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心思

李艺甜在浅川跟组跟了三个月，一有时间就和何棋混到一起，两个人今年见面的次数比前几年加起来都多，这导致要回京都时难舍难分。

“我的人脉告诉我你偶像明年夏天会去临海，我先行一步去social了，你等着近距离看你偶像吧。”李艺甜看何棋太难过了，给她画了个饼，缓解她的情绪。

好朋友走后，何棋生活唯一的乐趣也消失，所有精力又投入到工作上。

分校区主要负责人要开线上季度会议，这是何棋定下的规矩。

第一次季度会议开的很顺畅，大家都准时参加，按流程发言。

三个月后的第二次季度会议，南川校区总监徐老师以咨询客户过多，没有时间参加会议请了假

何棋因为“咨询客户多”同意了此次会议请假，结束后还让朱雨霏发了纪要给她。

可之后在南川校区交的报表中并没有体现出“咨询客户过多”。何棋敏感地查看了一下面访记录，南川校区9.10日面访一共不到十组，每个销售的谈单量达不到特别忙的程度，她想着马上到年度总结会了，要当面看看徐老师的意思。

又一年12月，各部门都在慌忙准备自己的年度报告，陈遇安程景明也难得在办公室待了很久，消停整理着自己的数据。

会议由朱雨霏主持，大体流程就是总结自我批评加展望未来。

分校区的同事们因为第一次到浅川校区参加会议，都很谦逊，何棋看到徐言俊谦虚有礼时，不免觉得自己多虑了。

下午三点钟，大家决定集体休息十分钟，休息后做最后结尾。

相熟的同事相伴着前往茶水间或是洗手间，相互交流着工作中的小经验或是趣事。

突兀的男声打断了聊得火热的所有人。

“亲爱的～”徐言俊不再像刚刚开会发言般沉稳谦逊，夹着嗓子朝着陈遇安办公室方向喊去。

此时陈遇安和女朋友郑晨正在办公室门口讲话。

上演的大概是一出姐妹相认的戏码，在场员工的注视下郑晨牵着陈遇安的手，快步走到徐言俊面前，两人嘘寒问暖，胖了瘦了变漂亮的，又和陈遇安约着一起吃晚饭。

八卦大概是缓解每个职场人疲劳的良药，刚还吵着渴了饿了的人现在都静静地窥探着。

何棋头痛，给了朱雨霏一个眼神。

Julian敲敲话筒，听见回响后发言：“会议马上开始，各部门员工请立刻做好准备，请无关人士离开会议室。”

徐言俊回到会议室后难掩喜悦。

程景明端着咖啡坐到何棋身旁低语“什么情况？”

何棋黑着脸冷笑“没开玩笑，老子不想干了。”

程景明满脑子都是何棋几个月前的发飙的怒吼：“你他妈去谈恋爱！”

“你他妈开会还带女朋友？”程景明悄悄发微信问陈遇安。

“我也不知道她来啊”郑晨说要来公司找陈遇安时，陈遇安正在发言，她没收到回复便到办公室等他。陈遇安也是刚刚回办公室时才得知女朋友来了。

“傻逼。”

“你要完了。”

“我也要完了。”

“公司要完了。”

陈遇安没搞懂对面两人，这有什么好黑脸的。

会议结束后大家陆续撤离会议室，朱雨霏没有等到何棋下一步指示，便自觉离开。

程景明看何棋没动，自己也没动。王霖昊看了看这尴尬的氛围心想：“得，一时半会走不了。”

“我先声明啊，我不知道她来找我。”陈遇安看人走光了，先开口。

“先说庆都的事儿，我不去。”“你要么自己去盯，要么找人盯。”何棋连着说了两句。

“为什么啊，一码归一码行不行啊。”陈遇安质问。

“我怎么没一码归一码了，我累行不行啊，我累死了，我不会做工作了行不行啊。”何棋越说越激动，手里的笔被甩出老远。

“不是，你朝我使什么劲啊，有问题解决问题，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陈遇安也很委屈，自己明明也没干嘛，朝自己撒什么气。

“你别跟我说你也是今天才知道他俩这层关系。”

此时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敲门的人顺势开了门。

“陈总，结束了吗，要不要我和晨晨先下去等您。”徐言俊半个身子站在门内，轻声询问。

“出去！”程景明趁着何棋没破口大骂，先把人吼了出去。

“就因为这？”陈遇安指了指门口。“一个小总监能怎么样，就正常工作就行啊，你别告诉我你连个总监都处理不了，这有什么好发脾气的。”

“我处理？我怎么处理，今天闹这么一出不就是给我看的吗！平时小打小闹的就算了，现在什么意思，以后南川校区是不是就可以和我无关了啊。”

“你怎么会想到这，有问题就处理，没问题就正常啊，我没懂你这么生气的点在哪。”

程景明明白何棋的顾虑，陈遇安一直忙着写书、解题、带教研团队研发课程，早就不接触业务了，他不懂何棋心里的焦虑。

何棋太怕做不好了，更怕在陈遇安面前做不好，所以会对这些事儿格外敏感。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情绪化，现在什么都没发生真的有必要扯脖子在这吵架吗。”

“陈遇安你别说了。”王霖昊出言制止陈遇安。

“行。”何棋知道和陈遇安讲不通的，又接着说：“明年庆都爱谁去谁去，我去不了。”何棋克制着自己摔门出去的心情又对接完几个自己会议上记的问题才收东西逃出去。

“自己辛辛苦苦费心费力建起的校区要拱手让人了，没讨到一点好，你跟她说让她再去弄个新校区，你怎么想的。”程景明点拨着陈遇安。

“什么叫拱手让人啊，你们的担心完全没必要啊，她又不会进公司。还有，我们几个人你觉得谁去庆都合适，每年那么多奖金工资又分红的跟我喊什么累，我就不累不辛苦吗，你就不累吗。”陈遇安焦躁着口不择言。

“就因为我谈个恋爱就看我不顺眼是吧，她怎么不跟你俩吵啊，天天和我夹枪带棒......”陈遇安生气向两个兄弟的抱怨。

尾音刚落，会议室门被用力踹开，门撞在墙壁上的响声在会议室内反复回响，陈遇安灵敏侧身躲过何棋砸向自己的手机，手机落在桌角，发出巨响。

“你太过分了。”

何棋本是准备回会议室取自己遗落的U盘，却在门口不小心听到陈遇安的控诉，更没想到自己为公司所担忧的一切在陈遇安眼里都成了不光明磊落的小心思。

“完蛋了。”陈遇安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