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好婊
程景明看到陈遇安说要回办公室找自己,思考了一下后决定到公司门口等人。
“你怎么站这儿了。”陈遇安看着满脸胡茬的程景明问。
程景明看着同样憔悴疲惫的陈遇安,忐忑不安地开口:“何棋,回来了,半夜到的。”
陈遇安眉心紧锁,不自觉透露出忧虑与不安,指着办公室方向:“她在这?”
程景明点头:“她太急了,半夜网上找的顺风车回来的。”
跟着陈遇安大步往公司里面走。
程景明拉住陈遇安:“我骂她一顿了,你别说重话了,她其实也害怕了,也够累了。”程景明叮嘱陈遇安。
这几个朋友都是什么脾气,上学时就摸透了。
两人还在办公区拉扯时,何棋办公室门开了,她正和公关姐姐一起往出走,拿着各自的马克杯,大概是想要去泡咖啡。
陈遇安甩开程景明拉着自己的手,走到何棋面前。
他看着何棋微微凌乱的,已经被帽子压塌的头发,苍白的面色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两人无声相对,陈遇安双手叉腰,似乎在深呼吸调整自己情绪。
“我说没说不让你回来。”
早上的声音低沉沙哑,更多的是带着克制的颤抖。
少见的陈遇安真的生气了。
“不回来...”何棋辩解的话还没说完。
“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陈遇安一股气窜了上来,额角的青筋一鼓一张。
陈遇安继续道:“这么点破事儿公司没你不行了吗,你还随便找个车回来,那么多顺风车出事儿的新闻你没看过吗!”
“你有点事儿我怎么办!”
陈遇安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变成了对着何棋的大吼。
陈遇安的脸颊滑落了几滴他自己也不清楚哪冒出来的泪滴,何棋肉眼可见的一滞,她没想到陈遇安会如此直白的表达。
程景明无奈挠挠头,看还有员工在场,索性直接把两人推进办公室。
程景明停顿了一下,对二人说:“有话好好说,别吵架。”然后关了门默默离开。
何棋站在陈遇安对面,看着眼前的人始终歪着头看向别处,似乎在和自己较劲,不想让眼泪继续流,但控制不住的吸鼻子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她站在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努力地消化着陈遇安的话和他此刻的生气与忧虑。
“陈遇安。”何棋突然笑出了声,继而向前了一步。
“你是喜欢我的对吧,这次我没想多吧。”她的心砰砰跳个不停,不知道心里是喜悦还是悲伤,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遇安。
何棋看着陈遇安脸上还残留着泪痕,主动上前一步,伸出双臂,拥抱了他。
拥抱的是陈遇安,也是从学生时代就存在的期待。
家里突然的变故和工作上一个又一个麻烦带来的情绪都在此刻具象化,她终于感受到委屈。
“你也喜欢我的对吧。”何棋哽咽着反复确定。
“这些年我反复压抑自己的感情,不想给你给大家造成任何困扰。我觉得爱什么的没有那么深奥,相依相伴就已经是很大的幸福了。所以努力想站在你身边,你不可能不知道的陈遇安。你也怕失去我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吧。”
何棋拥抱着陈遇安越来越紧,迫切地想听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他也幸福地感受到了怀里人的温度。
何棋被突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只是自顾自地表达自己的情感,却忽略了迟迟没给自己回应的手臂。
也就是一小会,陈遇安双手抓住何棋手臂,稍微用了点力气,慢慢把人从自己怀里剥离。
“你先冷静一下。”
何棋依旧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遇安,眼中多了源源不断的眼泪。
“我,我和郑晨和好了。”
何棋觉得可能是自己熬了大夜心闷得慌,胸腔里的器官被揉成皱巴巴的一团。
“我可以解释,你先听我说。”陈遇安艰难地开口。看着眼前的人,眼泪大颗滑落,慌忙得想去帮人擦眼泪。
何棋哭着苦笑,用力甩开自己面前的手。
“解释,又是解释。”
“陈遇安你太过分了。”何棋啜泣着,用力想要说出完整句子。
她头发散乱,眼神红肿,肩膀一抖一抖地搐动。
“这些年你都是这样试探我,我感受到了稍微向前一点你就后退一步。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所谓的朋友兄弟姐妹不就是在和我打安全牌吗,你弄得我好婊啊,你太过分了陈遇安。”
成串的眼泪从眼窝涌了出来,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
陈遇安看着何棋,看着远方,没办法为自己辩解,眼泪也止不住流。
何棋哭到说不出话,转身回自己办公桌收了自己的包。
在门口顿了顿,好像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何棋哭着走出办公室,交代了朱雨霏要注意的点,关了手机。
现在的她,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程景明一直在门口没离开得太远,里面的争吵也听个大概。
她走后程景明觉得她需要自己消化一下,便没有跟上前。
“我全部搞砸了。”陈遇安靠在何棋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紧紧闭上双眼,深呼吸着。尽管他拼命地控制自己即将流下的眼泪,但他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身体。
安静地坐了一会后,程景明拍拍陈遇安肩膀。“慢慢来吧,都会解决的。”
很俗的故事情节切切实实地发生了,分手后的不久,郑晨想要挽回陈遇安。
陈遇安时不时往庆都跑,她也追了去。
在陈遇安去渝州的那天,郑晨在庆都校区没蹲到人,听了陈遇安的话,准备回酒店。
绵密的雨像夹着冰碴儿一样冷,郑晨几个打车软件并用也没打到车,索性准备去乘地铁。
雨势渐大,气温骤降。远处的车灯将雨点染上了色,像是一道道带颜色的线。
慌乱的人没躲掉看不清路的摩的。
陈遇安赶到医院时,郑晨已经手术完,腿上打着石膏躺在床上。
看到他到了,躺着的人放声大哭。陈遇安只好连忙安慰,怕打扰到其他病人。
她拉着陈遇安说了很多,自己和朋友闹掰,不顾亲人的阻拦来庆都找他,还有躺在雨里时多害怕,多想念他。
“我好想你,我们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好。”陈遇安苦涩开口。
[明天要不要一起回庆都。]——何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