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从阳台上爬回去
孙香香躺在床上以后,翻了几个身,原本以为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哪里想到一会儿就酣然入梦,等再睁开眼睛,天已经蒙蒙亮了。
这时候都有早起的菜农开始在白果园巷和苏家巷的口子卖菜了,小偷再胆大妄为,也只敢顺手牵羊,倒不至于还特地选择这个时候上门行窃了。
于是孙香香起身后,大胆地打开门走到阳台上看了一眼,忽然觉得昨晚那么害怕根本没有必要,她可是充满勇气的孙香香。
当然,这样的想法也就是自我安慰,给自己打气而已,心中涌上来的一股暖流让她知道,她只是因为客厅里躺着个刘北。
刘北虽然是个半大孩子…半个大男人,可是他那强壮的身体、粗壮的胳膊、坚实的胸膛,带给人的安全感却是实实在在的,似乎再可怕的小偷,在他面前也是弱鸡。
孙香香蹑手蹑脚往客厅走去,看到沙发边上没有鞋子,才想起来他昨天晚上好像是光着脚就跑过来的。
一想到他接了电话,鞋都顾不上穿就冲过来,孙香香抬手捂了捂热乎乎的脸颊,他都这么紧张和关心她了,那她也不好意思计较他昨天晚上又是盯着她裙摆下面看,又是借着抱被子的时候碰着她没有穿文胸的位置了。
其实在很多情况下,女人都不会反感男人对她耍流氓,尤其是他长得帅气,耍流氓的姿态帅气大胆而不猥琐,又对她关心和体贴的时候……让他占点便宜就占点吧,反正她也没有真的吃亏。
尤其是对于孙香香来说,成熟女人啊、久旷之身啊,发现自己居然对他还这么有魅力,心中难免一边觉得羞耻一边生出一点点的得意。
“喂,起床了。”孙香香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点声音,以表示自己确实喊他起床了。
随后她便站在沙发旁边,眼睛瞄来瞄去。
从左脚到右脚,从左手到右手,从膝盖到胸口,从肚脐眼到……到肚脐眼下面一点……迅速掠过,再从脚指头到头顶。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刘北长得这么好呢,身体茁壮成长,不愧是祖国的花朵兼社会主义接班人,一看就是沐浴在新中国光辉雨露下的好少年。
大概就是以前只把他当小孩看待,是和孙柠柠陆檬檬一个级别,浑浑噩噩的小坏蛋。
可是那天早上以后,才知道他已经是能够让女人感觉到一些愉悦的男子了……不,没有愉悦,就是一些刺激。
也不对,不刺激,一点也不,孙香香摸着自己滚滚发烫的脸颊,然后便看到刘北支起了一条腿,短裤就顺着大腿捋到了腹股沟的位置。
“噫——”孙香香不由得嫌弃地站起身来,蹬蹬退后了两步,他怎么又把那个人类遗传物质传送棒露出来了呀!
孙香香紧咬着嘴唇,怎么回事?这几天几乎天天看到,然后孙香香才想到也怪不得他,他昨晚上是在家里,就穿着一条宽松的睡裤,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就跑过来,更不可能还记得要先穿一条内裤打底啊!
“好丑,我都要长针眼了,等会儿柠柠和檬檬醒来看到怎么办?说不定她们还会好奇……我要把它藏起来。”孙香香目不转睛的同时自言自语。
作为一个成熟而富有勇气的女性,面对男人这种充满侵略感的象征,理所当然要淡然视之,很平常地拉拉裤子挡住就好了。
于是孙香香转过头去,闭着眼睛,伸出两根手指头去捏刘北的裤子,结果摸索了好几下,感觉不但碰到了他的腿,更碰到了别的什么位置,让她胆颤心惊的,还好,最后好像终于摸到了裤子边……
她正准备进行最后一步,刘北却忽然伸出了双手,就将她搂进了怀里,同时他身子一侧,直接将孙香香也挤到了沙发靠里的位置,然后手臂就自然地从她脖子下伸过去,另外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肢,再抬起一条腿压住了她。
“你……你,你干什么!”
孙香香心慌意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什么娃娃啊、抱枕啊之类的被他抱住。
呼——呼——
耳边传来刘北沉稳悠长的呼吸声,孙香香这才意识到,原来他根本没有醒来。
人在睡梦中依然有知觉,大概深层意识感应到了她在旁边?孙香香这么想着,便放下心来……还好他应该没有发现自己刚刚试图帮他整理裤子变成了东摸西摸。
她也不是故意的好不好!只是不需要解释就最好了!
现在怎么办?
她应该马上逃跑。
可是动作大一点的话,也许会惊醒他,到时候她在他怀里,他瞪着双眼,两人面面相觑,说又说不清楚,尴尬极了。
还有一点点问题就是,孙香香现在感觉有点舒适。
就像昨天晚上那种酣然入眠时的安心,还要强烈一点,整个人都很放松,心情也是很温柔的样子,姿态大概也是娇滴滴的,缩在他怀里一点也不想动。
好舒服啊……明知道这种时候感到享受绝对不合时宜,但是孙香香真的是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他的气息和他的体温,让她就像泡在温泉里一样,暖洋洋的只想闭上眼睛,连呼吸都有些特别享受。
她睡着了。
好像是在做梦,孙香香听见了喧嚣的人声、高昂的音乐声,还有很多熟悉的人似乎在议论纷纷,她们说的是刘北的婚礼。
咦?这个模模糊糊,每个人都仿佛多姿多彩的光斑一样的场景,是梦中刘北的婚礼吗?
好奇怪哦,一般知道自己是做梦的话,不应该马上就醒过来了吗?
孙香香依然在梦境中,她忽然看见了刘北,他似乎有些慌张地推门而入,就撞见了孙香香。
眼前的刘北穿着华丽而整齐的中式礼服,像是冠冕堂皇的年轻天子,又像是走上殿堂的青年才俊,清朗隽永,气质高洁,尤其是眉目间那浅浅的茫然,更让人心生喜爱。
原来穿着正装的刘北,是这般风味,和他平常大男孩的样子截然不同。
眼见着梦中的刘北差点跌倒,孙香香伸出白皙柔嫩的手搀扶住了他,他身上热烈的气息扑面而来,有点儿撩人,穿着柔软丝滑吊带裙的孙香香,反而嘤咛了一声。
“明明今天轮到我陪你了……结果婚事却定在这一天,也真是的,我不管,我要你陪我!”
这些话却是从孙香香口中吐露出来,孙香香大吃一惊,怎么梦境中的自己语气天真娇憨,哪里像艰难的独自拉扯两个女儿长大的单亲妈妈,倒是更像一个沉浸在幸福中,无忧无虑,满身心都是眼前男子的小女儿而已。
孙香香能够感觉到自己正沉浸在被宠溺的爱恋中,这种感觉竟然让她有点熟悉,整个人被情情爱爱包裹着,就像早上自己被他揽入怀中时,整个人柔软地贴服着他,身体好像都要和他融合了一样。
“孙姨……”
“坏蛋……又这么叫我,不是和你说过要叫我姐姐的吗?你老是叫我孙姨,羞不羞,羞不羞嘛?”
“孙姨……孙姨……”
刘北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是在耳边喊着,孙香香恍然惊醒,不对,刘北不是在梦里喊自己!
孙香香连忙睁开眼睛,只见刘北的脸庞就在眼前,两人前所未有的近,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怎么回事……自己天蒙蒙亮就醒来,看到刘北睡姿不雅,就想帮他整理整理裤子,结果他一下子就把她抱住了。
对,是他主动的!
“孙姨——你刚刚在说什么?”刘北一脸震惊地看着孙香香。
他从温热撩人的感觉中醒来,就听到孙香香在梦中呓语,而她说的那句“坏蛋……又这么叫我……”,赫然就是前天下午,他在孙香香的床上昏睡过去后,梦里孙香香和他说的话!
这怎么一回事?难道他和孙香香做了同一个梦,他做的梦是以他为主视角,而孙香香做的梦是以她为主视角,所以才会说那样的梦话?
这倒不像是一个梦,更像是一起陷入了某个预兆中一样。
刘北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未来绝大多数时候也许难以确定,但是一定会有那样一场至今不知道新娘是谁的婚礼出现!
“我……我没有说什么……”孙香香支支吾吾,有些恍然地瞪大了眼睛。
在清醒的状态下两个人贴得如此之紧,这也是第二回了,而且比前天下午在床上时更加亲密一些,孙香香的感觉也更加强烈而特别,更有那种异性之间男欢女爱的感觉了,她的呼吸十分急促,却也顾不得害羞胸口贴着胸口,因为身子的哪一处不是对应地贴服着呢?
“你再想想……刚刚是不是做梦了,做了什么梦?”刘北看到她有些慌慌张张的样子,美妇人的眼眸惊怯得好像被丢了一颗石子进去的平静池水,荡漾着水盈盈的,不禁心中生出些怜爱。
语气放轻松了,也温和了,一手轻轻地揽着她的肩膀,另一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她的后腰,她的后……没什么,又移上来规规矩矩地拍着她的腰背。
“没有……有也记不得了,哪有人醒来还记得自己做的梦,我就是迷迷糊糊的……”孙香香不肯承认,否则他要是追问细节,她怎么说得出口?
刘北看到她这么说,也不好多问了,很多人做梦确实是醒来很快就忘记,尤其是他还是把她吵醒的。
算了,梦就算是预兆,那也要自己一步步地走下去变成现实,过好自己的生活,把握自己的命运才是正道。
就像你知道彩票的中奖号码,真正去买的时候就会改变一样,你若是按照预兆去安排自己的生活,将来却未必会如同预兆那样出现,属于舍本逐末。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不是做噩梦就好,瞧你额头都出汗了。”刘北放开她的后背,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这时候他才感觉到整个人舒适无比,怀里有着温香软玉,真的是人生最美好享受的时刻,尤其是在早上,让人充满了干劲。
孙香香的脸颊红扑扑的,还是闭上了眼睛,等着他擦了擦汗水,这才嗔道:“还不放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手好像有点麻。可能是睡姿不太对,整个人都有点动弹不得。”刘北为难地说道。
同时动了动腰,动了动腿,磨蹭了几下,然后“哎呀呀”地叫唤了两声,表示确实起不来。
“你……呼呼……啊……”孙香香也连忙气呼呼的样子,无可奈何地瞪着他……她有时候睡醒来也会因为睡姿不对而不舒服,倒是可以理解。
就是他不要再乱动才好,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好像她也跟着舒展和挪动身体几下才对劲。
这可不好,两个人一起在沙发上动来动去,本来就感觉身子潮润,有些黏糊糊的……
咦?
孙香香惊恐地瞪了一眼刘北,连忙伸手在裙子下一摸,顿时放心了一大半,她昨天晚上穿的是比较普通的三角内裤,不至于发生误打误撞的什么行为。
可她也还是借此机会推开了刘北,忙不迭地爬起来,往卫生间跑去。
刘北看着她的裙摆飞起,美妇人圆润白洁的身子在晨间真是像荷包蛋一样香喷喷的。
呼呼……刘北长吐了一口气放松一下,今天早上他还是有点累的。
不是身体扛不住,而是紧张和兴奋,同时理智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导致现在放松后,心理上产生了一种疲惫感,满足感和回味,混合在一起让人即便湿裤子穿着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躺在沙发上不想动弹。
其实孙香香醒来的时候,他也醒来了,感觉到她走向自己,刘北也没有睁开眼睛,想看看她要干什么。
不知道她是好奇还是什么原因,在他裤子那里一阵乱摸乱抓,这谁受得了啊?
于是刘北佯作梦中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那一刻只觉得浑身舒畅满足,根本不想放开,便像八爪鱼一样包裹住了她。
原本以为她会挣扎,然后他也配合着挣扎,在一阵欲拒还迎的推搪中,他享受够了就睁开眼睛装作醒来。
哪里知道她反倒就那么自然地睡着了!搞得刘北一直抱着她,在想要继续享受又觉得有点折磨的感觉中纠结,最后听到她说梦话才叫醒她。
哎,当时不应该叫醒她的,就能再多听听她会说什么,然后去对照自己的梦……可当时她动来动去,脸上的神情又妩媚动人,刘北再不叫醒她,他真的可能会坚持不住,做出些禽兽不如的错事来。
“你还躺着干什么!”
孙香香在卫生间里,发现情况和那天早上一样,他又留下了买路的金子,她只好赶紧把裤子洗得干干净净,准备回房间找一条新的穿上,却发现刘北还愣愣地躺在沙发上不动。
“哦——天亮了啊,孙姨不害怕了,过河拆桥,要赶我走了。”刘北站起来,唉声叹气地说道。
“你你你……我是那个意思吗?”孙香香白了他一眼,眼眸水盈盈地满是妩媚,脸颊粉粉润润,指了指他的裤子,“快点回去换裤子,羞不羞啊你!”
说着,她握着自己纯棉保护型下装的手背到身后,用力攥了攥。
“哦。下雨天的时候,没有带伞,走在大街上,这时候正确的做法是快点跑吗?当然不是,下雨天大家的视线受阻,雨湿路滑,快速奔跑反而更容易摔倒或者发生车祸,这时候就应该慢慢走回家。裤子湿了也是一样的道理,无须着急,说不定等会就干了。”刘北不以为意地说道。
看到他这副惫赖模样,孙香香又好笑又好气,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你不害臊就在这里呆着吧,我等会就去做早餐了……要吃你说的兰州牛肉面,还是青椒排骨粉,不过排骨要出去买新鲜的才行。”
“我要吃青椒排骨粉,等下我和你一块儿去菜市场……咦,孙姨,你怎么还在滴水啊?”刘北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孙香香双腿之间的地面,有一片湿痕,正在滴滴答答。
孙香香低头看了一眼,羞愤地把握着纯棉保护型下装的手举起来,“是这个,你在想什么……你小小年纪,脑子里总是在想想……”
孙香香气得跺脚,冲过来握着拳头打了他好几下。
刘北照常笑嘻嘻的忍受着,孙香香打人的时候吧,她整个人都处于那种活泼律动的感觉,就像那一片整齐茂密的草原上吹过一阵风,便会有此起彼伏的草浪翻滚着。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刘北轻轻揽住她的腰肢,温柔地抚慰着她的情绪。
“谁跟你开玩笑?”他的手有点烫人,一下子就让孙香香没有了力气似的,尽力凶他,可是自己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语气软绵绵的,也许嘴角都还有些能够被他发现的笑意,只好嗔道:“放开我,别动手动脚养成习惯了……女人的腰是你能随便碰的吗,我还是你孙姨……”
“嘻嘻,没有没有,出了这个门,孙姨还是孙姨,别人一看就知道我对你又敬又爱。”刘北笑嘻嘻地说道,但也把手从她那格外绵软的腰肢上放开了。
男女之间,一旦滋生暧昧,有时候真的有点管不住,就是喜欢挨挨蹭蹭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还有……你刚刚为什么说还在滴水,这个还是什么意思啊你!”孙香香听他有认错的意思,有点儿得意,本来想叉腰离开,但是又感觉有点不对,他刚刚说的话,好像误会了什么!
必须澄清,她……她这样的阿姨,还年轻着,又不是那种什么如狼似虎的,“还”什么“还”,还的前提是曾经发生过一次什么什么的状态,她根本没有……她是像沙漠一样的女人,是那种连绿洲都没有的沙漠,干枯得很。
“嗯?不然你为什么要我回去换裤子!”刘北疑惑地看着她,忽然想到她刚刚直接去卫生间洗,出来手里就攥着一条纯棉保护型下装,那她现在岂不是……
刘北的心跳一瞬间加快了许多,这时候要是打开门,屋内屋外因为温度差形成气流,岂不是会让她裙摆飞扬?
大概就是玛丽梦露的经典场面了吧,而作为独享此情此景的刘北,又是何等幸福?
“那是你自己……讨嫌,我打你!”
刘北佯装躲避,一边就去准备打开客厅门,却听到张观鱼的声音就在门外似的,孙香香连忙死死地按住门,不让刘北开门。
这时候他当然也不会再开门,只听到张观鱼嘴里呼呼喝喝的,是早早的就在练拳了,张观鱼的声音渐渐远处,大概是又换了地方。
孙香香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发现自己又和刘北紧紧地贴在一起,仰头娇嗔道:“从阳台那边爬回去,等会再过来吃早餐。”
话说完,孙香香脸颊滚烫,明明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自己这么说,倒好像是奸夫淫妇一夜春风后会说的话。
“好。”刘北连忙往卧室里走去,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她已经转过身来,自然没有可能看到什么玛丽梦露的经典场面,赶紧打开阳台门爬回了自己家那边。
刘北回到自家阳台,才发现他昨晚匆匆忙忙,甚至没有关阳台门,连忙进屋看了一眼,首先检查了一下父母的卧室,然后回到自己房间里,电脑和那一袋子钱都没有丢。
果然绝大多数小偷都不是做大事的人,他昨晚出声也露面了,那两个小偷应该就知道他们找错了屋子,同时也能够发现真正的行窃对象就是旁边哪一户。
结果他们被刘北吓跑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果然是见小利而忘命,干大事而惜身,大点的风险就不敢搏一搏了,垃圾。
刘北感慨完,拿着手机看了看,发现白芸萱竟然给他发了条信息,说她今天上午会来刘北家,感谢他昨天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