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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姑苏来客

赵荣催马赶路,一日后已入中原腹地,至黄河之滨。

于牟州投宿一晚,翌日朝东直去汴梁。

此一行不过七十里,朝出牟州城,耳听搭台梆号。入汴梁时太阳没落山,铁塔行云已在目中。

所谓琪树明霞五凤楼,夷门自古帝王州。

汴京虽不及鼎盛时,但依然是一座繁华大城。

行过隋堤烟柳,赵荣骑马入城,抬眼可见青楼画阁,绣户珠帘。

“驾!”

“驾~!”

“……”

官道上不时奔过一匹快马,多是携枪带棒的武林人,这在城内已不算什么新鲜事。

路边茶楼酒肆中的江湖人,也只是探头追瞧一眼。

若骑马之人出自武林大派,倒能借此与周围人攀谈几句。

倘若只是寻常小派,在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很容易被江湖人忽视。

没办法,近来引爆江湖的消息实在太多。

自东方不败下黑木崖开始,陆续传出郑州大道惨案、六合门灭门再到魔教十二堂口齐齐出动开战正道联盟,东方不败血洗少室山

走南闯北的江湖人哪个不心悸?

这场腥风血雨,不知会不会泼洒到他们头上。

东方不败魔威浩荡,逼得各大派放弃山门,齐聚太室山峻极峰。

而随着峻极之巅诸事传入江湖,武林人皆知,这江湖彻底变天了!

开封城西,错开一家伞铺、食铺,连开了三家茶棚。

此时都已坐满人。

不少人风尘仆仆,坐下来便大喊茶博士上茶,连喝好几碗茶水才缓过劲来。

“他妈的,近来怎么马匪频出?!”

喊话的络腮胡大汉哐当一声砸下碗来,茶铺伙计伸头见茶碗没碎便不去管。

邻桌人问:

“兄弟你在哪里遭了匪人?”

络腮胡大汉同桌的高个男子背着一柄朴刀,闻声扭头回应:“阳谷一带。”

“阳谷?哦!那也正常得很。”

络腮胡皱眉:“怎么一个正常法?”

邻桌环眼大汉道:“阳谷多有天河帮的人活跃,如今天河帮大乱,帮中交椅级头目作鸟兽散,一些人进了山,又带着人手,可不就成了匪人。”

“这天河帮可是万人大帮,虽说交椅众多,可黄帮主向来说一不二,帮中谁敢不遵银髯蛟的命令?”

络腮胡子又道:“这黄伯流还活得好好的,天河帮怎会大乱?”

“哈哈哈!”

另外一桌腰配四楞锏的高胖汉子大笑一声:“那你就有所不知了。”

“天河帮背地里做过不少见不得光的勾当,这不算怪事,要说手头上干净的势力这天下找不出几个,可倒霉就倒霉在,天河帮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物。”

络腮胡子追问:“是谁?”

方才还在朗声大笑的高胖汉子刹那间神色肃穆,以至于络腮胡一桌都打起精神。

听到他道出两个字:“剑神。”

“什么!!”

这下子络腮胡一桌四人全都失色。

银髯蛟黄伯流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更掌控万人大帮,齐鲁中原燕赵三地江湖人,大都知其名号。

可纵然天河帮势大,一旦惹上这位,那也是以卵击石。

高胖汉子道:“听天河帮的人说,黄伯流一直在为黑木崖办事。因此帮中不少交椅曾经不自量力对剑神出手,他们各都死在剑神手下。”

“如今峻极之巅,东方不败与剑神的大战早已广传江湖。”

“这东方不败无愧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少林武当嵩山三派掌舵人,外加前任魔教教主任我行,天王老子向问天,这五大高手围攻,竟然逼不出东方不败使出全力,以一敌五重伤五人。”

“武功之高,已难以想象。”

“可惜碰到剑神,那万千剑气早非凡俗,东方不败已成武学天人,却还是饮恨在剑气之下。”

他话罢盯着络腮胡那边:“你们说说,倘若伱们是天河帮的人,此时能不慌吗?”

“东方不败已死,黑木崖给不了天河帮任何保护,如果剑神清算,他天河帮的交椅再多,也填不尽剑神剑气!”

“中原第一大帮”

“如今只闻剑神一个名头,就足以叫他们分崩离析。”

“据说那些交椅头目离帮,黄帮主本人也不做任何挽留,他倒是个聪明人,恐怕是想用一个大帮的崩溃来平息剑神怒火。”

周围立时有人搭话:“自打天河帮土崩瓦解,中原之地瞬间多了数十个帮派,五花八门。”

“他们蚕食天河帮势力,黄帮主也不去过问。”

“其中一些没本事的人,做不成帮派,只有蛮劲狠劲,自然就成了匪人。”

也有操着燕赵口音的人说道:“要我说,他们纯属多虑。”

“剑神何等人物?岂会将他们挂在心上。”

茶棚内许多人闻声点头。

络腮胡子那一桌人颇为惊异,他们实难想象,自己在阳谷遇到的一伙马匪,竟然也能与剑神扯到一丝关系。

中原第一大帮,这横跨齐鲁豫鄂万人帮派

没想到,短短时间就埋葬在江湖之下。

不多时,茶馆众人从天河帮谈到峻极峰上的对决。

东方不败对战剑神足有万人见证,这武林终极一战,已成神话,摘出丝丝缕缕也能叫人目眩神摇。

“太室山封禅台上两座高台全是剑痕,这些剑痕全是剑气所斩,据说每一道剑气都入石一尺三寸,这剑气连坚石金铁都能斩断,寻常人碰到,半分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倒水的茶铺伙计听了这人的话,入神间将茶水也倒洒了。

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道:“也就是东方不败身法如电,唯有他能与剑神争锋较量,这天下间另换一人对上,早就死在剑气之下了。”

“不错!”

一位身着短打,肩膀上缠着浸血伤布的独眼汉子应和一声:

“我当时就在峻极峰上,这两位顶级高手一旦动手,如同天外飞仙,连身影都看不清楚,更别说看清他们的剑了。”

“我耳朵听到七八下交剑声,眼睛却只看到他们在空中电闪雷轰,期间碰剑只能瞧见一次。若是将自身本领与他们比较,恐怕这辈子都要染上心魔。”

“看了东方不败与剑神大战,才知晓井底之蛙为何物。”

他几句话说完,旁边的目光全部汇聚过来。

了不起!

从峻极峰正魔大战中存活下来,狠人啊!

“这位壮士!”

茶铺里间一位锦袍青年走出,恭敬问道:“在下有个疑惑,不知壮士能否相告?”

“甚么疑惑?”

青年问:“据说这阳谱乃是剑神手书,此事传得沸沸扬扬,不知是真是假?”

“壮士既在峻极峰上,应当知晓内情。”

“哈哈哈!”

独眼大汉在众人瞩目下长笑一声:“那自然是真的!”

“东方不败亲口所言,看穿阳谱是剑神手书,承认武学见解不如剑神。”

“剑神却说,你能看穿阳谱,也很了不起。”

“这是他二人原话,我亲耳所闻。”

“论及武学奥妙,这两位绝巅高手,一人参悟天人化生,一人参悟阴阳造化,这是我等凡俗武人想也想不到的境界,他们论起阳谱,何必掺杂什么假话。”

喝茶的江湖人听罢都觉得遥不可及,却又露出心驰神往之色。

问话的青年道了一声“多谢”,主动付了茶钱。

“阳谱果真是剑神手书,那就不奇怪了。辟邪剑谱据说出自葵花宝典,乃是东方不败所炼武功,连他都对阳谱赞叹,可见不是阴谱所能及。”

“东方不败的武功早就突破了阴谱上限,但他依然不是剑神对手,足见阳谱珍贵!”

也有人感到困惑:“剑神为何要写阳谱?”

“这很好理解。”

有人站出来解惑:

“这阴谱是害人东西,一旦练了容易堕入魔道,就比如那嵩山派,一众高手练了阴谱迷乱心志,竟敢对剑神出手,他们高手众多,可那又如何?还不是死在万千剑气之下。”

“当时武林人南下福州,若不得剑谱,林家一个人也活不了。剑神知晓阴谱害人,所以将自身武学见解书在阳谱之中,传道天下。只不过后来发生意外,终究没能挽回那些执迷不悟之人。”

“不过我觉得这些人死了一点也不可惜。”

一些江湖老人喟叹:

“福州阳谱传道、衡山论剑传道,剑神真乃当世豪侠,也只有他这样的慷慨胸襟,才能化万千剑气,壮哉壮哉~!”

茶棚中一众江湖人讨论不休。

论及深处,人人感叹不已。

这江湖风云莫测,近来更是惊雷阵阵,一桩桩大事叫武林人心神震颤。

而阳谱在江湖中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达到极致!

剑神天下第一,盛烈剑气光耀江湖,他的武学奥妙,谁不想参悟一二?

开封这边的茶棚虽是江湖一角,却也是江湖处处。

峻极之风从中原刮向天南海北,中原武林人讨论什么,旁人也不会落后。

“吨吨吨”

开封城西离城门最远那家茶棚内,一个扁阔脑袋的怪人在旁边书生打扮的汉子地催促下,一口喝完茶水,不再听茶棚中的高谈阔论。

“茶水太淡,还是酒香。”

“现在喝酒?”

“事情没办好,喝什么酒?”

祖千秋叹了一口气:“再去前面那家药铺问问,圣姑交代的事,咱们可不能怠慢了。”

老头子点头跟了上去。

他们连问了几家药铺,终于在开封城中凑齐了所要寻找的药材。

这得益于之前炼制续命八丸,怎样寻找珍稀药材,老头子颇有经验。

“走,去平一指那边!”

黄河老祖将包裹中的药材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问题,这才朝城外走。

城内人多嘈杂,多有江湖人奔走,黄河老祖根本不知身后有人。

可一出城,走了不到一里路,二人越走脊背越凉。

等他们用余光看清后方那人面孔,当真是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

如何是好?

这.这如何是好?

祖千秋偏头朝身后的青衣人瞅去,只见他神色从容,看山看水,如旅者闲游。

“怎么办?”老头子小声询问。

虽说此刻所行之地,有日月神教诸多高手。

可.

可这是剑神啊!

日月教众畏惧东方教主,连正眼都不敢瞧。

身后这位,却是让东方教主的不败神话都破灭的角色。

在日月教众眼中,这等武林第一狠人,恐怕要让他们丧胆而逃。

可以想象此人进入平一指所在之地会引发多大风波。

正值任教主重伤垂危之际,不知会生出何等变数。

老头子着实有些慌。

意乱之下,他甚至产生了剑气摧毁日月神教的遐想。

到底是酒国前辈冷静一些。

祖千秋想到了会稽山上的那一幕,圣姑到现在也还是好好的。

他心中大呼倒霉,天下间最危险的事又被他给遇上了。

又强行镇定下来:

“别慌,咱们走咱们的,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老头子嘴角肌肉抽动。

也只能这样办了。

进入这位的眼皮底下,此时就算想逃,那也绝无可能。

不多时,他们上到一条山道。

巨大的柳树不断朝他们身后倒退,哗啦啦的溪流声越来越响。

在一块土地平整之地,陆续出现诸多瓦房。

一个生有鼠须的矮胖人看到他们,火急火燎冲了过来。

“药呢?”

“在这。”

祖千秋借着取包裹转身朝后看,方才还跟在身后的青衣人,此时就如鬼魅一般消失,当真骇人得很。

驻守在此地的日月神教高手,无人察觉。

平一指将包裹中的药检查一遍,也不废话直接跑入瓦房之中。

药草煮沸顺风飘来的味道极为刺鼻。

可见平一指用药之重。

老头子炼制续命八丸多年,也学懂一些药理。

他一闻刺鼻药味,便朝祖千秋微微摇头。

任教主的情况很糟糕。

祖千秋微叹一口气。

左冷禅当日没有追击,放任向问天领着任教主下山,可见他对自己出手极有信心。

若非任教主功力深厚,又有向左使一路运送真气,恐怕早就魂归冥途了。

瓦房附近的气氛比较凝重。

黄河老祖见到几个熟面孔,但也有不少堂主长老不在此地,估计是派出去寻药去了

“咳咳.”

两声咳嗽声回荡在瓦房院落中。

本在天井旁舂捣药材的圣姑立刻停手,直朝一间透着昏黄光晕的房间跑去。

“爹~!你终于醒了!”

平一指的声音响起:“教主昏昏醒醒,此际心神不宁,圣姑莫要惊扰。”

任盈盈听了他的话当即噤声。

向问天见任教主盯着那盏莲座油灯,便将灯盏移到近前,任我行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在灯下愈显憔悴。

本是一头黑发,短短数日,竟然白发苍苍。

任盈盈望之揪心,双目在灯火中闪烁水光。

“爹~~”

她轻唤一声,任我行这才将目光从灯火中移开。

平一指赶忙叮嘱:“教主千万不可运功。”

“之前教主几次运功,无不是气血冲腾,真气躁动难平。多道异种真气纠缠在一起,实在难以化解。若是强运功力,教主危在旦夕!”

平一指作为大夫,牵扯到病症,他话语耿直不绕弯子。

任我行咳了一声道:“老夫如何不知?”

“这些异种真气本就是吸星大法的弊病,后被我利用其中特性闯通八脉,才得八脉齐通的强横功力。”

“没想到左冷禅足够阴狠,老夫着他算计。如今八脉震裂,这些异种真气便从八脉湖泽中流出,不再受我约束。”

任盈盈也知道异种真气的厉害,爹爹本就重伤,如今又有这般多异种真气在体内作祟,平一指所言危在旦夕,无有半分虚夸。

“平大夫,你可有办法化解?”

平一指看了圣姑一眼,面露难色:

“这八道真气极为强悍,哪怕教主昏睡时我配药施针,也无法牵动真气。”

“加之重伤之下旧疾复发,药石之力,也只能缓治伤势。唯有等将新伤调理周全,再叫教主慢慢化掉毕生功力,分解异种真气,这才有一线生机。”

“但哪怕如此,一样九死一生。”

任盈盈没想到如此严重,心急之下不知该说什么。

如此多的异种真气在体内乱窜,想化掉功力也是极难。

向问天对吸星大法有所了解,知道任教主转练八脉齐通面临何等险地。

当即又问:“可还有其他法子?”

“以我毕生功力,能否帮助教主?”

平一指连连摆手:“向左使功力虽高,却远远不及教主。”

“你的功力下去别说化掉异种真气,只会让教主体内真气更乱。这一路到开封,教主无法运功,你能助教主调理大嵩阳神掌的掌力,已是最大帮助。”

“再想往前深入调理,绝无半分可能。”

向问天闻之瞳孔放大,任我行反倒极其镇定,似乎并不在乎生死。

“不过.”

平一指突兀出声,叫三人视线齐齐扫来。

“平大夫还有他法?”

向问天死死盯着他。

平一指道:“教主八脉碎裂这身功力是难以保住的,但天下间,却有能让教主保住性命之人。”

向问天道:“是谁?”

平一指摇头道:“自然是潇湘剑神。”

“剑神天人合一,据说内力绵绵无尽,连东方不败比拼内功都不是他的对手。若他出手,再多的异种真气也能化尽。”

“唉,不过这太难了。”

平一指叹了一口气:“剑神是所谓的正道魁首,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出手帮助教主。”

向问天眼前大亮,瞬间看向圣姑。

任盈盈轻咬着嘴唇,她心中纠结。

可关乎老爹性命,也顾不得多想些什么:“爹,女儿去找他。”

“平大夫,在我回来之前,你务必要用药石稳住我爹伤情。”

平一指一直很清醒,可听了圣姑的话,突然晕乎了。

找他?

忽然,平一指一个醒神间鼠须飞动,瞪大双目。

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当即小声试探道:“我至少能稳教主三个月时间,可剑神.圣姑真有把握将他请来吗?”

任盈盈横了他一眼:“我我自会想办法。”

她说完便要告辞,一刻也不想耽搁。

然而.

“盈盈。”

任教主咳了一声将她喊住。

他面如金纸,满是灰黑暮气。皓首苍颜,挂着憔悴,再无往日风采。

可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不容置疑。

“不许去~!”

这三字一出,任盈盈直接跪在地上:“爹~!”

任教主视若无睹,一双虎目在灯火下闪烁灼灼色彩:“任我行一辈子没有低声下气求过谁,既然败在了太室山,那便生死有命。”

“那小子虽然本领高强,老夫自问不及。”

“但叫我看着你去求他,这绝无可能!”

“东方不败也好,左冷禅也罢,老夫这辈子没怕过谁,斗武林各大派,驰骋江湖。这可痛快得很,临死之时,岂能添一个不痛快?”

“你是我宝贝女儿,剑神又如何?在老夫心中,他一样不值得你去求。”

“爹~!”

任盈盈带着一丝哽咽道:“女儿这次不能听您的。”

她磕了一个头,转身就要走。

任我行不去劝说,只道:“你只管去,回来替老夫收尸便好。”

只此一言,便叫她两行清泪簌簌而下。

这份哀婉可怜,却碰到一个好强执拗的老爹,任教主无有半分动容。

向问天也想劝说,但看到教主如此,知他心意已决,只得默叹。

平一指先是思绪翻覆,心中盘算着圣姑与剑神是什么关系。

忽然,他身体一僵,愣愣看向屋外天井那边。

“谁”

“你是谁~!”

平一指吓了一跳,瓦房天井不知何时冒出一个人来,静静坐在井边。

可屋外没有传来骚乱,显然是那些教众没能察觉。

屋内包括向左使在内也没有察觉。

这个人的面孔,他是第一次见。

能无声无息潜入此地,实在是恐怖至极!

向问天顺着平一指的话朝外边一看瞬间愣在原地。

任盈盈本是梨花带雨,乍见来人,她就呆呆地瞧着他,心下又惊又喜,没想到这个人怎能那样巧合地出现在这里。

心中念叨着他,然后他就出现了。

霎时间有好多话想倾诉,却又绝不会说给他听。

那俏丽绝伦的脸上,却飞上一丝方才没有的神采。

转瞬之间,好似过了许久。

“是谁?”

任教主躺在床上,皱眉问道。

不用旁人回应,脚步声从天井中来到近前。

跟着,一道青衣人映入眼帘。

“任老先生。”

青衣人道:“在下来自姑苏,略懂岐黄之术,今日恰好到此,我来瞧瞧任先生的病症。”

他往前走,向问天立刻退开。

平一指也不是傻子,向问天退开,他立即跟着退。

任我行微微眯着眼睛。

盯着来人,心间忽有一股气血上涌,想与他再斗一场,登时眼中霸气流露。

枉顾平一指交代,任我行突然运功!

然而.

就在他发功之际,青衣人隔空一指点出。

一道寒气飞射,打入了他的天池穴!

任我行行功受阻,平一指眼前一花,青衣人已到任教主身边。

他接连数指点出,快如闪电。

任教主一个僵硬张开嘴巴,这时一粒丹丸入喉,须臾间,床上的任教主没了气息,像是已经死去。

向问天拉着平一指,直朝门外走,似是对任教主毫不关心。

“我我爹他.”

“不用担心,这是龟息状,他脾气很大,就先让他假死一会儿。”

“你怎会在此地?”

听着身后细细柔柔的声音,赵荣瞧着任教主满头白发,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自然是寻表妹,可惜,至今没有寻到。”

这时,

他身后那我见犹怜的姑娘正轻咬薄唇,双手攥紧,在泄气时轻唤了一声:

“表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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