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山村借宿诉衷肠
周冲儿但求尽快赶到汶州,“你可以骑我的照夜玉狮子,李将军识得此马。”
老头牵过照夜玉狮子,忍不住一声赞叹:“好一匹日行千里的宝马良驹,小老儿能够骑上一回,也算是今生有幸。”
磬国特使车队。
马徽等了一天终于等来了王爷的消息,见了照夜玉狮子,自然相信老头的话,待到看了王爷的亲笔信,便更加笃信不疑。
为了保护王爷的安全,马徽挑了一位和王爷体态相仿的士兵,顶盔披甲骑上照夜玉狮子,昼行夜宿,大摇大摆地赶往汶州,而真正的衍亲王,却坐进了红姑的马车,为了保险起见,二人夜里白日赶路,夜里就住在车上,周冲儿哪里吃过这般苦,但是为了磬国的百姓,他也只能咬牙忍受。
这一日黄昏,马车驶进一个异常偏僻的小山村,估计红姑也猜出周冲儿的疲惫,尝试着敲响了村头一户人家的大门。
大约半刻钟后,院子里一亮,随后响起一个苍老的回音,“谁呀?”
红姑回道:“老人家,我们是过路的,想在府上借宿一夜。”
老头打开门缝,提起手中的气死风灯,仔细地看了一眼门外的陌生人,好像是一对新婚的小夫妻,放心的打开院门,“姑娘,莫怪小老儿来迟,实在是村子里这几日不太平。看你们也不想土匪,请进吧。”
周冲儿连忙道谢,走进堂屋落座,红姑随手掏出一锭大银交到老头手中,“老人家,您随便做点吃食,我俩饿了。”
老头儿吓了一跳:“姑娘,这可使不得,这些钱够我们一家一年的用度了,咱们山里人虽然日子清苦,可是吃顿饭还是有的。”
红姑见老头儿不收,暗自放到方桌一角,“老人家,家里还有什么人?”
老头回道:“嗐,两个儿子一个姑娘,儿子先后被大王征去戍边,眼下家里只有老伴和小女儿。”
突然提高了声音说,“娃儿他娘,你俩出来见客呀。”
卧室的布帘掀开一角,老太太牵着女儿出门,周冲儿上眼,见那老太太收拾得干干净净,小女儿身上衣服虽然有几个补丁,却也是朴实可爱。
老太太见了礼,急忙张罗着做饭,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桌上便布了四样时蔬,一篮金黄色的窝窝头。
老太太满脸歉意:“庄户人家,没有好饭菜招待客人,您见笑。”
红姑行走江湖,知道百姓清苦,或许这就是他们能够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老人家,冒昧打搅,能有一顿热饭就很感激了。”
周冲儿坐在马车里一路颠簸,终于能够休息一晚,心中非常感激,“感谢老人家收留,您说这几日村子里不太平?”
老头儿说:“就在昨天,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土匪,打劫什么磬国的特使,也别说,特使的护卫威武,一个人打三个土匪,硬是没有受伤,可是特使大人就惨了,被土匪一箭穿心呐,眼见那人就不行了,这土匪也是,杀了人家的特使,人家还能饶了咱呀,嘿,磬国和汶国又要开战喽。”
衍亲王听后,后背一阵冰凉,偷偷看了一眼红姑,见她眉头紧锁,又听那老头絮絮叨叨说道:“你俩有福,昨天我伏在墙角亲眼看到土匪一路追着官兵南去,这年头,土匪都不怕官兵了。”
饭后,老太太收拾出了女儿的卧室,“你们两夫妻也不用避讳,今夜就歇在我女儿房里,我们一家挤挤大炕。”
周冲儿见老太太误认他和红姑,正要解释,见红姑瞪了一眼自己,急忙住嘴,这样的时刻,还是少解释为妙。
是夜,万籁俱寂,二人各自蜷缩在闺床一角,周冲儿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下床躺在春凳之上,红姑暗自发笑,“哎,周冲儿,一个大男人,何必惺惺作态,我还吃了你不成?”
周冲儿道:“子曰,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同床••••••”
“同床共枕是吗?”红姑摇摇头:“我父王和婉兮的父王八拜之交,那婉兮姐姐,也不是个守规矩的淑女,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上你的。”
周冲儿粲然一笑:“婉兮自从嫁到周家,相夫教子,是个好王妃。”
“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有那么好吗?”女人,吃醋是她们的天性,红姑有些不服气,话语里满满的醋味。
“是呀,起码在我眼里他是最好的。”周冲儿知道红姑的心思,之所以满口夸赞自己的王妃,就是为了告诉她——
我心里只有婉兮,别的女人,没戏!
红姑果然被周冲儿的话语激怒了,“上床吧,君子论心不论迹,你这小身板,奈何不了我。”
翌日,二人整装出发,红姑知道前方不远就是磬国特使的卫队,但是为了周冲儿的安全她还是决定远远地跟在队伍后面。
因为她知道,不光是朝里有人反对两国言和,更有一个大人物等待着周冲儿的到来,它就是江湖传言横行四国的地魔教主——黑兽。
作为周家唯一的子嗣(黑兽是这么认为的),周冲儿虽然没有一点武功,但是亲王府的禁卫可不是饭桶,再好的武功也挡不住火铳,黑兽当年发誓让周家断子绝孙,闯不进王府,只能在外面干掉周冲儿。
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既然敌人在暗处,不妨我也躲在暗处,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谁。
却说离宫一战,周楷和金灯教主跌入天坑,大家皆以为二人必死无疑,既然宝物已被金灯教主带走,众人一哄而散,八姬见教主死了,只得舍了离宫,去大荒先皇处交差。
黑兽一心报仇,又把鬼主意打到周冲儿父子身上,无奈王府守备森严,如果硬闯,肯定会被卫队乱枪打死。
无奈,他只能等衍亲王外出的机会。
这一次他终于等到了周冲儿出使汶州的消息。如果能把他刺杀在汶国,或许还能再次引起两国的战争,岂不快哉。
这就是奸恶之人的逻辑,不管是群体还是个人,如果不能为我所用,便干脆毁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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