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弑父杀君,谋权篡位
阴暗潮湿的牢房内,赵元宁卸下了珠钗华裙,仅着单薄的囚服坐在角落里。囚服脏污散着恶臭,已不知有多少人穿过,又死在了这里。
她神色平静的望着地上的老鼠,看着它们从墙角的破洞里溜出来,旁若无人地在牢房里转着圈寻找着吃食。
身后的锁链有了响动,牢房门被打开,受惊的老鼠立刻嗖一声窜回了洞里。
赵元宁置若罔闻,直到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这里待得还习惯吗?”
她觉得有些可笑,回过身,嘲讽的看着来人:“要不,你来习惯习惯?”
萧铭瑜也不恼,将候在一旁的狱卒打发走,华贵的鞋履踩上潮湿的枯草,两道浓眉立时紧紧皱在了一起,万分嫌弃地将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赵元宁抱膝靠在角落里,唇边勾出一抹嘲笑:“豫王殿下千金之躯,何必来这肮脏不堪的牢房自取其辱呢?”
萧铭瑜长身立在牢房外,四周浓烈刺鼻的恶臭铺天盖地的钻进鼻尖,他嫌恶蹙眉:“如果当初没有动那些小心思,乖乖的等着做本王的王妃,又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赵元宁嘲笑出声,这牢房的恶臭没让她觉得恶心反胃,反倒是他的话令人作呕。
萧铭瑜近前一步:“当初你设计陷害,令本王在人前出丑,迫于无奈不得不娶了赵元菡,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你也会落在本王的手里?”
赵元宁脸色骤变,何为颠倒黑白,何为不要脸,她现在才算是真正的了解到。
目光陡然一凛,她抬头望去:“你口口声声说我设计陷害你,可难道不是你同赵元菡勾结在先,意图设计我在后?我不过只是先洞悉了你们的计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怎么,你们做得肮脏事,就不许我以牙还牙了吗?”
“你还是这样牙尖嘴利。”萧铭瑜微微眯了眯眼,眸中厉光一闪即逝,“不过无妨,现在你的面前仍旧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条,你跟了本王,本王保你安然无恙,等到事成,封你做个贵妃也不是不行。第二,你依旧和本王作对,那么杀害太子妃的罪名就会成立,按照我朝法度,当贬为庶人,判绞刑。”
“那我选第三条。”
“你耍我?”萧铭瑜脸色难看下来。
“是你先耍我的。”赵元宁拍拍身上沾到的枯草站了起来,“你害死了太子妃,又将罪名嫁祸到我的身上,捏造一个子虚乌有的罪名给我,却妄想用这个来跟我谈判。萧铭瑜,你真以为身临绝境我就会答应你这些无耻的要求吗?别做梦了!”
二人隔门而立,对于萧铭瑜肠子里的弯弯绕绕,她实在是太清楚不过。
用害死太子妃的罪名将她下狱,无非就是想用她来掣肘晋元王府和沈家,从而成为他背后的支撑,用来与太子抗衡罢了。
这样卑鄙下流的手段还好意思许她贵妃之位,什么腌臜玩意儿,真当她是捡破烂的了。
赵元宁脸上的鄙夷毫不遮掩,气得萧铭瑜额上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成拳,险些就要忍不住。
可想到日后的谋算,又不得不忍一时之气。
赵元宁却已经不想再跟他废话下去,索性开门见山:“你想要什么我清楚,我的态度你也了解,与其在这里跟我耗费时间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做才能不遗臭万年。”
“毕竟,”赵元宁话头一顿,眼尾轻挑带着鄙夷,“弑父杀君,某朝篡位,这可是要指着脊梁骨被骂千秋万世的。”
萧铭瑜被她成功激怒,良善的伪装再也维系不下去,恶狠狠的瞪着她:“本来还想对你怜香惜玉,可你不识抬举,就别怪本王公事公办了。”
撂下狠话,萧铭瑜甩袖离去,候在外头的狱卒立刻谄媚似的凑了上来。
他吩咐狱卒,又刻意扬声似在说给里头的人听:“陛下命本王全权处理太子妃被杀一案,晋元王妃涉嫌杀害太子妃,不必顾及她的身份,给本王严刑拷打,今日务必要审出一个结果来。”
“是是,一切谨遵王爷的吩咐。”
狱卒恭恭敬敬地将人送出了牢房,复又带着人折返回来,二话不说便将赵元宁从牢房里抓出带到了刑房。
人被绑在刑架上,目光所及是一水的刑具,有些上头还有未干的血迹,足可见上一个人曾在这里受过怎样的刑罚。
狱卒拿着烙铁朝她走过来:“王妃,与其受这些苦,你不如还是老老实实的招了吧,这样大家都轻松,你也能少吃些苦头。”
烙铁被举到面前,热浪滚滚袭来,赵元宁也只是别过头,抿紧了嘴不发一言。
见她油盐不进,狱卒一时也是难办。
虽然豫王殿下有言在先可以动刑,但毕竟她还是晋元王妃,要是查出来是清白的,到时候他们伤到了人,怕是上头怪罪下来,他们也不好交代。
狱卒犹豫再三,还是打算好言相劝:“王妃,你也别为难小的,你就将事实说出来,我们签个字,画个押,这事就算过去了,何必非逼得我们动手呢?”
对方闭上眼,仍旧不肯开口说上一句。
狱卒顿时也恼了,再次举起烙铁凶狠警告:“是你敬酒不吃,就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面,毕竟都是按照规矩做事,谁也不想闹得这么难看。”
最后通牒已下,狱卒原以为对方至少会有所松动,可见她仍旧是不为所动,当下也不再给她废话。
“兄弟们,让晋元王妃好好尝尝咱们这些个好东西。”
昏暗的刑房内,各色刑具摆满了整个屋子,阴风吹拂,叫人莫名便起了一身的疙瘩。
赵元宁仍旧无动于衷,她知道,除了认罪这一条,不论她如何辩解都不会是某人想要的答案。
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多费唇舌。
狱卒拿着夹棍上前来,将她十指套进夹棍中,两人拉着两段绳子正要用力,刑房的门却忽然被人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