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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你说得对,但我并不采纳

“都闹够了没有!”

甩开陈氏的手,温予晴冷声道:“家里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怎么你也好意思闹到官府,大姐姐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大理寺卿:“贵嫔娘娘此言差矣,若只是寻常家产之争,那确实不归本官管辖,丈夫伙同妾室私吞亡妻遗产之事虽不在本官管辖范围内,但按例是要呈给御史台的。”

“御史台?”

楚月儿眼睛一亮,麻溜的从人群中薅出来一个老头:“越伯伯来活开工了!”

“……哎,伯伯这就开工……啊不是,伯伯这就写折子参他。”

越柯笑的一脸牵强,狠狠地瞪了眼大理寺卿。

狗东西,没事提老夫干嘛?

你是不知道这虎丫头多大劲儿,手都要给老夫抓折了!

大理寺卿默默地撇开脸。

死道友不死贫道,还别说这道家思想还真不赖。

对上越柯这张老脸,温上卿的脸皮子止不住地抖了几下。

“温上卿。”

越柯不怀好意地笑了:“来,老夫今日暂且听听你的狡辩。”

潜台词:贬官、外放、革职,选一个吧。

温上卿:“……”

“楚大小姐。”

温予晴咬牙:“此乃本宫的家事,就不劳烦楚小姐与各位大人费心了。”

楼尚书突然出声:“贵嫔娘娘此言差矣,温家家风不正,温上卿内帏不修,扶庶为嫡,枉顾常纲,若朝野上下上行下仿那还了得?”

“你!”

“大姐姐,说到底咱们都是一家人,阿娘和阿耶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为人子女怎么能指责父母呢?”

“而且大姐姐,女告父可是忤逆不孝,常言道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大姐姐可要三思啊!”

温予晴气的不行,但在场的人哪个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于是,温予晴又把矛头对上了温予柔,企图糊弄过去。

温予柔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阿柔!”

楚月儿恨铁不成钢,正想扑腾呢,却被一旁的任嘉言给拉住了。

任嘉言:“别闹,且先看看。”

见温予柔的态度有些松动,温予晴也缓了神色:“都是一家人,大姐姐给阿耶阿娘道个歉,我相信阿耶阿娘是不会怪大姐姐的。”

“是吗?”

“当然,哪有父母会怪自己的孩子的。”

一旁的温上卿和陈氏也缓了脸色,对温予柔释放着善意。

就在众人以为闹剧就要就此打住时,温予柔突然笑了。

“你们说得很对。”

“但人家并不准备采纳。”

温上卿大怒:“温予柔,你胆敢忤逆不孝,我这个做父亲的今天就好好地管教管教你!”

陈氏苦口婆心道:“阿柔莫要跟你阿耶置气了,你作为子女去告你父亲,你是开心了,顺气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温家还待字闺中的女儿们,她们可是要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

“可是……”

温予柔不解:“温家的脊梁骨不是早在你们私吞我阿娘的遗物和嫁妆的时候就没了吗?”

一时间,众人哄堂大笑。

温上卿觉得脸上仿佛被火灼烧般滚烫,一旁的陈氏和温予晴的脸色很是难看。

“晴儿。”

陈氏示意温予晴看向肚子,温予晴意识到了什么,心底却有些纠结。

然而周围越发失控的情势让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阿娘……”

温予晴紧紧的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痛苦地晕了过去。

“晴儿!”

陈氏和温予晴身边的大宫女连忙扶住温予晴,陈氏痛哭起来,借机极力卖惨。

楚月儿:“怎么这么就晕了?”

任嘉言撇嘴:“玩不起呗,还能咋滴。”

“动不动就装晕,这个梗电视剧里早玩烂了。”

楚月儿小声问:“要不去给她弄醒?”

任嘉言:“还是别了吧,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更别说她现在还怀着老……咳咳,还怀着陛下的孩子,这谁敢去叫?”

楚月儿:“哼,贱人就是矫情。”

温予柔:“二妹妹晕的可真是时候。”

“阿柔,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妹妹!”

陈氏失望地摇头:“从小你妹妹看上什么东西你都要抢,念在你自幼丧母的缘故,我与晴儿从未与你计较过这些,没想到却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我抢她的?”

温予柔笑了:“你是指温予晴看上我阿娘留给我的粉壁白釉瓶,我没给她,所以她把我屋子里的所有摆件全摔了的事,还是指她觉得我一个阿娘早死,阿耶有和没有一样的孤女不配住最好的院子,把我赶到下人房去住的事,亦或者……”

温予柔的语气瞬间降温:“你是指她带我出去赏雪,却把我一个人扔到荒郊野外,差点死无全尸的那次?”

陈氏:“温予柔,你莫要信口雌黄!”

温上卿怒斥:“凡事都是要将就真凭实据的,你若无凭无据就在此诬陷血脉至亲的话,本官今日便将你逐出家门!”

“阿耶你怎么可以这样呜呜呜呜……”

温予柔一改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低声抽泣:“阿娘刚去世不过两月,阿耶便将陈姨娘扶正,阿娘去世还不足半年,阿耶便任由她们辞退我的夫子,收回我身边的丫鬟,把我赶去下人房呜呜呜呜……”

温上卿脸色铁青:“满口胡言!”

楚月儿:“是与不是,找当年教导过阿柔的夫子一问便知!”

越柯提议:“也可知会河东柳氏一族。”

河东柳氏虽然远了些,但俗话说得好,百年的皇朝,千年的世家。

河东柳氏若真的问责起来……

啧啧啧。

温上卿的脸色瞬间更黑了些,就连额头都布上了一层薄汗。

“阿耶。”

温靖煊不知何时过来的,也不知到底听到了多少。

只见往日对父亲最为崇敬的少年,声音沙哑地问道:“阿耶,大姐姐方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温上卿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你来添什么乱!”

看着往日作风清正的父亲,此时宛如一头正在暴怒的鬣犬的样子,温靖煊突然笑了。

大姐姐说得没错,他果然眼瞎心盲到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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