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十五年前的许愿,从没忘过

二楼，不算宽敞的廊道上。

带队的警官照例先询问受害人宋折月的情况，“你确定没事，不用先去医院看看？”

宋折月点头。

带队的警官：“那好，一起回警局做详细笔录。这需要比较长的时间，你是个孕妇，希望你能撑住。”

宋折月再点头。

进入房间的几名警员很快将被打昏迷的向止陌押了出来，并铐上了手铐。

向止陌悠悠转醒，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情形，再看向前方几步之遥一脸冰冷的向右，俊美的脸上脸色难辨，对着向右道：“我是你弟弟，你就这么想送我入狱？”

轮椅上的宋折月颤抖了起来，低下头去。

向右将轮椅拉后一步，护在轮椅与宋折月的前方，冷冷对上被抓的向止陌，用衣袖厌恶地擦去自己唇上沾染的鲜血，“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罪行负责。你做了那么多坏事，现在才被抓，已经便宜你了。”

向止陌：“你就这么恨我？”

向右：“是。”

向止陌：“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向右：“还记得十五年前大雪纷飞的寒冬，那座偏僻的小寺庙内，我在佛前许了什么愿吗？这么多年来，这个愿望……”当日的画面与毒打还历历在目。

“从没忘过！”

后面四个字，没有犹豫的从向右口中吐出。

向止陌笑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缓缓勾唇笑起来。

才21岁的他，既年轻又俊美，身量修长挺拔，一身恰到好的红色衬衣长裤更是衬得他如精美的漫画中走出来的妖冶少年一样。但染瞒鲜血的双手配着一双银色的冰冷手铐，加上眼下冷冰冰的对峙氛围，徒然令这个笑显得诡异起来。

向止陌：“二姐，那你想不想知道，那天，我在佛前许过什么愿？”

向右不想知道，也不屑知道。

向止陌继续笑，妖冶的黑眸变得温柔，黑色瞳孔中似乎还倒影出向右的身影：“我也……从没忘过。”

“走吧，跟我们回去，好好交代清楚你今晚意图杀人的罪行。”带队的警官不想浪费时间，冷声呵斥。

“等等。”向止陌不动。

带队的警官：“怎么，你还想反抗不成？”

向止陌：“在按我罪名，抓我回去之前，何不先听听我的版本。”

向右身后的宋折月颤抖得更厉害起来，一双手抓紧了轮椅的把手，低垂下的头看不见她此时此刻脸上的神色。

向右没觉察到身后的异常。

向右：“已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

向止陌笑得不紧不慢，一双眼从始至终看着向右，犹如讲故事般颇有感情地道出他的版本：

“昨天，因为吵架而离开了我近半年的女朋友突然给我发来消息，说她赌气离开了我之后，一直和我最亲爱的二姐在一起。并且，她还告诉我，我最亲爱的二姐今天会放消息让我找到她们，然后在我上门的时候设计陷害我。我不相信，我最亲爱的二姐怎么会这么对我呢？于是今晚我故意前来，想不到竟是真的。”

带队的警官：“什么意思？你是说，今晚的这一切，其实是向小姐在陷害你？”

向右差点忍不住想笑出声：“女朋友？向止陌，一直以来你有真正把小月当成过你女朋友吗？现在为了脱罪，竟巧舌如簧地编出这么一番谎话，想倒打一耙。但可惜，你今天晚上杀人的监控视频已经是铁证，难道这视频会是我陷害？”

向止陌：“当然。因为这视频就是假的。”

向右：“向止陌……”

“没错，今晚的监控视频……是假的。”轻悠悠的带着颤音的话，从向右身后响起，虽然轻但却清楚地打断向右。

向右猛然回头，不敢置信地看轮椅上低着头颤抖不停的人，脸色明显沉下去，垂在身侧的手也握紧起来。

带队的警官脸色变得难看，反过来质问向右：“到底怎么回事？你真的用假视频来陷害人，欺骗我们？”

向右朝轮椅上的宋折月蹲下来，双手握住宋折月冰冷的手，看着宋折月低垂颤抖的眼帘道：“一年多前，你突然疯了一样的爱他，为了他不惜背叛我们那么多年的姐妹之情。”

“半年后，你浑身是伤，一个人坐着轮椅来找我，哭着跪在地上求我原谅，说你已经知道错了，还说你已经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而且还因为知道了他的秘密遭他追杀，求我收留你。”

“我握住你的手，就像此刻紧紧握住你的手一样，原谅了你。”

眼泪，从宋折月的眼眶滚落，“滴答”一声落在向右的手背上。

向右：“小月，现在是我们一起送这个恶魔入狱，让他为自己的罪行受到应有的惩治，还是你要反过来帮他陷害我，决定权在你的手上。”

宋折月整个人剧烈一颤，想从向右的手中抽回手，但抽不出来。

“小月，你看着我，不要再背叛我，好吗？”

最后两个字，向右几乎是在恳求。她和宋折月，从小认识，做了十多年的好姐妹。一直以来，宋折月明明都很清楚地看到了向家与向止陌对她的各种折磨，但她竟然还爱上了向止陌这个恶魔，并为了这个恶魔不惜背叛她这个姐妹。

宋折月颤抖地抬起眼眸，对上向右看着她的双眼。

一瞬的对视后。

宋折月立即把眼眸垂了回去，完全不敢看向右，整个人颤抖得更厉害，眼中的泪也越滴越多、越滴越快。

宋折月：“对……对……”

向右快速用手堵住宋折月的唇，不让宋折月的“对不起”三个字出口。

向右：“或者，你可以告诉我，是不是他拿什么威胁了你？我可以帮你，只要你说出来，现在都还不晚。小月，你不要忘了，你的这双腿究竟是怎么瘫痪的？他又是怎么伤害你的？你如果还选择站他那边，得到的只会是又一轮的伤害而已。”

眼眶的泪，已经多到模糊宋折月的视线。

宋折月深吸了好几口气给自己下决心，在向右的手小心移开了她的唇后，终组织起语句，重新开口：“对不起向右，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