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真妖童
任何词汇,都不能形容这个男人的完美。
身形挺拔,容貌俊朗,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都似精心雕琢一般,没有任何一点点瑕疵。
什么是完美男人?李晋终于理解马灵看到自己时的表现了。
自己在马灵眼里,也一定是这么完美帅气。
如果马灵看到眼前这个男人,还不知道会妩媚成什么样,那到时,自己不是也跟刘刈一样,被“弃了”?
不怪她,不怪她,太完美了,这男子绝世的容颜,谁看谁不慌?
此刻,李晋看这男人,竟然也跟马灵一样,眼睛里现出了些迷离,身体里涌出了些躁动。
理解马灵
成为马灵
超越马灵
我要做零!
就在李晋捉摸着怎么上去加个微信的时候,一句话,打消了李晋的念头。
“御察使,这位是太医院参事副使祁长训。”薛问介绍道,又对这男人说:“祁副使,这位是武机局赫赫有名的执红卫,李晋李御察。”
祁长训比李晋个子高,眼神直接从他头顶错过,望向远方,不经心地问了句“嗯?何事?”
就这句话,不喜欢!
满嘴的不屑!
李晋瞬间没了做零的想法。
你很屌啊,见了执红卫大爷,不磕头也就算了,“嗯?”是几个意思?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么?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太子啊?
李晋脖子一昂,故意不搭话,刚才跟薛问在一起时的谈笑随和,瞬间不见了踪影。
还是薛问有眼力见,说道:“祁副使,太子殿下让李御察来查问,近日是否向州府索要过男童尸首一具?”
薛问故意提高了些声音,尤其将“太子”二字,着重强调。
不是看不起你,是压根就不看你,这不,听到太子两个字,祁长训这才勉为其难看了一眼李晋,说道:“是有此事,昨日送来的。”
“为何不报于我知?”
“这等小事,没必要告诉你吧。”
“哎——好了好了。”李晋不想再看二人演戏,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直接对那祁长训说道:“祁副使,没关系,带我看看就好,我也只是奉太子命公干。”
说罢,祁长训引着三人向太医院后院走去。
武机局的殓房只有一张殓台,只管查,不管埋,仵作也是州府安排的外人,服备营并无仵作的编制。可相形之下,这太医院的停验房,就大得多了,兼有解剖研习之用,宽敞且阴冷。
李晋掩住口鼻,看了看殓台上的男孩。
一个六七岁的男孩,脖颈断裂,脑袋歪在一边,手脚畸形,死状惨烈,像是被人举起,在地上活活摔死一般,最为恐怖的是,嘴角居然带着一丝笑意,令李晋不寒而栗。
“祁副使,州府送来时说什么没有?”李晋问道。
祁长训冷冷答道:“没有,只说是早起巡逻发现时已经死亡,查证失踪人口,并无能对上的,归了无名案。”
这时,皮三儿戳了戳李晋,悄声说:“老大,羊角辫。”
李晋也早已注意到,那男童头上,扎个朝天的羊角辫。
他猛然记起,那日在金水河边,追那细长的天理军贼人时,自己只说妖童机关,那人却问:“可是一个六七岁、扎个羊角辫的男孩?还活着吗?”
当时不解,没有在意,可居然真的有一个男童,而且此刻就在眼前。
难道,是那天理军的孩子?
如果真是,那和贼人问完后,绝望的神情,就完全对上了,那人本还在逃,可一听这妖童,便决然赴死,一定有所关联。
李晋心知这孩童尸首必不简单,但故作镇定,没有作声,让皮三儿从刀柄上取下一截红绳,拴在了男童手腕处,对薛问说道:“薛医监,尸体已有执红卫接管,你们可查,但不可毁坏遗弃。”
说完,两人便走出了殓房,一路由薛问和那祁长训陪送,离开了太医院。
“老大,事情复杂了,太医院有问题?”皮三儿略感紧张。
“三儿,别过早下结论,也有可能真是巧合呢?”李晋道:“天理军的事情,向来都不简单。”
“那这孩子,也和天理军有关?是父子?”
“有可能。从现在的线索来看,那贼人是天理军派去偷玄医局的玄生药方,被我们发现后,仓皇逃跑,半路布下自椿臼做机关,又用自己的孩子启动机关,想把我们引开,但被识破,落网时自尽,并用飞鸢毁灭证据。”
皮三儿寻思,案情分析的倒是一如既往的清晰,不过用自己的孩子做诱饵,是不是太没人性了一些?应该是被胁迫的吧。
这天理军也忒残忍了些。
“老大,那要不要报与刘统领和太子?”
李晋掂量了掂量,和皮三儿两个来这太医院,本就是为玄医局而来,又不是奉命调查,况且,这男童尸体,也只是推断和天理军有关,并没有什么证据,还是不要蹚这浑水为好,上面让做什么,便做什么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说道:“先就这样吧,再议,管他呢,天理军的事儿,咱俩别掺和太多,没让查的,就别说。”
只一句话,佛系——躺平——摆烂递进三部曲,不愧是当代打工人。
李晋从远处望着宫城,崇元门内,阳光洒在红墙碧瓦之上,静谧而祥和,犹如一道佛光,将这大梁笼罩。这与开州府波谲云诡的黑夜,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宛若两世一般,只是不知哪世是真,哪世是假。
不过那祁长训,是真的很帅。
薛问与祁长训送别李晋,望着他们二人的背影已经远去。
薛问长舒一口气,汗水几乎已经浸透衣衫,说道:“陛下一意孤行,非用那唐楷观父子假扮天理军,武机局已经起疑。”
祁长训倒很镇定:“除掉他!”
薛问惊愕道:“现在只是李晋起疑,以他为人,未必会告知太子,杀个执红卫,恐弄巧成拙啊。”
“陛下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传到玄医局耳中,那公孙总使,势必刻意隐瞒,不得不妨。”
薛问道:“我觉得陛下,实在是多虑了,既然要用,又何必多疑?”
祁长训说道:“还不是你们太医院无能!若你们会玄生之术,梁王陛下又怎会找一个来路不明的公孙总使来调教衙府司军。”
“这种奇门邪术,来路不正,我们医家不会,也不奇怪,毕竟咱们所学医书,并无记载,又从何会起呢?不过这个公孙总使的确能力非凡,衙府司军军士,改观很大啊。”
祁长训道:“他能力越强,陛下就越担心,可惜太子年幼不经事,无法参透陛下的心思,迟迟不去玄医局,早晚失察。”
薛问道:“唉,现在武机局起疑,不知道崔瞳扛不扛得住。”
那祁长训把双手一背,径自转身,不屑地说道:“崔瞳所知不多,你应该庆幸的是,苏吉已死!”
那太医院最高主理——太医监薛问竟然跟在自己的副使身后,恭敬地回了一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