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藤井树看了眼电话开头，是个公司的号码，他选择接通。
“喂？”
“是藤井先生嘛？”
“......”
藤井树一瞬间就沉默了，他听了出来，这是下午那个中介公司员工的声音，那家伙貌似姓野中来着。
“我对你们公司没有兴趣，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说完，藤井树也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
重新望向雪天，藤井树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趁圣诞节快到了，尝试摆地摊赚钱的时候，电话又来了。
又是那个野中。
藤井树皱起眉头，但想听听他究竟想说什么，用食指夹住香烟滤嘴，于是再次接通电话。
这次，对方的态度明显就要好很多很多。
“藤井先生！藤井先生！您先别生气，别挂电话！”
“什么事？我可没兴趣交你们的五万円定金。”
“是这样的，有客人委托我们帮忙找家庭教师，您在东京的高中当过国语教师，又是京都大学毕业的优秀人才，还在过去兼任过数门科目...”
“所以才会再次联系我是吧。”藤井树闭上眼，将烟过肺，吐出嘴。
“藤井先生明白就好...尽管是临时工，工作时长也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但报酬十分可观！”
“可观？你们这次又打算先收我多少钱？”藤井树是一点也不信他们，整個社会最会骗人的除了那堆销售员外，就数这些干中介的。
电话对面笑呵呵的，“藤井先生，您误会了，我保证！这次绝不收取您一点费用，甚至中介费都不需要您出，您只要答应这份临时工作，然后及时上任即可。”
“中介费对面出了？”
“这藤井先生您都猜出来了？！真是厉害。”
并且还是相当大的一笔，以至于这中介都不屑于收他的钱。
“薪酬是多少，一周的话。”
“您绝对想不到。”
“你别卖关子。”
“一周，对方给出的薪资是50万円整。”
这么多？！
“怎么样，如果您同意的话，只需要过来签一份独立合同工的协议，我立马可以就把钱给您汇过去。”
......
隔壁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有钱能使鬼推磨。
现在看来还真是正确，野中这个小鬼在接到大客户的委托后，就立马变了一副模样。
他也是，在听到一个星期就能拿到五十万円后，又回到了这里。
“位置是札幌市手稻区金山四丁目，三天后藤井先生就可以前往，不过得穿正装，戴红色领带，这是客户要求，到时候您走到大门口敲门，就有人接应您了。”
“手稻区啊...”
“对。”
这地方倒是不远，算是札幌与小樽之间的交界地吧。
坐电车到札幌市中心要差不多一个小时，到这里大概只要半小时出头多一点。
还不错。
不过野中这家伙的爽快也是藤井树没想到的，签完协议没过多久，他还真给自己银行卡上汇了那么多的钱。
这间接证明委托他的一定是个有钱人，对方看重的也是他京都大学，名牌毕业生的身份。
野中想要尽快完成委托人的任务，又不愿得罪符合条件的自己，自然热情。
这倒是省事，敞开说话总比藏着掖着要好。
“对了，你能不能找到护工？”
“护工？您指的哪一种。”
“福利院的护工，最好是能搬到就近居住的。”
“原来如此...福利院的位置在哪里？您能给出的薪资范畴是多少。”
“祝津二丁目...18万左右吧，人要求心善，有耐心，女性，年龄不大于60就行。”
“18万左右...我明白了，这个薪资在小樽还是相当优渥的，祝津距离市区并不远，这个条件的话并不难找。不过这次我必须事先和藤井先生您说好，如果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中介费是10万円，您能接受吧？”
“你抢钱呢？2万。”
“藤井先生，这...哈哈，请原谅我没和您说我们公司的标准，是这样的——”
“2万。”
“藤井先生，再怎么说，也没有对半折，再折上折的啊，您这让我如何同上级交差，我也只是在这个公司上班的小员工而已，您这么做...也让我很为难啊。”
“......”
藤井树闭上眼，只重复刚才那一次。
野中维持着僵硬的笑容，盯了藤井树许久。
......
最终，他笑了出来：
“好的，那我这边先去给您做信息登录，就不打扰您忙了，我送您出去。”
“不用了。”
......
晚上十点，乘坐最后一班电车回到九花家。
藤井树推开门，发现那个用树枝招手的笑脸雪人仍在门口矗立着。
天色已晚，天空中的风雪间歇不断，偌大的院子里仅有它一个雪人。
笑容很可爱。
藤井树蛮喜欢的。
只是一整天都待在雪天中笑着招手，藤井树难免从中看出些难以言说的孤寂。
九花月那个丫头是不是也是如此？
一个人从东京跑到小樽，离开朋友与父母，这个雪人便代表了她内心的些许情感。
雪人的招手，代表的是对回家之人的欢迎。
雪人的笑脸，代表的是对回家之人的期许与温暖接纳。
说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一个人来到小樽市，离开自己的父母。
......
提着在超市买的速食便当，藤井树拿出钥匙进了屋。
没想到中途来了个电话。
他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选择接通。
[您好，是藤井树先生对吧？]
“...您是？”
[啊，是这样的，藤井先生您大后天不是过来为小姐辅导功课？老爷派我提前联系您，到时间好提前去小樽那边接您过来。]
因为雇主出手阔绰，藤井树已经提前料想到了对方的有钱程度。
没想到真有钱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有专人司机过来接送自己。
......
[嗯...嗯，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么三天后七点半我准时到藤井老师您家门口，没问题吧？]
“可以。”
[好的，那就不再打扰藤井先生了，三天后再见。]
挂断电话，藤井树收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他拿出钥匙，打开房门，继续进屋。
奇怪的是玄关上仍没有九花月的鞋子，都十点了，她这是还没回家...？
藤井树没有想太多，只是按照过去的生活轨迹开始吃饭和学习看书。
然而，直到深夜十一点半，她还是没有回家，门外没依旧有半点动静。
藤井树难免起了疑心...
这些天学校刚好放假，那丫头一大早做什么去了他管不着，但她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晚上还不归家着实蹊跷。
于是他选择拨打从院长那里要到的电话，给她打了过去。
嘟——嘟——
电话忙音持续不断，等待时间好似被拉长了不少。
电话最终没有接通。
藤井树选择再次拨打。
......
嘟——嘟——
依旧没有人接听。
望了望窗外漆黑一片的雪中街道，藤井树心里下意识地传出来了不好的预感...
那家伙不会又跑去电车站台要自杀吧？
尽管和那孩子没说过多少话，相处也多是斗嘴，但藤井树还没有小气到和她一个丫头计较，微波炉里面热好的速食便当都没有吃，便收拾收拾钥匙钱包，准备立马出门。
然而当他打开门的时候，九花月却突然出现在了大门外。
少女还是出门时的打扮，白色贝雷帽和红色披肩上落有白雪点缀，米色围巾将她的小脸包裹，她低着头，门口微弱的灯光打在她精致小巧的面庞上，让她本就漂亮的脸，更添了份层次。
这孩子独自走在雪夜里的样子，无论多少次，都让人感到美得惊艳。
只是她看起来神情低落...有些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