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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给自己闺女精挑细选了位奶娘,姓于,出身平民,身体康健,二十三四的年纪,膝下有一男一女两个娃娃。于氏心思细腻,做事妥帖,又有哺育幼儿的经验,把心心照顾的很是得体。至于李云英,她是完全不负责哺乳的,用年羹尧那恬不知耻的话来说就是:她那点存货,说聊胜于无都是抬举了!
这一日,年羹尧在生物钟的催促下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手臂一伸,结果扑了个空。微微叹了口气,脸上倒是完全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果然,当其慢吞吞的穿完衣裳,洗完脸,拎着只白釉缸子跑去前院刷牙的时候,就看见了他曾经的老铁,如今的老婆,正在那里耍着一杠红缨枪。
年羹尧:昨天是刀,前天是剑,大前天是一对鸳鸯钺,这个女人似乎精通人世间所有兵器简直强的可怕。小鸡仔子似的蹲在地上默默地刷着牙,五分钟后,在一个及其威风凛凛的枪花后李云英终于停了下来。她笑着说道:“醒了,今天难得沐休,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年羹尧擦了擦嘴巴,嘟囔着:“忘了吗?今儿可是咱家分店开张的日子,说好要一切去捧场的。”
李云英:她的确忘记了。
爸爸刷完了牙,妈妈舞完了枪,小宝宝也被于娘子喂完奶后抱了过来。她被放在一辆布满粉红色蕾丝花边的摇摇车里,咿咿呀呀的小样子把人的心都快萌碎了。年羹尧先是爱不释手地与孩子互动了一会儿,而后才在李云英的催促下把早饭吃完了。
饭后,夫妻两个上了马车,直奔城东而去。
雀儿大街虽然不像四九城的朱雀大街那样名声响亮,但却也是一条店铺林立,人潮如织的商业街道。年家的“百花羞”胭脂水粉店就坐落在这条大街上。年羹尧夫妻抵达的时候,铺子的大门已经打开,隐隐的能看见正在里面忙碌的伙计们。
眼见年羹尧进来,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却风韵犹存的妇人,立刻笑着迎了过来,嘴上还不忘说道:“好二爷,多年不见,月娘可想死您了。”
年羹尧眼见妇人扑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并十分正人君子地对着李云英介绍道:“这大娘叫王如月。今年四十三岁,是咱百花羞连锁脂粉店的总掌柜,京城分店开业,她是来坐镇的。”
被叫做大娘的王如月满是灿烂的笑脸顿时一僵。
“这是我妻子云英,你的老板娘。”年羹尧十分言简意赅,然而这话一出,可是生生吓了王如月好大一跳,心想:这,这怎么能是老板娘呢,这明明是位英武帅气的公子啊!
“东家又在开玩笑。”王如月笑的前仰后合:“就算我不生气,人家公子被这么说也要生气的。”
“那倒不会。”回答她的是李云英,只听她淡淡说道:“毕竟这是事实!”
足足有二十秒的时间,王如月是沉默的,她眼神复杂地看着年羹尧,心想:我原以为你喜欢的是美艳成熟的大姐姐,万万没想到,你喜欢的竟然是这种前平后平,女生男相,看上去掏出来比你都大的。
真是好意外!
压下心中的百转千回,王如月勉勉强强接受了事实,并将二人引到了了内室去。
百花羞是年家的产业,更准确的说是年羹尧的产业,在这位穿越者十二三岁的时候,他就开始考虑自己应该怎么掌握更多的零花钱,于是其选择了创业,凭借着后世的知识,他将目光瞄准了香水业,一开始的时候只是简单的驱蚊花露水,后来慢慢的有了花香系列,再后来,还有了胭脂,唇彩,粉底等业务。
总所周知,女人的钱总是比较好赚的,没用多久,年羹尧的“百花羞”胭脂水粉店就大获成功,如今在全国各地已经有了九家分店,京城这边正好是第十家。
“本该上个月就开张的。”王如月叹了口气,遗憾表示:因为最近气氛糟糕有钱的夫人小姐们都不怎么出来逛街了。九阿哥被杀一事的鱼尾效应极大,就是现在还时不时有人被抓,五城兵马司更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几乎京城中所有商家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百花羞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这一次,没有隆重的开业典礼,没有花样百出的营销活动,店铺就这么静悄悄的开了张。年羹尧闻言安慰了王如月几句,说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凭咱们得本事,早晚能火爆全京城,引领时尚之浪潮。王如月听了这些话,立时又变的眉开眼笑起来,并自信表示:东家说得对,一切就都交给我吧!
年羹尧夫妻在店里呆了一上午,走的时候,王如月热情地送了一整套香水套装给李云英,后者欣然笑纳,不过回去后却一人一瓶送给了春夏秋冬四个丫鬟,对此,年羹尧感到十分心痛,毕竟这玩意可是很贵的,一瓶五十克的香水,打底也要十两银子。
从性价比来说,称一声奢侈品也不为过的。
可能是看出来某人的肉疼,李云英十分体贴地给他留了一瓶。于是等到第二天,年羹尧去翰林院上班的时候,很多同僚就发现,他的身上多了一种甜蜜芬芳的味道。“说!昨儿晚上去干什么坏事了?”舒穆禄.尚午一把搂住年羹尧的脖子,笑嘻嘻地如此问道。
我是个多正经的人,怎么可能去做怀事。年羹尧翻了个白眼,并一手肘,碓在了他的肚子上。二人笑闹了一会儿后,尚午突然提起一事来:“你听说了吗,十阿哥府里闹出了人命,今早已经有人公开弹劾了。”
年羹尧:“怎么回事?”
十阿哥府里死的是个妾室,地位虽然不高但却也是正经八百选秀进府的,然而昨天却无缘无故被十阿哥给打死了,这事不知怎地,被御史给知道了,于是就弹劾了他一个,残暴不仁的罪名。尚午叹了口气:“十阿哥性格虽然粗矿却也豪爽,并不是那种喜欢残暴烂杀的,还不是因为九阿哥的事情……这两人一向交好,九阿哥没了,他心里面自然难受的很。”
年羹尧听到这里不动声色地看了尚午一眼,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投靠的那边?
“再难受也不能无缘无故打死曾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女人。”年羹尧说:“在我家乡,这种人是要被烂菜叶子给砸死的。”尚午闻言脸色微僵,他紧了紧搂着年羹尧脖子的手臂,十分聪明地转移起了别的话题。
酒香不怕巷子深,这话放在信息爆炸的后世可能不太适用,但若放于信息闭塞的现在却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百花羞开业一个月,生意开始有了起色,第二个月就迅速俘获了各家夫人小姐妹的芳心,第三个月就开始了超级火爆的销售。玫瑰之约(单香形香水)倾城之恋(混合型香水)少女花园(果香型香水)等,全部卖断货!!!
对此,作为掌柜的王如月是眉开眼笑,年羹尧倒是见怪不怪,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这一天,年羹尧正抱着又重了些的小心心在炕上玩,有下人突然进来禀告说,十三阿哥来。
年羹尧心里一边想着他来干什么,一边在嘴上说道:“快请。”
果然片刻之后,穿着一身宝蓝色灰鼠褂子的胤祥就走了进来,他背着双手,看起来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进来之后,脸上也是笑呵呵的,于是年羹尧就知道,他应该是没啥大事的。
“十三爷今儿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胤祥:“怎么不欢迎?”
“哪里哪里,蓬荜生辉。”
年羹尧笑呵呵的请人坐下,又亲自端茶倒水,十分热情周到。
“这就是你整日提及的宝贝女儿?”胤祥看着胖乎乎,粉嫩嫩的小家伙,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来,他倒也豪爽大方,当场就解下腰间的一只青玉佩送给了孩子。年羹尧见状立刻虚情假意的推辞了一番,直到胤祥眼睛一瞪,他方才“勉勉强强”地替孩子收下了礼物。
不久后,于娘子进来将孩子抱了下去,留下了充足的空间,给两位大人谈正事,果然,喝了一盏茶后的胤祥开口了——
年羹尧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是冲着百花羞来的。
“你家卖的那些香水,胭脂之类的东西也太难买了。”胤祥皱起眉头,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不仅价格昂贵,而且现在还搞出了个什么配货制!”
如此坑爹,偏偏还有多么人争先恐后的买,简直是疯子。
年羹尧听后却说不对啊,店铺开业的当天,我就叫人给四福晋和十三福晋都送了一套。按理说,不该这么快就用完啊。
胤祥气哼哼:“难道爷只有福晋一个女人吗?”
年羹尧眼珠子转了转,以他对男人的了解,只有在面对没追到手的猎物时,这种生物才会格外体贴,格外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