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就这么迫不及待离开她啊
他面不改色地道:“许荷熙,我欠你的,我在努力还你了,是你不要,所以你别在这和我纠缠不清了。”
她丝毫不领情,身上是他从未领略过的锋利,一字一句都冷得像冰碴子一样刀人:“你先给别人一刀,然后再递一张创可贴过来,你不会觉得自己就是救世主了吧?”
他觉得好笑,那她还和他纠缠,这不也是在折磨自己?
“那你又何必找我借钱呢?”
她故意用手拽了下耳朵,手上也都是被草割伤的痕迹:“我又没说要还你,你听到我说什么时候还你了吗?”
她在这里生活太难了,饥一顿饱一顿,愈发能理解爸爸之前不同意让她和李海繁交往的原因。她没吃过苦,从来都没有,但为了他把一辈子吃的苦在一年全吃完了,也没有好下场,这就是她恋爱脑的报应。
所以为了生存,她找李海繁借了三万块,反正这是他心甘情愿给的,她又何必做好人还他钱呢?
能让他难受一阵,她就快乐。
李海繁沉默半晌,懒懒地看着她,鼻尖传来一声冷哼:“你真无聊,但你开心就好。”
说罢,他径直转身就走,仿佛懒得和她多说半句话。对于他而言,她似乎只是一个不甘来到地狱的天使,要抓着恶魔堕入最深的那层地狱,所以不肯放过他。
李海繁离开后,许荷熙看着他的背影,抚摸着胸膛那颗炽热跳动的心脏,心脏的剧烈疼痛感令她眼眶红了一圈,这算是刻骨铭心的恨意吗?
她咬着嘴唇,就快出血:“李海繁,咱们等着瞧。”
她有的是时间,和他斗下去。
天色逐渐亮起,又一个夜晚过去。
今天商渝纾和桑浪起得差不多早,但由于他要去酒店上班路程稍微远一点,她让他先洗漱。之前桑浪和她统一口径,说只是住在同一家酒店,并没有什么未婚先孕的准备活动,媒体才松开口子。
但他们大约也没想到,桑大少爷撒谎会不打草稿,白天是禁欲系雷厉风行继承人,晚上就是兽欲系地和她谈“几个亿”的生意。
她摇头啧声,浴室内传来了说话的声响,她好奇地穿好拖鞋,小心翼翼地躲在门口偷听起来——
“爷爷,我说过了,我要娶商渝纾,史明朗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只娶她。”
没想到桑浪刚说完,那边的愤怒已经大到不开免提她都能听得见:“我和你爷爷现在都半只脚踩进棺材里了,唯一的愿望就是能抱一抱你的孩子,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为了一个女人天天惹我们生气?”
没想到他根本不吃这套:“是你应该改变自己的行事风格和偏见,你只要不出声,一家子都其乐融融。”
商渝纾没忍住笑了出来,这桑浪还挺会说,估计把那边的史明朗怼得头都冒烟了。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她的笑声,桑浪直接把门拉开,俯身看着她:“偷听得这么开心,是同意嫁给我了?”
“嫁给你,”她嘴角的笑容瞬间耷拉,嫌弃地推了下他的脸,“你想得美你。”
嫁给他?
他岂不是就能很快回家,真把她扔下守寡,还是让她和盗版桑浪在一起?
还是,他就这么想回家,哪怕代价永远是离开她。
她半出神地吃完了早饭,又被经纪人送到了法院,下车的时候才听到重点。
经纪人摇晃着她的手臂:“宝贝,你要有出息了,好好拍戏给姐争口气,我也终于能带出女大明星了!”
她“咯咯”地笑着,商渝纾懵懵的,像刚睡醒似的:“你胡说什么啊?”
是太害怕她和她秋后算账,所以装疯卖傻吗?
“啊,你还不知道吗?”
“看来是顾着和桑少爷一夜春宵了,都不关注自己的前途了,大少奶奶哦。”
商渝纾啧了一声:“你正常一点!”
她这才娓娓道来,原来是自己的第一支广告播出后,超市和小卖铺的奶茶都一扫而空,她也因此获得了一小批观众的喜爱。不仅如此,因为上回项链的事情解决得非常好,把诬陷变成一场营销,之前对她不好的声音似乎都被支持的声音盖过了。
本来商渝纾也觉得这是个好消息,至少日子能平静点了。
但她存在的空间似乎像个不停要求她升级打怪的挑战关卡,很快,她的麻烦就又来了。
晚上下班,商渝纾被不少火热的目光围绕着,最后还是导演好心给她看了一则八卦新闻,她才知道真相。
《史家大少爷前女友疑现身竟是商木的小女儿》
消息一出,已经开始有人说她趁妹妹留学抢妹妹的男人了,要命的是,她那个“妹妹”刚好请假回来,坐的还是今晚的飞机。这新闻,还是赶着人家的机票卡点来的呢?
商木似乎是为了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假,约了桑浪和她明晚一起回老宅吃饭,有好戏看咯。
桑浪晚上来接她,她也不声不响地玩着手指头,一句话都没和他说。
他摇摇头,真难哄。
“干吗?你还真相信那些八卦啊,我都没见过那个大小姐。”
她终于出声了,尽管都是些阴阳怪气:“你认识正版大小姐我替你开心呀,最好赶紧升职做正版女婿,你就能和李海繁一样,永远做有钱人。”
“商渝纾,”他像是真生气了,喊她名字的时候气压极低,“我桑浪在你心里,就是一个这么贪图荣华富贵,对你一点真情都没有的人吗?”
“……”
她不玩手指头了,呆呆地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她别过头:“我不知道。”
他当初不说一声理由就把她推开,现在又莫名其妙地一直缠着她,虽然他们生活上似乎很契合,但精神上的共鸣几乎为零。
所以,她也不想管他想做什么,不管心底是否在意,她都会和自己说别在意。
在意一个人就是受伤的开始,无论是她,还是许荷熙,都已经亲身体验过了。
桑浪看到她的反应冷淡,他拳头紧握,嘴唇微微颤抖,脑海里闪烁着当初债主来家里讨债的画面,无形的压力和内心的痛苦挣扎,一点点侵占他的大脑神经,让他说不出话来。
如果他不远离商渝纾,她就会像他的朋友一样,因为和他玩得好,被债主拿着砖头砸,用脚踩着脑袋,威胁他再不还钱,就别想在学校好好待下去了。
十八岁,是人生的新开始。
十八岁,她不能陪他背债。
他松开紧握的拳头,释然地笑了:“好,你不用知道。”
商渝纾沉默了,她怎么感觉,桑浪好像很难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