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去
被锁链缠绕住的时染脸上不见慌乱。
“是我，见过黑无常大人。”
“你是何人？居然能开鬼门？”
黑无常看着面前的少女，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惊讶和不悦。
浣溪沙乃至整个京都都是他的管辖范围，现世灵气稀薄，万法凋零，这边的天师他几乎都见过，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天才？
时染客气的说道：“无常大人，我偶然遇到几只小鬼，他们生前并未作恶，只是有用心之人利用被困住，还请您带他们回到幽冥。”
黑无常斜睨了一眼旁边抱做一团瑟瑟发抖的小鬼，点头。
缠绕着时染的锁链渐渐的松开了，但却没有退开。
见此情况，时染微微皱眉，“这是何意？”
“多谢，但请我做事……”
“地上游魂太多对你们的绩效有影响，别给我装大尾巴狼。”
时染那原本懒洋洋的神情有了几分变化，手上的锁链也被挣脱。
“不是这个意思。”
黑无常看着落在地上的锁链，语调终于是软了一些。
“你有没有兴趣当走阴人？”
活人在阳间为阴间办事一般称做走阴人，当然还有人把这个职位叫做见习无常。
时染愣了一下，没想到黑无常会提到这个。
黑无常看时染荣辱不惊的样子，是个天才，要能力有能力，要功德有功德，要颜值有颜值，越看越觉得靠谱。
“真的，地府员工待遇很棒的。”
她看着硬的不行来软的，不断怂恿的黑无常，皱眉，“地府那么缺人吗？”
地府性质的特殊，若不是极度缺人的话，是不可能招收见习编制的。
黑无常的脸上神情并不算好，含糊其辞，“你答应做走阴人我就告诉你。”
闻言。
时染虽然好奇，但还是婉拒了。
黑无常当下就不淡定了，“你看现在当了走阴人，等你死了之后，直接入职地府，少走多少弯路，你也不用担心功德不够投不了好胎。”
“也算是走流程，领先别人几辈子甚至几十辈子。”
时染：……
话这么说没毛病。
但……
时染的眼神重新变为清澈懒散的模样，抬手打了个哈欠，“没兴趣，死后哪管身后事，要么成仙羽化要么重修一次。”
“谢邀哈。”
说完，时染朝着几只小鬼叮嘱，“要乖哈。”
几个小鬼连连点头。
黑无常还是有些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
人家是奔着成仙去的，和在地府当差不同……
至少不需要先干个几十年上百年才能升职位，如果她成仙还是到地府的话至少也是从判官开始做起。
赢在起跑线上咯。
“那个，以后不要乱开鬼门，如果你再遇到这种事情的话，可以先找附近的鬼差，再不济先联系我成不？”
时染愣了一下，乖巧点头，“怎么联系？”
见时染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黑无常神秘兮兮的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了一个……最新款果15max。
时染：……
时染：？？？
“这年头当然是微信联系啊。”
“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时染垂眸肩膀耷拉了下来，“没有手机。”
这些黑无常愣住，愣得很明显。
他上下扫视时染见她不是开玩笑玩梗之后……
他惊讶的难以言喻，眼睛差点都瞪出来了。
“你那么穷……要不考虑一下我给你介绍的工作？”
“好歹每个月还是有点提成可以拿的……”
黑无常此刻就像是销冠一样卖力的吹嘘自己介绍的工作，说的好像只要错过这份工作时染就错过了一个亿。
只是他越说就越发现时染的情绪越来越低落，最后自己住嘴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
直到黑无常带着几只小鬼消失，时染的神情不变，看来这个世界的幽冥是有点问题的。
算了，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她管不了那么多。
寒风吹过人工湖带起一阵阵潮意，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几步，时染刚要落下的脚顿住，下意识的偏移了几厘米才落下。
她低头看去，果然就在她刚刚差点落脚的地方就有着一堆冒着寒光的图钉。
时染：……
原地蹲下后，时染随手抓起了几颗石子摇摇摇——
“天大地大，时染最大。”
石子四散开来，仔细端详一会。
她咬了咬牙，直接缩地成寸，出现在市区一个昏暗的巷子口。
刚站稳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下一秒她站着的地方就有一个花盆砸下。
她面不改色的走出巷子口，刚出去迎面就是一只发了疯挣脱主人牵绳的大型比特犬的血盆大口。
“让开！快让开！”
主人在后面追的上气不接下气，手里还提着一根断掉的狗绳。
时染深吸一口气，抬手。
“啪——”
一声清脆悦耳的大逼斗声，让世界都安静了。
狗直接被打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在爬起来的时候那清澈愚蠢的眼神看着时染怯怯的，时不时还左顾右盼。
别说是狗，就连带着狗主人都是懵逼状态。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这个小姑娘一巴掌扇飞了一只快50kg的成年比特犬？
“下次注意。”
时染并没有义务替狗主人教育狗，但还是好心提醒了一句，“狗会爆冲的话，建议换专业的铁链或者特质皮革狗绳。”
说完，时染也没有等狗主人的反应。
深吸一口气确定周围没有情况之后，朝着目的地走去。
秋天的黑夜来的就是比较快，才八九点的时间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没有任何犹豫时染抬脚走进对面的医院，目的十分明确直接奔着医院的八楼外科而去。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预感一样，时染原本已经离开朝着下一间病房而去的脚步微顿，又退了回来。
透过医院房门上的小窗，看到了病房的窗子上坐着一个穿着病号服，面容憔悴沧桑的男人。
窗边的风很大，他的大半个身子都在窗户外……
一边惊讶于这个医院并没有进行封窗处理，但又想到这个医院没有精神之类的科室应该是没有考虑到这个情况的发生。
之后可以让苏景白来管管查查……
“你要做什么？”
男人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往身后一看，然后就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掉下去。
“鬼啊！！！！”
时染穿着一身破旧脏兮兮洗的发白的道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整个面部被挡住大半，露出来的肌肤惨白根本不像活人，看着吓人得很。
……
而被强行留在原地的谢宴青此刻坐在苏家的沙发上，如坐针毡。
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想到那只染血的手和那冰冷探究的眼神，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到很不安。
“谢宴青，你有没有见到时染？”
好不容易处理完院子里的七具遗骸，也成功停职避嫌的苏景白一进门就把警帽脱下来甩了甩雨水。
“我找了好半天都没有见到她……”
苏景白一抬头就看到谢宴青那张紧绷着的脸，顿时有些稀奇。
“谁惹你了？多少年没见你这个表情了。”
“过一会你要是见到时染的话，麻烦的你带她去九江烟私立医院一下，我这边着急过去。”
他找了整个苏家都没有找到时染的身影，之前管家说她朝着人工湖去了，去了也没有找到人。
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他现在就要赶去医院守着娅楠。
“不去。”
谢宴青回过头，语调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