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我想我们一直在一起
谢娩不清楚自己心里的委屈应该去和谁诉说,在她快拿来,这其实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谁的家长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走向更好的未来。
孟老先生自然也是,他以十年前的事情为诱饵,期待这谢娩的咬钩,他清楚的知道,对于谢娩来说,十年前的事情是无法忘记的伤痛,所以当同样的事情出现在谭裕身上的时候,谢娩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他们这次成功的换线唯一了,那之后呢,谁能够保证之后的每一次都能够像这一次一样?
谢娩不觉得孟老先生会是一个好人。
她也不能阻止谭裕去奔赴更好的未来。
所以对于两个人来说这是一场无解的命题。
陆宴大概是知道了些什么,他看着自己面前纠结的女儿,一颗心像是被揪了起来,这是谢娩第一次喊他父亲,但他却来不及高兴。
“阿娩。”
陆宴出声说道:“他有更好的未来,你也一样,有更好路的可以走。”
他的话让谢娩错愕地抬头,陆宴让她站在原地等候,自己则是转身进了书房。
客厅里面,谢娩眼神迷茫,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似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很快她就明白了陆宴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你们主编给你准备的推荐信。”陆宴将一封粉红色的信送到了谢娩的手中,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说道。
“是去Y国进行的名额,给你的。”
谢娩麻木地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陆宴大概是以为她在犹豫,小声的提醒道:“去国外进修大概要两年的时间,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等你回来了,谭裕应该也回来了。”
他这样说着,似乎觉得能够安慰到谢娩一点,可是面前的人却将纸张攥紧,低低应了声好。
谢娩回到楼上的卧室,她的房间带了一个超大的阳台,从这边的看过去,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喧嚣的城市,她一向是最喜欢看月亮的人,此刻却无心去关注那么多。
月光落在她的身侧,似乎给她套上了一层淡淡的白纱,谢娩抿着唇。
不知道过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传来的滴滴的声音,谢娩接起电话,那边传来谭裕迷迷糊糊的声音。
“阿娩,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他这样说着,声音不自觉的染上一丝丝的委屈,说话的时候给人感觉像是一直被抛弃的小狗。
谢娩的鼻子一下就酸了,她抬头看天上的月亮,别扭地吐出几个字:“没有,没有不喜欢你。”
她说的是没有,却含糊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不是不要他了。
那边的谭裕轻轻笑了一下:“可是我都听见了,你说你没有那么喜欢我了,谢娩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啊。”
他似乎是喝酒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话里话外都是对谢娩的控诉,惹得谢娩控制不住的小声抽噎。
大颗大颗的眼泪再次滚落,细小的呜咽声透过电话传到谭裕的耳朵里,那边的人立刻慌了神,原本还隐隐约约有的酒意在此刻彻底清醒。
他慌乱地抓紧电话,软下声音安慰这边的谢娩,他说:“别哭啊谢娩,不是你不要我的吗?你哭什么啊。”
谭裕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见不得谢娩掉眼泪,她一哭,原本那些想要控诉的话全部被他咽了回去,谢娩一下一下抽泣的厉害,谭裕脑子里乱作一团浆糊,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道:
“谢惊蛰,你要是再哭,我就忍不住要去找你了。”
谢娩听着他的话,忽然一笑,然后说道:“我巴不得你来找我。”
似乎是听到她的笑声,对面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笑了一下说:“不哭了乖乖,明天我就来接你回家。”
“嗯。”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谢娩脸上的眼泪被风吹干,她思索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对着谭裕说:“我听说,院里给你了一个去国外留学的名额。”
她平静说出这句话,对面的谭裕却很久很久没有回答。
谢娩大概是太了解他了,于是开口点破:“谭裕你是不是不想要去?”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那边的男人似乎是负气,很久之后才委屈地开口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没有直接回答谢娩的问题,但是两个人相处了这么久,谢娩哪里猜不到谭裕的心思,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她让谭裕走到阳台,问道:“谭裕,今天晚上月亮很大很圆,你看到了吗?”
那边的男人低低地应了一声,谢娩露出浅浅的微笑,安慰道:“谭裕不管你在哪里,我们都在同一个天空下看同一个月亮。”
谢娩温柔的声音传入耳畔,那边的人似乎真的有被她的话安慰到,灿烂一笑:“好。”
“晚安,谭裕。”
她轻声地说,对面那头的人似乎还很舍不得,临睡觉前还缠着谢娩:“阿娩,我希望我们能够一直一直在一起。”
他那边的语气认真,像是早就做好了决定,谢娩的心尖一颤,她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容说:
“可是我希望你变成更好的自己。”
她似乎是跟一个闹别扭的小朋友说话,带着点哄的感觉:“我都要奔赴更好的自己不是吗?”
谢娩的话刚刚说出口,那边的谭裕就不远听下去匆匆选择了挂断。
他在逃避,站在同一片天空下,谢娩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她无力地将手机扔到了床上,从柜子里拿出一罐啤酒。
她是不会喝酒的,但是此刻却好像感受不到一样,灼热的酒水刺激着她的喉咙,而谢娩却硬是灌了进去。
酒精麻痹了她的脑神经,很久很久之后,谢娩才恍惚地念了一句:“我也很想很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
她无力地将自己圈在怀里,寒风瑟瑟从她的衣角往里面钻,冻得谢娩涩涩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