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说亲
午后小院
陆璟姿态闲适地看着宋令仪搭秋千,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白吃白住,也不说客套一下搭把手,换个地方当大爷呢……”宋令仪嘴里嘟嘟囔囔地骂,手里哐哐敲。
“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宋令仪心里白了他一眼。
又有客人来串门——
这回不是李婶或者二狗子,而是只有过一面之缘的村长夫人。
见着来人,宋令仪理了理微脏的衣裙,草率行了个点头礼:“婶婶好。”
陆璟已不在院中
村长夫人走进院子,满脸堆笑:“哎哟,令仪这是在忙什么呢?”
无事献殷勤,宋令仪心下微动,面上却不显:“想搭个秋千。”
“小丫头真是心灵手巧啊。”村长夫人说着,却没立刻言明来意,只转着脑袋将院落打量了一遍,嘴里啧啧称道:“先前我就听人说,你搬过来后,将这儿打理得井井有条。今日一看,果真不虚。我还记着之前来看你的时候,这里荒得很呢。”
“没人住自会荒芜。”宋令仪淡淡说着,心里暗自揣测眼前之人登门的缘由。
凭着她在十里村住了多日的观察,村长夫人并非热心肠的人,今日来绝非探望那么简单。
她忖度着,万万没想到,村长夫人此番前来是为了人——
“之前听你说,你已经及笄好几个月了吧,这一个人住在这儿,也不安全……。”村长夫人含笑看着宋令仪,宛若一位和蔼可亲一心为她着想的长辈:“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你这才来不久,就有媒人找上我,想叫我帮忙撮合呢。”
宋令仪面色一僵,敛下眸中情绪:“婶婶,就算要说媒提亲,我家长辈不在场,不合适吧。”
说起这个,村长夫人也有些不自在,但想到对方许以的重金,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我知道,长辈不在,说这些不合时宜。
但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这次上门要我做媒的男方家,可是临县响当当的大户林府!前几日他们家的公子林轩经过村子,对你一见钟情呢!自打上回在江边见到你,回去之后茶不思饭不想,满心满眼都是你……”
一见钟情?茶饭不思?明明就是见色起意!她才十五呢,这些人也不觉得罪过。况且她早晚是要回长安的,不能随便嫁人。
宋令仪内心腹诽,也没了好脸色:“我不认识什么林公子,也没有定亲的打算,烦请婶婶回去告知。”
“是,你或许是没印象了。”村长夫人道:“但林公子记着你呢。”
宋令仪心说与她何干,但看对方这明显不想罢休的样子,面作难色:“既然如此,也不瞒婶婶了,我前些日子离开长安,是因家里不同意我与心爱之人在一起。但我已与陆郎私定终身,他承诺过几日便来这里找我,请恕我不能答应林公子。”
陆郎?躲在门后的陆璟嘴角一抽,这小狐狸嘴里没一句实话。
看着村长妇人惊愕不已的模样,宋令仪唇角微不可察扬了下。
“令仪,你还年轻,性子单纯,容易被男人哄骗也正常,若那陆郎真心想求娶你,就算家里不同意,也不会放你一人离京啊。”族长夫人苦口婆心劝道:“林家家大业大,林公子一表人才,你若嫁过去,日后可有享不完的福呢。若不是这桩姻缘太好,错过了实在可惜,我也不会主动跑上门与你说。”
“陆郎是这世间最真诚的人,我已认定此生非他不嫁,婶婶不必多说了,如果陆郎不来,那我情愿终生不嫁!”
宋令仪学着电视剧里男女主为了爱情要死不活的模样,声情并茂、泫然欲泣,演技炸裂。
最后村长夫人见她油盐不进,只得落败而归。
宋令仪前脚送走村长夫人,后脚隔壁李婶就探了个脑袋,一脸感叹地与宋令仪道:“这刘大娘也真是的,趁你家里人不在,就上门给你乱说亲。说的人还是县里出了名的纨绔公子哥,吃喝嫖赌样样俱全,花楼里相好的姑娘一大堆。什么一表人才,肥得跟野猪似的,令仪,你可得警醒着,千万别被糊弄了!”
宋令仪失笑,李婶耳朵真是灵。
“多谢李婶,我会注意的。”她道了谢,转身回院子。
宋令仪又开始对着木材敲敲打打
躲了半天的陆璟悄无声息地坐到了她身后,悠悠道:“陆郎、私定终身、非他不嫁,莫非宋姑娘等的人是在下?”
“少自作多情,我那是权宜之计,难道还真答应啊?”宋令仪头也不抬。
陆璟笑了笑:“我倒觉得挺好,宋家又穷,待你也不好,你若是钓了个金龟婿,你爹不得求着你回去?“
敲打的声音停下
宋令仪正色道:“他是得求着我回去,但不是因为我钓了个金龟婿。”
陆璟扶额:“还说我有病,你这青天白日还做梦呢。”
“懒得跟你扯。”
…………
陆璟有伤在身,宋令仪也没好意思真赶他走,两人日日斗嘴,倒是热闹;隔壁李婶家筹钱送二狗子去县里上私塾,可那臭小子上半天就玩消失,夫子上门家访后,李婶把他打得两日下不了床。
日子好似风平浪静地朝前过
直到两天后的中午,刚用过午饭不久,宋令仪的秋千还差最后一道工序,门外就传来一阵喧闹,还有爆竹声。
陆璟一听外头这动静,不禁好奇道:“你们村里有人家办喜事了?”
宋令仪摇头:“没听说啊。”
爆竹声停,那群人竟是停在了自家院外,陆璟又躲进了屋里。
“就是这家是吧?”
门外有人这么问了句,而后便是一阵不客气的急促拍门声:“哐哐哐,哐哐哐!”
“有人在吗,快些开门!”
这动静实在不小,宋令仪看着那不停震动的门,怀疑再这样拍几下,门板怕是都要裂开。
这明显来者不善的动静,令她不禁皱眉转头与屋内的陆璟对视,陆璟耸了一下肩,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真是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