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灭蛊
九霞山庄的上等客房内。
檀木香薰在屋内轻轻飘散着,味道不浓,却令人心静。
张青的嗅觉先醒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才睁开眼睛。
睁开眼看着雕刻着花纹的天花板和轻飘飘的白色帷账,张青确定了自己还在九霞山庄。
看来她没有睡很久嘛。
她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脖颈,切断了正在燃烧的香薰。
自己在九霞山庄差点走火入魔,亏九霞山庄的掌门还愿意让自己睡在这么好的客房里,而且周围一个人的气息也没有,真是让她睡了一个安稳觉。
张青低头,先看了看左手上的银镯,它还在尝试给自己“解毒”,镯子表面已经积累了一层厚厚的杂质,散发着淡淡的恶臭。
噫……
再看右手,系着一根宽发带,似乎是素儿的。张青略感紧张地扯下来,看到奴隶契约的黑色花纹完完整整的,毫无破损的迹象。
看来易曲生没事,那天山门应该也好好的。
张青松了口气,又把发带栓好。
闭上眼,注意力集中到丹田,看见那片紫雷聚集而成的池子扩大了一倍,在那上方,一朵黑炎静静地燃烧着,紫雷在其下方安静如鸡。
她有点猜到她爹是怎么跟她那活在上界的娘好上的了。
睁开眼,翻手召唤出黑炎。
黑炎在她白皙的掌心里“噗嗤”一声冒出来。
黑色的外焰,白色的火心,诡异又优雅,她试着操控,将黑炎化作一道火线,细细地在指间环绕,盘旋,升腾。
比紫雷听话。
她将黑炎分成两朵,试着分别操控,发现毫不费力后,再分成三朵、四朵……
在第七朵的时候感到精神紧绷,堪堪维持。
张青将七朵黑炎再合成一朵,拿在手里把玩,目光转向床头的柜子,那里摆放着自己的狐狸面具,完好无损,只是狐耳的部分染上了焦黑。
她伸手拿过来看了看,稍微捏了捏,那狐耳还算坚硬,黑的只是防雷的涂料。
还好,涂料之后还能补,要是破损了,回去领兔子的时候,大概要被树妖一顿打砸。
张青靠着床柱,一边把玩黑炎,一边分析现状。
现在她的身体里有蛊,可能还是虫卵,因为刚刚查看丹田的时候并没有找到。
她还一边失忆,一边恢复记忆,但恢复的却不是失去的那部分。
看着手心里的黑炎,想起张仑灵在梦里对自己说过的话,张青开始发呆。
感觉自己的皮肤有点痒,烦躁地抬手挠了挠胳膊。
大概是虫卵孵化了,在血管里面爬……
说要自己解决,但怎么做才好啊?
如果不快点解决的话,易曲生会先她一步变成一具空壳。
啧,死虫子一口气吃两个人,爽死你们了……
张青有些暴躁地狠抓了几下,皮肤被指甲划出几道血痕,然后紫雷又快速地治好了她。
张青突发奇想,盘腿调息,调动紫雷在身体的经脉里流转。
通常她身体里流转的都是天地灵气,如果让紫雷转一遍,能不能把这些外来物种电死?
她引导着紫雷充盈每一根经脉,皮肤上也冒出细小的电弧跳跃。
张青这次很轻易地就找到一个刚破壳的细小虫子,扯着紫雷就往那蠕动的玩意儿身上套。
它们果然孵化了,受死!
那虫子似乎察觉到危险,直接咬开血管逃走了,紫雷扑了个空,把破损的血管修复好了。
张青感到一阵恶寒,调转紫雷去找那只虫子。
结果一路上又遇到两三个,都是咬破了血管就逃,想操控紫雷跟上去,但紫雷碰到伤口就补上堵上,害的她只能绕路。
张青抓了两分钟就不敢再试了,张仑灵告诫自己的话,少用紫雷。
而且再追也只能让虫子咬的更欢,自己倒是没事,易曲生可不一定啊。
好在刚刚那几个虫子都是刚孵化的,咬的口子也不大,易曲生应该无碍。
张青默默的把视线转移到还在外面飘荡的黑炎上。
被这玩意儿炙烤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张青咬咬牙,再次闭上眼坐好,黑炎也收了回来,开始在体内膨胀。
来吧!就当再锻一次体!
……
另一边,易曲生感觉自己血管里面又烧又痒,手里的棒子挥的更重了。
被关在钟里的韩杰被嗡鸣声震得浑身肌肉都颤,感觉自己的皮肉都要从骨头上震落了。
“韩杰,听着,如果你还是不肯交出解蛊的方法,只会比我和张青死得更快,更惨。”易曲生的脸毫无血色可言,在这九霞山庄的地牢内,阴森可怖得像一个厉鬼:“我们本可以给你个痛快。”
韩杰死咬牙关,耳膜都渗出血来,但他的眼神依旧带着快意。
除了易曲生,这里还有谢卿羽。
他的灵气团盘踞在韩杰体内,不紧不慢地破坏着每一根经脉。
“说吧,韩杰。”他谢卿羽的声音清冽又冰冷:“就算你侥幸逃出去,也只是废人一个,说出解蛊之法,至少死前还能挽回一下名声。”
“呸……”韩杰吐出一口血,粗犷的声音带着虚弱,似乎嗓子里还浸满了血:“说来说去老子都得死,拉两个垫背的怎么了?”
说罢,他似乎想到什么,咧开嘴角恶毒地笑起来:“等那妮子死了,还能在地府里给老子暖个床!哈哈哈哈哈哈……”
“龌龊!”易曲生气得浑身颤抖,目漏凶光,从腰间抽出一柄佩剑来:“小爷我现在就阉了你!就算下地府你也只能是一只阉狗!”
谢卿羽在易曲生下手之前背过身去,在韩杰骂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封上了自己的听觉。
论狠,韩杰确实比不过易曲生。
在韩杰的惨叫声中,谢卿羽开始脑补天山门的前身,会不会是专门研究拷问刑罚的魔修势力。
剑法舞起来像凌迟,法器用起来像刑具,说狠话更是一刀上去又补一刀。
几分钟后,谢卿羽平静地转过身来,韩杰脸色白的像死人,嘴巴大张着说不出一句话,紧紧盯着面前地上的一块血淋淋的肉,胯下已然是空荡荡。
易曲生解了气,把佩剑扔到一边,不打算再用了,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过一个棒槌,立在那块肉旁边,笑得恶劣:“恶心人谁不会,韩杰,你现在嘴硬没关系,我会折磨到你硬不起来。”
谢卿羽又绞碎韩杰的一根经脉,后悔自己解开听觉解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