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沈三三杀人了
木兰有些不知所措,无辜的看着沈三三,她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就是听从主人的命令去杀了那些违逆主人的人,她也是这么做的,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要生气。
“你走吧,我们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滥杀无辜的大佛,莺歌给她五十两银子,让她离开。”沈三三没了吃烤全羊的兴趣,索性就回屋睡觉去了。
莺歌张了张口,始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女君的话就是命令,不容违逆。
“莺歌姐,没有余地了吗?”木兰看着她,“他欺负女君,我杀了他,女君为何要生气?难道是女君想亲自动手吗?”
“你呀!咱们女君和你之前的主人不一样,她善良仁慈,虽然嘴上不饶人,可心里是柔软的。在她的心里,众生平等,贩夫走卒和皇室贵胄无甚差别。你轻而易举就要了别人的命,尽管那人再可恶,终究罪不至死,再不济还有律法管着他,万万没有到动用私刑的地步,你说女君为什么生气?”
莺歌是真心喜欢木兰的,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也知道沈三三是一时生气,不是真心想赶木兰走的。
“那我怎么办?”
“女君向来心软。”莺歌言尽于此,剩下的就看木兰自己的了,虽然她想让木兰留下,可是万万不敢违逆沈三三的意思,若是沈三三不点头,她是绝对不会偷偷留下木兰的。
“我知道了。”
夜里突然刮起了狂风,雷声更是震天响,沈三三有点害怕,下意识的往床里面缩了缩,“莺歌,木兰,你们睡着了吗?我有点害怕。”
莺歌闻声而起,吹了吹火折子点,点燃了蜡烛,“女君不要害怕,我在呢,木兰在外面跪着呢。”
沈三三往她怀里缩了缩,“莺歌,我有点想我爸爸妈妈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若是她们知道我来了这里,会不会伤心的哭啊,你的阿父阿母还在吗?”
“不知道了,我十岁就被卖给了老鸨,为了给我那肥头大耳的弟弟换一袋小米吃。”
莺歌说完自嘲的笑了声,“我在楼里拼命的练,拼命的练,就是为了多挣一点钱,有朝一日能为自己赎身,好,逃离那里,不用再躺在男人胯下生活。
可是,刚及笄时,我爱上了一名穷举子,他承诺我,只要捐官成功就会八抬大轿来迎娶我。
我用光了给自己赎身的钱供他谋一个官职,他终于入了官场,我没有等来八抬大轿,只等来了他的诀别信。
我这一生何其荒诞,一直在为男人付出一切,从未得到过,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沈三三就着烛光给莺歌擦了擦眼角的泪,“别难过了,等我富可敌国,也给你捐个官当当,然后你就当那个负心汉的顶头上司,日日磋磨于他,让他食不下咽、寝不安席。”
莺歌被她逗笑了,“好,那我就等着,女君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你可以不信任我,但你不能不信任我肚子里的女主,这个世界可是因为她才有的,只要你不背叛她,你的前途注定一片光明。”
虽然莺歌听不懂,可沈三三还是要告诉她,这个世界本就是为了女主才搭建的,就像其他小说里的一样,女主身边对她好的人,只要能活到最后,都有一个不错的结局。
雨越下越大,雷声停了,沈三三没有那么害怕了,从莺歌怀里起来,透过窗户往外看,果然看到木兰被大雨淋的不成样子。
她的心不禁软了,赤着脚走到门边推开了门,对着木兰喊道:“不是让你走了么,为何不走?”
木兰虚弱的抬起头,冻得青紫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女君可以不要我,但我不能抛下女君,如此乱世,李君身边怎么能没有一个会武的人呢,就算你已经打我、骂我,永远不接纳我,我也不会走的,我放心不下您...什么,什么,永远在您身后守护您。”
沈三三咬牙切齿的看向莺歌,“你给她写的?”
莺歌尴尬的笑笑,“我也没有想到今晚会下雨,本以为墨迹干了就好了,没成想会被大雨淋花。虽然词儿是我写的,可完全是根据木兰的心声写的,不信您问她。”说完给木兰使了个眼色。
木兰傻愣愣的抬头看着她,照实回答:“莺歌姐说您心软,只要按照她写的念,您就一定会留下我的。”
莺歌气的用手指着她,这个傻孩子怎么什么事儿都往外说呀,本来挺好的一个事儿,这么一整,谁都没招儿了呀。
沈三三转头看着莺歌,“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了解我呀?要不,木兰留下,你走!”
木兰,“好。”
莺歌赶紧上前捂了她的嘴,也顾不得大雨淋不淋湿了,跪在地上就是一通磕头,“我的身份来历女君都是知情的,您若是赶我走,我定会被重新带到那种地方去,您真的忍心看着您费心费力救下的人,重新回到那水深火热中去吗?”
“我对您的心日月可鉴。如此乱世,我怎么都能活着,哪怕是被重新卖到楼子里去,在男人胯下活着也是活着。可是您呢,您马上就要足月了,一个妇人带着个孩子,身边又无帮衬的人,该是如何的艰辛呢?我实在是不忍让您受如此的苦。”
木兰挣开桎梏,“俺也一样。”
“好了,赶紧进来,都说了不用跪,不用跪,没有一个听我的。”沈三三嗔怪道,她本来也不是真心罚两个人的,只是有点生气,她们合起伙来骗自己而已。
这一折腾天都快亮了,雨也停了,隔壁邻居家的鸡从笼子里跳了出来,“哦哦哦的叫了起来。”
“开门,开门,衙门办案——”
莺歌开了门,穿着公服的人一进来就直接抓了沈三三,为首的那个人道:“沈娘子,有人状告你杀人,跟我们去亭长府走一趟吧。”
木兰想反抗,却被沈三三眼神制止了,她相信清者自清,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谁也别想把屎盆子扣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