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圣旨任命,独权府尹
安排好一切后,石安顿觉轻松了不少。
身居高位者,只需运筹帷幄,其余的便是交给旁人去执行。
至于本身,既然已经把自己能做的事做到了极致,剩下的就只剩下让时间去验证了。
在这一点上,石安的心态一直调整的很好。
两日后,吴用的人还是没能抓到散布葬穴出金言论的人,但好在现在整个濮州城中,几乎只剩下了葬穴挖出尸煞的谣言。
甚至于,一时间尸煞之说搅弄的满城风雨,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挂上了辟邪的桃木和符等物,且每到傍晚时分,就早早的闭门不出了。
石安一开始也没预料到会闹出这么大动静,心想着要是朝廷听说自己任职的濮州在闹妖怪,说不定也会被编排出治理不力,引得天降灾劫之类的言辞,石安只能去把一批贩卖辟邪物件儿的僧人、道士和阴阳先生等人给抓了起来。
即便是明面抓捕想要稍微约束一下言论,但百姓们却还在恐惧中展开幻想。
很多人都坚信,守城官大人看似是抓捕了那些人,但实际上是把那些‘大师’请去,联合起来准备要去攻打尸煞了。
石安无奈,但也只能等到事情彻底完结后,再去逼迫那些‘大师’去主动澄清。
在心情略有烦闷的时候,另一件让石安觉得心累的差事又找上了门。
这天清晨,石安还没从被窝里爬起来,就突然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石安带着满满的起床气去开门,看到来人是府衙的衙兵。
“石大人,您快去府衙吧,从京城来了个使臣,带来了圣旨,要您去接旨。”
石安在一瞬间彻底清醒,心想莫不是好不容易压下葬穴出金的舆论,难道还是传到了汴梁?
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态度,石安赶紧穿好衣物前去接旨。
抵达府衙后,传旨的官员已经等候了许久,不过其虽面露急躁,但对待石安的态度却极其恭谨。
按照固定的流程接下圣旨后,石安内心的不安变成了迷茫。
圣旨上的内容,和葬穴出金之事毫无关系,而是一份给石安的委任状。
“石大人,您以后就是濮州城的府尹了。”
“本朝之中,同时兼任一府府尹、守城官,以及刑部侍郎三大要职的,您还是头一个。”
传旨官拱手作揖恭维,石安渐渐回过神来,下意识呢喃开口:“我现在濮州城中,最需要的就是职权。”
“不过我自认不是气运通天之人,这种瞌睡送枕头的好事儿,通常不会落在我身上才对。”
传令官先是一愣,然后突然对石安连连称赞。
“石大人果然是腹有乾坤之人,只是接了个圣旨,便已经对朝堂上发生的事了若指掌了。”
“不瞒您说,下官此次出京,一共是有三件要事的。”
“其一,自然是奉命传达官家圣旨。”
“其二,是代表李尚书来看望您。”
“其三,则是要去应天府任职,同时也是想试试能不能从应天府入手,助您查清岁贡失踪案。”
一番交谈后,石安才知道这人原来是李瀚达的学生。
另说在石安离京之后,李瀚达拼着病弱的身躯,不仅殚精竭虑重掌刑部事务,而且还有很多的大动作。
首先,便是想法设法利用自己为数不多的人脉,帮石安争取到了濮州府尹的官位。
除此之外,李瀚达还大力提拔了一批官员,这些人多以他的学生为主,但也有些是和李瀚达毫无交集,只是因为李瀚达暗中考核过品行和能力,然后才设法帮衬。
略作思索,石安便明白了过来。
“老头做这些事,让我内心惴惴不安啊。”
石安感觉到了一丝不详的预感,李瀚达所作所为,颇有安排身后之事的悲凉感。
李瀚达心有宏图大志,奈何一生难以实现,所以他肯定是希望在自己死后,还能有人去完成他的遗志。
石安相信,李瀚达选拔后备人才的眼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争取的。
唯一让石安想要否定的,是他自己。
在石安想来,李瀚达甚至已经对自己用上了道德绑架的烂招数。
李瀚达为石安谋取官位,就是希望石安能够以濮州为起点,好好大干一场。
石安本就有个刑部侍郎的官位,只要能在濮州做出政绩,便可轻易回到汴梁。
届时,莫说只是将刑部侍郎的官位彻底拿下,即便是直接升任戏刑部尚书,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人呐,越讨厌什么,偏偏就会被厌恶之事找上门来。”
石安长吁短叹,让在一旁站着的传旨官觉得莫名其妙。
得了官位却满面愁容的,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传令官也没再去多问,一是他和石安仅是一面之缘,没有交情不好多问。
更重要的是,他自身也在去上任的路上,着急去往应天府。
开口拜别之后,石安知他着急赶路,便赶紧让人送了些盘缠和路上的吃食,便亲自将他送出了府衙。
传旨官走后,石安独坐高位,看着随意丢在桌案上的圣旨,只有苦笑。
“我竭力想要远离朝堂纷争,但这官位却越来越多,职权也越来越大。”
石安内心无奈,他现在最大的官职是刑部侍郎,但权力最大的却是府尹。
北宋时期,官职繁冗复杂,而且很多官职的职权互相交织混乱,甚至彼此间有很多官职是互相冲突的。
也是因为如此,北宋的官员系统像是一台复杂但效率低下的机器,不仅没能让北宋的发展迈步向前,甚至还成为了千斤担子一样的累赘。
不过这些情况也和石安无关,他现在身为濮州府尹,统辖之地不仅仅包括濮州城,还有周围无数的庄户。
最关键的是,因为先前府衙官吏各自潜逃,也不会有任何人和石安产生权力纠纷。
简而言之,只要梁山不再次造反,那么石安在濮州城就像是个土皇帝一样。
“这老头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连高处不胜寒的道理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