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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何棋急匆匆地付好款后,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自己回家的步伐,到自己家楼下时不经意地抬头望去,家里的灯依然亮着,仿佛是在静静地等她一样。刚刚的焦虑感消失了大半,她想原来家里一直亮着灯有人等是这样微妙的感觉。

开了门后酒精味扑鼻而来,刚刚的微妙干消失殆尽,她不禁皱眉。

“这几个人是喝了多少啊?”她心想。

她放下水果,换好鞋子走向客厅时,路铭正坐在椅子上,动作缓慢地往垃圾袋里面塞着餐桌上的垃圾。

醉酒的人行动缓慢,仿佛每个动作都在努力与重力抗衡,感官系统也变得不太灵敏了,何棋走到身旁时,路铭才抬头看。

他缓缓地抬起头,眼中透过丝丝迷茫,努力后终于聚焦在了何棋的身上

“诶?你怎么在这。”

路铭他坐在椅子上抬头,脸和脖子染上了明显的红晕,眼尾更是红得明显。

双眼微肿,在灯光的照射下眼中泛着水光显眼,依旧在努力聚焦。

何棋接过路铭手中的垃圾袋,麻利地开了瓶水稳稳地放到路铭手中。

路铭迷茫,但迟缓地顺从着接受着一切动作指令。

“先喝这个吧。”家里的直饮水机坏得很适时。

她接着迅速地收拾着桌面。

“你们故事好多啊。”

何棋被背后灼灼的目光盯着有些不自在,路铭的声音突然响起,更是吓了她一跳。

她动作麻利,胡乱地塞好垃圾,转头看向依旧楚楚可怜的路铭:“说人话。”

路铭见得到了回应,情绪外露得更是明显。

他眼中的委屈如潮水快要将何棋淹没,声音也带着些颤抖:“他们说了好多你们的回忆啊,我觉得我好坏我好不磊落,明知道你之前过得那么辛苦,还是会嫉妒你们共同发生的一切,我要是早点来你身边,会不会都好一点啊。”

何棋拖着椅子耐心地坐到对面,开启了哄醉鬼模式:“那怎么办呢,我们都知道回不去了。”

路铭似乎是真的认真在想,但什么也没想出,眼皮还不受控制地开始耷拉。

何棋扫了眼桌上手机的时间,直接搀扶起行动缓慢的路铭。

“干嘛,怎么了,要去哪。”路铭有点紧张,连着问了几个问题。

路铭喝多了,但听话,顺着何棋的方向努力地迈着腿。

“去洗脸刷牙,睡觉。”

“哦哦哦,那我先回去了。”路铭说着就想往门口走。

“等会。”何棋拽住路铭,还要稳定着不让人带倒,“别回去了,住这吧。”

当路铭疲惫不堪的大脑还在艰难地消化着刚刚涌入的信息时,就看见何棋的手指指向了熟悉的小次卧。

“哦哦哦,狗窝!那给你添麻烦了。”

“赶快去洗脸。”她推着人进了卫生间。

“哦”

路铭坠落在暄软的床上那一刻便进入了深度睡眠,额前几缕头发洗脸时被沾湿,白色T恤前也有不少水痕。

睡着的路铭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的安静,何棋细心地帮路铭盖好被子,轻轻拉好窗帘。在床边小桌放了杯水后,她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儿熟悉的人,然后转身,静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路铭是被打扫卫生的阿姨吵醒的。

尽管阿姨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轻拿轻放,但玻璃瓶子碰撞在一起发出声音还是无可避免。

路铭醉酒后的神经格外脆弱,所以当酒瓶再次碰撞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时,他突然从床上弹起。

后脑勺的头发被压得扁平,额前碎发也不知怎么地直直地朝上支楞着。

他用力地睁着肿胀的双眼,起身晃悠到门口去,用尽全身力气开了门,闭上双眼倚在门框。

阿姨被房门口突然出现的一大坨人吓了一跳,手中的垃圾没拿稳,重重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哦呦,小伙子你杵在那里干嘛,吓死我了。”

没等路铭开口,出门采购早餐的何棋从外回来,开门的声音吸引了室内两人的视线。

“欸?你醒了,怎么没多睡会啊。”她换好鞋子,朝着厨房走去,放好带回来的早餐后洗着手。

好像从认识何棋开始,路铭就被安装了自动跟随系统。

无论何棋在哪里,他总是能准确定位然后下意识无脑跟上去。

而此时也一样,还没完全清醒的大脑和未苏醒的身体,自然地又朝着何棋所在的厨房方向挪动。

晃晃悠悠的滑稽得很。

阿姨把客厅收拾得差不多了就带着垃圾直接离开了,整个客厅又恢复了清新明亮。

何棋把买好的早饭装盘又端到了整洁的餐桌,把自己身后不清醒的尾巴按在椅子上又给他递了瓶水。

“没睡醒你接着睡啊,感觉怎么样,很不舒服吗?”

路铭摇摇头:“睡不着了,头疼,身上好累。”

停顿片刻他又接着说:“是不是你昨天,趁我没意识的打了我一顿啊,我怎么这么难受。”

“是啊,你不会忘了吧。”何棋懒得和还没清醒的人争辩,直接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

“真忘了,等我回想回想。”他说着就顺势接过何棋手中的餐具,接替了她的分餐工作。

何棋看着眼前脆弱的人,脑海中浮现的全是他昨晚喝多后小狗般的模样。

“你记不记得你昨晚说什么了。”她突然想逗逗眼前耷拉着尾巴耳朵的人。

“你说你要把钱都给我,你说你要把工作室给我,要把车也给我。”

路铭抬头,依旧满脸疲惫:“我没说点重要的?”

“这不重要?”

“也重要,但我没说点更重要的?”

何棋听得懂他的暗示,随后心情好的嘴角微微上扬:“什么重要的事儿得喝到断片了才能说啊。”她故意问。

晨风微凉,吹动了轻薄浅色纱帘,阳光此刻从缝隙间闯入,在整张餐桌上蔓延。

“你故意的是吧。”

“我故意什么了啊,你怎么说得不清不楚啊。”

“好。”路铭清醒得差不多了,看出了何棋的故意为难,放下装好的粥,突然正式的面向何棋。

“你等等。”何棋连连阻止要说话的路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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