个的保姆？”
“我手废了，你就要这么折辱我？”
顾妄琛静静盯着沈沐欢，看得她心里发毛，半晌，他才低声道：“不愿意干可以，但你不要给我添乱。”
沈沐欢冷笑，谁给谁添乱还不一定。
杜青青恰好从楼上下来，见此情形，捂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