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我他妈的在和你……”
男人眼神骤然凌厉，猛地扣住那混混的手指，一弯，一折，只听“嘎达”一声，指关节竟被他硬生生掰折了。
“啊！！”
梁夜抬起长腿，朝着他胸口猛地一踹。
那愣头青一下子被踹得凌空飞出去五米远。
这么一摔，膝盖着地，差点碎了。
梁夜双手抄在西裤口袋，缓缓地走到他身边，面无表情地低眸瞥了一眼，黑色的布洛克皮鞋，就这么优雅地、却狠狠地碾在了他的膝盖上。
只听清脆的断骨声——
竟是硬生生将他膝盖碾碎了。
那人痛得惨叫了一声，差点昏死过去。
这下，其他的小弟都惊了，眼巴巴地看向梁夜，全都怂了，再看一眼他身后的豪车，有些不敢招惹。
这年头，宁肯得罪小人，也不得罪有钱人。
梁夜冷冷道：“滚。”
几个小混混立刻拖起受伤的兄弟，吓得抱头鼠窜了。
姜绾仍旧惊魂未定。
难以想象，眼前这个男人，是她记忆中，温润如玉的梁夜学长。
梁夜走到她面前，打量了她一眼，见她有些狼狈，不禁失笑：“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姜绾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嗯……”
梁夜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走到车旁，打开副驾门。
姜绾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梁夜看向她，剑眉轻轻挑起：“绾绾？”
姜绾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她在姜家遭遇的事。
讲出来只有尴尬。
她只能故作平静道：“我……我和爸爸吵架了，不想回家。”
梁夜看得出来，她似乎心事重重，脸色也憔悴得厉害。
“如果你不介意，愿意去我家坐坐吗。”
姜绾：“不方便吧……我怕打扰伯父伯母。”
梁夜：“我毕业之后，就一个人住了，房子很大，也有空余的房间。”
顿了顿，他抬起手看了看腕表：“这么晚了，也不可能把你一个小孩扔在这里。”
姜绾失笑：“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梁夜：“方才那些人，你也看到了，深更半夜，这外面不安全，如今治安不像从前了。”
姜绾深呼吸：“那……我先去你家吧。”
她知道，她一个女孩子，不能随随便便去男孩子的家。
但……她如今思绪混乱，的确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冷静下来。
她也相信学长是正人君子，一番好心。
姜绾跟着梁夜上了车。
……
市区。
名宸首府。
梁夜毕业之后，在市区购置了一套230平的复式大平层。
到了家。
姜绾坐在客厅，有些拘谨。
梁夜的家，格局十分通透，挑高五米的客厅，装修高档奢华。
像市区这样一套大平层，均价二十几万一平。
而脚下踩的大理石砖，恐怕只是一块，都价格不菲。
她从前只知道，学长家世好，高干世家，父母经商，却不知道，他的家境，或许比她想象中还要好。
她第一次遇见他，是在大学篮球场。
那时，她还是一年级新生，抱着沉重的工具书路过。
一个篮球突然朝着她的方向砸了过来。
她闪避不及，眼见着篮球要砸中她的额头。
突然——
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少年朝着她跑了过来，一手将她护在了怀里，一手稳稳抓住了篮球，反扔了回去。
怀里的书，掉了一地。
她抬起头，看到男孩有一双清澈的眼睛，皮肤白洁干净，笑起来有一种淡雅的气质，尤其是他的手指，骨节分明，甲床修建得平整干净。
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像是龙卷风过境，闯入了她青涩懵懂的世界。
那时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大学风云人物，成绩拔尖，各科优异，高干世家，惹多少女孩的觊觎。
那时的梁夜，已经是大学四年级，平时不在学校，难得回来，约几个同学一起打篮球。
在那之后，两人偶尔会在图书馆碰见，也会同坐一桌看书。
他总是很安静，不爱说话。
有时候他看完了书，还会为她整理一些笔记。
她也习惯了这种不期而遇的巧合，直到他毕业，他偶尔会来学校看她，有时会给她送一些书，一些礼物。
直到——
她中断了大学的课业。
和晏先生在一起的两年，她几乎与世隔绝，原本用的手机号，也暂用了，自然不会和他有联系。
再次遇见，只感觉恍若隔世，她感觉，她和他，再也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了，感觉有些分外生疏。
他变得成熟了。
她也过了青涩稚嫩的年纪。
姜绾抽回心绪，看向窗外。
夜深人静，城市万籁俱寂，只留一些霓虹灯影。
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她究竟在街上游荡了多久。
芳姨怎么办。
她知道，逃避不能解决一切。
有些事实难以消化，但不得不面对。
梁夜端着两杯果汁走了过来：“我记得，你爱喝橙汁。”
他将其中一杯，轻轻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姜绾：“谢谢。”
梁夜道：“听说，这两年，你去国外当了交换生。”
姜绾的面色微微难堪：“你听谁说的？”
“听你班主任。”
“你去学校找过我？”
梁夜颔首：“嗯。”
事实上，这两年姜绾杳无音讯，大学里一直流传着好几个版本。
梁夜也多少听过一些其他版本。
但没有信。
他只相信他看到的，姜绾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只不过。
两年未见，看她满腹心事，又见到她一个人像孤魂野鬼一般游荡在街上，尤其是……
她身上，还穿着家居服，就连鞋子都是鸳鸯的，一只是运动鞋，一只是休闲鞋，怎么看都像是临出门匆匆忙忙套穿的。
“你和你爸爸为什么吵架？”
姜绾苦笑了一下：“可以不说吗。”
有些事，叫她怎么启齿。
梁夜：“你不想说，没关系。”他以为这是她的边界感。
姜绾道：“明天，我就回去。今天太晚了，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在这里留宿一晚。没有其他房间没关系，我睡沙发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