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逐出天阳
他哼哼两声,有一声不吭的苏玲珑在场,他的起眼不由得嚣张,有底气了几分,“我劝你还是好好巴结巴结本官,不然,日后朝中有人针对你,都无人能助你一臂之力!”
他很嚣张的抖了抖阔袖,似乎已预料到,楚臣会低声下气的求他。
毕竟在京城,他身居高位,不知多少人要求他办事,他自认为,丞相之位,在此,于楚臣而言,是不小的助力。
可惜,楚臣又岂是那些俗人
他叹了口气,将闷不作声的苏玲珑揽在身后,挺直了腰杆挡在她的面前。
“苏丞相,那您又是如何教导手下下人?如何管好你那车夫的?”
“您是一介文官,深知是我楚家府邸,便仗着丈人之位闹事,请问,这便是您为官为父所应做?”
“我也就跟您直说了,功名于我而言,不过尔尔,权势这些东西,我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但绝不能是求他人给予!”
他高健的身体如同一座大山,安稳的挡在苏玲珑的面前,让她竟慢慢抬起了头。
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是如此高大伟岸,背后的温度和气息令人无比安心。
此话说的苏友仕瞠目结舌,他也曾舌战群儒,可张了张嘴,竟找不出理由反驳这段话。
楚臣挥了挥手,让一旁的威虎搬来一张太师椅和八仙桌,整理衣角,往上一坐,便翘起二郎腿,品起沏好的茶。
可他,却未给苏友仕赐座。
这一幕,令一向养尊处优惯了的苏友仕涨红了脸。
“楚臣,你这是做甚!”他怒从心起,这么做不是羞辱他又是什么?
哪有人给自己看茶,不给老丈人看茶的。
可楚臣只是拿起瓷玉茶碗,要紧不慢的望着他,“天阳城只是边陲小城,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至于茶叶,也只不过是些廉价清茶,根本就入不了您的口,给您喝,实在是折煞您了,所以,便不给您看茶赐座了。”
他将沏好的茶掀开盖碗,露出里面清香的鲜嫩茶籽,此茶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龙井冒春叶,甚至比金子银子都要金贵。
这茶竟然一时让苏友仕看的吞了吞口水,茶香扑鼻,他心里惊骇,这种连三品官员喝一口,都要斟酌半分的名贵茶叶,楚臣这家伙咋喝得起了?
“你你你!你怕不是搜刮民脂民膏,才喝得了如此上等的茶叶!信不信我上书一封?让陛下好好惩戒惩戒你!”
看他嫉妒到眼红的神情,楚臣忍不住噗嗤一笑,挥挥手让属下给他赐座看茶,“苏友仕,说话要过过脑子,我若是犯了大罪,要株连九族,你苏家怕不是也要被牵连。”
苏友仕屁股还没坐下,听到这话,就如同椅子上长了刺一般刺挠,瞬间,身子弹着坐起来,“你!”
他梗着脖子半天,愣是说不出话反驳。
因为这一次,楚臣所说又有理有据。
见他气极,楚臣又往上添了一把新火,“何况,我记得您最瞧不起冲锋陷阵在前的将军们,常常说是粗老汉。”
他嘲笑着摇摇头,“可是很不巧,这些新茶全是我战功赫赫,用陛下赏赐的那些金帛锦丝金条换的,甚至,还占不到其中一成。”
此话,听得苏友仕瞠目结舌。
威虎也不忘添油,“是啊,我们家主公战功赫赫,这些所谓的新叶绿茶,根本就不够看,在赏赐里面,只能说是微乎其微的一点。”
苏友仕一口口饮下龙井春叶,脸上露出如九转大肠一般的表情,硬生生的把这口茶给咽了下去。
并非是这茶不够高品,而是这话,属实是让他差点没被呛死。
这里头的话,可不就是在点他,一介文官,自诩高傲,实则什么都不如吗?
楚臣呵呵冷笑,随后开门见山,“我也不拐弯抹角的了,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苏友仕,你来有何目的?”
见不论怎么说,都讨不到好,苏友仕只能咬紧牙根,将怀揣了许久的御书拿了出来,“这是,陛下的旨意。”
楚臣挑眉,对着威虎挥了挥手,后者便将这御书给呈了上来。
等看清里头的白纸黑字,楚臣冷不丁嗤笑一声,“这里头所写,是让你将我请去京城,并非是让我去京城!”
怀帝那老儿,自知强制让他这个侯爷离开封地,是说不通的理,所以便指使苏友仕而来。
说白了,这封御书,承责任的不是他,而是苏友仕。
他挥挥手,威虎就又将这御书送还到了苏友仕的手中。
后者茫然四顾,“什么意思?你这是不情愿回京城?”
楚臣双手扶着太师椅,挑着眉头站起身,“我凭什么要跟你回去?京城又不是我家,更不是玲珑的家!”
之前苏玲珑热脸贴冷屁股,如今,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苏友仕瞬时急眼,急忙拽住苏玲珑的衣角,“玲珑,你可得好好劝劝你相公,圣上口谕并非是儿戏啊!若是他不愿意跟父亲回去,进城恐怕要将我们苏家视为笑柄!”
楚臣嫌恶的看了他一眼,在他眼中,一个男人不论如何位高权重,可需要委屈身边的女人,才能保住所谓的颜面,跟孔雀男无疑。
“苏友仕,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让你尽早滚出天阳城!既然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一脚踹倒了拽着苏玲珑衣角的苏友仕,大吼道,“威虎军听令,立即将此人和相关人物驱逐出城!”
威虎大吼一声,“是!”
几十名威虎军立即就拽着苏友仕,将他如拎小鸡一样拎起来。
任凭着苏友仕如何大吼大叫,也无济于事。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朝廷命官,我是丞相,我可是苏丞相!你们知道你们在对谁无礼吗?”
威虎扯起嘴角一笑,充耳不闻,“老子管你是阿猫还是阿狗,我们家主公看不惯你,你就得滚出天阳城!”
他冷哼一声,一挥手,便把苏友仕和车夫五花大绑,全都在一柱香之内,快马加鞭的驱逐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