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外套落在我家
谢娩回到家的时候才看见自己身上还裹着谭裕的衣服。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打开微信发去了消息——
谢娩:“你外套落在我这儿了。”
W:“那麻烦你明天来挂水的时候,到心外科送一趟。”
看着手机里的短信,谢娩无奈地抿了抿唇,看着手上的大衣,还是决定洗干净的再送过去。
谢娩是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去挂的水,因为衣服干洗需要时间,所以她是特意卡着下班地点送去的。
心外科门口,谢娩站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鼓足勇气走到护士站。
“你好,请问你们谭医生在吗?”
“谭医生?”
谢娩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是的,谭裕,谭医生。”
听到谭裕的名字,不远处一个刚刚从病房巡视出来的女医生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谭医生在做手术,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哦。”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长得尤其漂亮的女孩子,她穿着白大褂却给人一种书香气的错觉,看着谢娩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丝的打量,把谢娩上下打量了一圈后,视线落在了谢娩手上的奶茶。
“你是来给谭医生送奶茶的?”
她试探性的开口,语气中却是多了一丝丝的肯定,只见她抿了抿,轻笑了一声道:“不过啊妹妹,谭医生不喜欢吃甜食的,尤其是奶茶——”
谢娩听着她不太友善的语气,看了一眼女人胸前的名片,薛依依。
“薛医生想多了,不是给谭裕带的。”她拿过奶茶边上的带着,递到了薛依依的面前,笑着说道:“你既然是他的同事,那就帮我带过去吧。”
谢娩笑着,将手上装着大衣的袋子送过去。
薛依依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下意识地问道:“这是什么。”
谢娩只是笑着,红唇轻轻吐出几个字:“谭裕昨天落在我那的衣服。”
说完,她没有看薛依依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转身离开了。
护士站的小护士看了看薛依依,又看了看走远的谢娩,神色紧张,随即就听到薛依依的训斥声:“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工作。”
谢娩去输液室输液的时候,那边的小护士纷纷打量着自己,大约是昨天谭裕在输液室陪了自己两个多小时的事情传了出去,今天扎针的时候,人都有意无意地跟谢娩打听。
“谭医生的朋友吧。”
小护士贴心地帮谢娩拿着盐水问道。
谢娩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小护士一遍帮她调整盐水的速度一遍道:“你可是我们谭医生身边第一个出现的女孩子,现在不管是心外还是急诊都在好奇你是哪许人呢。”
小护士说着,给谢娩拿来一个热水袋,谢娩看着她,忽然问道:“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还没等小护士回答,耳畔传来一个男声:“你与其问她们,还不如直接来问我。”
谭裕的声音赫然响起,他看着边上的小护士笑了笑,然后坐在了谢娩边上。
谢娩看着他,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
“下班了,来急诊转转。”谭裕状似无意地说道,“原本只是想看看的,没想到听到你跟别人打听我的消息。”
他眼角含笑说道:“谢娩,你与其从别人嘴里知道我的近况,不如让我亲口告诉你——”
谭裕最后几个字咬得尤其的重,像是在强调什么,谢娩小脸一红,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别处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别多想了。”
“嗯。”谭裕点头,“那你想知道什么?”
谢娩和谭裕两个人是高中同学,只是高三那年谢娩家中变故,一夜之间搬离C市,跟谭裕之间那点仅剩的联系,也因为母亲的阻挠断掉了。
加上这些年谢娩有意无意地躲着跟昔日的朋友见面,哪怕是在一个城市,这些年来竟然也是一面都没有见到。
谢娩其实心中设想过千万次跟谭裕再度重逢的样子,那明亮鲜活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谢娩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是真到相逢的时候,还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谢娩抿着唇,似乎是在犹豫些什么。
好长一段时间过后,她才看向谭裕,问:“你原本不是说,要学航空吗?”
“可你不也说,想跟你爸爸一样当一名医生吗?”
谭裕看着她,下意识地反问。
谢娩却闪烁着躲开了对视,她有些尴尬地捏了捏自己衣角,似乎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电梯正正好好到了一楼,两个人都没有继续多说,走出电梯。
似乎是觉得两个人周围的气氛太过于诡异了,谢娩主动开口打破沉默:“我当时,其实也只是随口一说的。”
她忽然笑了,轻声道:“都已经过去了。”
谭裕抿着唇,没有直接说话,他思考了很久很久,才像是释然一样道:“是啊,都已经过去了,也没有人会去真的追究你当时说的话是真是假。”
谢娩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浑身的血液逆流。
她没继续说话,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最后只是僵硬地扯了扯唇,故作轻松看向谭裕:“学医救不了信仰。”
没头没尾的话,却叫谭裕有些迟疑,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身侧的人,似乎是一定要看出个究竟来。
但是谢娩只是莞尔一笑,朝着大门走去。
走到医院门口,天空飘着雪,细小的雪花落在温娩身上,她裹紧了穿在自己身上的大衣,走得坚决。
再一次见到谭裕,是在一家曾经熟悉的街道边上,男人笑着问:“我可不可以请你吃早饭。”
车子平稳地停在了店前,谢娩眨了眨眼睛有些蒙圈,回头一看映入眼帘的就是汪记馄饨,是读高中的时候两个人最喜欢的一家店。
“来这里干什么。”
谢娩有些许的茫然,但是谭裕却只是笑着解开安全带道:“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家的馄饨了。”
她回头看向馄饨店,店铺不大,还有些陈旧,但却十分干净,东西摆放整齐,跟记忆中的样子成功重叠,就连冰箱里的牛奶似乎都还是按照以前的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