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回忆
谭裕的声音有些着急,生怕谢娩出现什么意外,他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谢娩发过来的定位,沉声道:“阿娩,你尽量保持步调一致,当做没有发现他,在下一个红路灯转弯,直走有一个警局,你往那边去,我马上就到。”
电话另一头,谢娩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她按照谭裕说的,在岔路口直走,但是身后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忽然加快步伐。
脚步声一点一点逼近,谢娩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闭上眼睛,整个人紧张到了极点。
一束灯光忽然落在自己身上,车轮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出现在耳畔,谢娩那一颗心在此刻终于松懈下来。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周围的警笛声响起,谢娩才真的感觉自己获救了,她看着从驾驶上飞奔下来的谭裕,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男人将谢娩紧紧地圈在自己的怀里,见人在自己怀里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他眼底心疼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谭裕伸手在谢娩的后背轻轻的拍着,一下又一下,他轻声的安慰面前的姑娘:“别怕,我来了。”
情绪稳定下来以后,谭裕带着她去警局做了笔录,谢娩被人尾随了挺长一段路的,但是因为那人跑得很快,警察并没有直接将人抓住。
在做笔录的时候,面前的女警官关切的询问她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谢娩都是摇头,她一直以来都保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连冲突都嫌少跟人发生。
一场询问下来,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女警官无奈叹了一口气,在谭裕和谢娩离开警局之前,她还不忘细细地叮嘱说道:
“我们不确定这个人还会不会卷土重来,所以这些日子,谢女士尽量不要一个人上下班了。”
说着她看向谢娩身侧的谭裕继续道:“我觉得可以让你男朋友接送,多个人多个照应嘛。”
谢娩知道女警官是好心,但是听到男朋友三个字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谭裕。
男人没有什么表情,甚至都没有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合适的,他看着面前认真叮嘱交代的人警员,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照顾好谢娩。
“好,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联系我们。”
说完,女警员转身回去了,而谢娩看着自己身侧的人,愣愣地出神。
“发什么呆,回去了。”
谭裕伸手在谢娩面前晃了晃。
她看着在自己面前晃的手,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坐在谭裕的车上,她才开口问到:“你刚刚,为什么不跟她解释。”
谭裕好看的眉头微蹙:“解释什么。”
“我们明明不是男女朋友啊。”
谢娩的声音很小,小到如果不是谭裕在认真听她说话估计都注意不到,他轻轻的扯了扯嘴角,带着不羁的笑。
谭裕问她:“那你想让我怎么说?”
谢娩被他问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但谭裕却还在继续。
他说:“我说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你只是刚刚搬到我家的新邻居,还是说我们只是高中同学?或者,你更希望听我跟她解释,我们是曾经的老相好?”
老相好三个字出来的时候,谢娩一张白皙的小脸瞬间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像是煮熟的虾米。
“你。”她咬着唇,好半天才吐出一句,“你不要乱说。”
“我可没乱说,你觉得是哪一句有问题?”谭裕装作真的要跟她掰扯清楚的样子,他嘴角噙着笑,神情认真地一点一点解释。
“你确实是刚刚搬到我家隔壁的新邻居没错吧。”
谢娩点头,他又继续道:“那我们也确实是高中同学?”
“嗯。”
谭裕笑了,他看着谢娩满脸都是坏笑,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说,你不是我的老相好。”
“可是谢惊蛰,当时是你先跟我表白的,也是你先勾搭我却又把我丢掉的——”
谭裕的声音染上一丝丝的委屈,似乎是在跟谢娩抱怨,又像是诉苦,他一双好看的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面前的人,眼神悲切。
谢娩根本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当场落荒而逃,她回到家,将门反锁,整个人无力的靠在门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耳畔面前都是刚刚谭裕可怜地看向自己,声音凄凉的问:“谢惊蛰,是你先不要我的。”
眼泪控制不住,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谢娩身上的力气逐渐抽离,她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
谢娩低声轻喃:“我找过你的。”
高二那年的暑假,谢娩第一次来到A市,彼时父亲刚刚离世,魏侨仪就迫不及待地带着她嫁入了现在的陆家。
谢娩当时就是一个刺头,喜欢带着人到处逃课打架,跟现在看上去文静内敛的小姑娘完全不是一个样子。
每次考试完发下试卷的时候,谢娩总是第一个将试卷藏到桌洞里,然后仍由谭裕将她藏起来的试卷又拿出来。
她成绩不好,极度偏科,尤其是数学,一眼望去,整张试卷都是红色的叉叉。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谭裕总是会拿出自己将近满分的试卷跟她做对比。
“你这张试卷,基本上全错,应用题都是我跟你讲过的,你会做却一个字不愿意写。”
谭裕指着谢娩空白的应用题开始说教。少女被他滔滔不绝的说教声吵得头疼,她将头转过来,有些生气地看着面前的谭裕说:
“谭裕,你吵到我睡觉啊!”
她生气的时候,脸会皱成包子生气地看向谭裕,她说:“那些题我就是不会做!”
“你以后就不要想着拉我一起进步了。”
她说完,转过头又要继续睡,谭裕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了一张纸条塞到她的手上。
纸条很短,上面的字却张扬整洁,他说:考过我,我就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