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坏心思
万乐高坐在明堂上,处理完了最后一起邻里纠纷,伸了个懒腰,动了动,僵硬到发疼的脖子,“时辰到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家也都回去休息吧。”
“大人辛苦了,处理了一天的事务很累人的,您也赶快回去休息吧。”说话的是风水镇的捕头,万乐的辛苦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自打鸳鸯纸楼开起来以后,亭长来衙门的时间是越来越短,面对大家的报官是越来越敷衍,最后索性都不来了,要不是万乐及时挑起大梁,风水镇还指不定成什么样呢?
“老大,亭长真是太过分了,一次也不来,真不知道他这个亭长是怎么当的,完全不把百姓放在眼里,整天就只顾着他那个破纸楼,还不如让娘子当亭长呢。”
捕头敲了他的脑袋一下,“慎言!你这些话要是传到亭长耳朵里少不了一顿打。”
小捕快立刻怂了,又是作揖又是求饶的,“老大,你可千万别告诉亭长,我就是气不过吐槽一下,没有别的意思的。”
捕快摸了摸他的脑袋,“我知道你没有别的意思,我又何尝和你想的不一样呢,就没见过比万娘子做的更好的,就连上一任亭长都不如她,虎父无犬女呀!”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小,万乐全部收入耳中,嘴角挂上一抹笑容,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与其冒险一下子扳倒亭长,倒不如用钝刀子杀人,一步一步的架空他,等到他再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看来,已经差不多了,现在整个风水镇有谁还记得谁是真正的亭长,提起为民请命的父母官,大家首先想到的都是万乐万娘子。
脱了官袍,换上直裾,她又变回了那个百般温柔的娘子,轻挪莲步朝着家里走去。
刚进大门口,就被一个飞来的杯子砸中额角,陶瓷杯子碎裂开来,划破了她的侧脸,鲜血直流,“你还知道回来,天天出去抛头露面,亭长那个位置是你该坐的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配不配!”
万乐不紧不慢的从袖中掏出锦帕,慢慢拭去血迹,大步朝着亭长走过来,不复以往的包子模样,上去抡圆了就是一个大耳光,打的他头晕眼花。
“分不清好赖东西,要不是我日日替你做那个位置,你早就被告到县里去了,凭着你和县令娘子的关系,就算是小罪也能变成大罪。现在你还能道貌岸然的坐在这儿,全都是我的功劳,别不知足了!”
亭长捂着脸,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她,“你!你敢打我?我要休了你!”
万乐不仅不害怕,反而更进一步,左右开弓扇他的脸,“我当初怎么眼瞎看上了你这么个蠢王八,你以为你是怎么当上亭长的,是因为我!这个亭长这位是我的嫁妆,你休了我自然是要将亭长之位交出来的,要不是因为我当初是个女郎,不能继承亭长之位,就凭你这么个从青楼里爬出来贱种,也能高作明堂,真是天大的笑话!”
李大丫在一旁自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立刻假意拉住万乐的袖子,“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说夫君呀,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你怎么能这样不理解他,不像我,只会心疼夫君。”
“好呀!我今天不仅能让你心疼夫君,还能让你和他一起感同身受。”说着,万乐将广袖卷了卷,两只手对着李大丫的脸就是左右开弓,一边打一边看旁边的亭长,直到两个人的脸对称了,这才堪堪停手。
“啊——夫君,救命啊!姐姐,她疯了。”李大丫仿佛受了很大的惊吓,拼了命的往亭长怀里钻,试图获得庇护。
这若换做以前,万乐早就被惩罚了,可现在纸楼的生意一落千丈,架子上的纸都落了厚厚一层灰了,纸的价格是一降再降,始终是没有人来买,本来这些纸就是卖给那些学子的,可他们听说沈三三的纸楼重新开业了,宁愿多跑出几十里路在县里买贵的,也不愿意来他的鸳鸯纸楼买便宜的。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学子问一下,原来他们最不齿的就是这种抄袭行为。
亭长将李大丫猛的推在地上,“烦死了,整天哭哭啼啼的,你是死了阿父了还是死了阿母?再哭给我滚出去!没用的废物,你不是说你已经掌握了全部的造纸秘方吗?怎么天下第一楼做出来的纸你全都不会做,废物,废物!”
万乐懒得看他们两个人狗咬狗,处理了一天的政务实在是有些疲惫的,索性就自己回了房间休息,她得好好筹谋一下,怎么休了亭长,还能合理的拿回亭长之位。
李大丫吓得哭都不敢哭了,抱着亭长的裤脚小声啜泣,内心不知道把沈三三骂了多少遍,白眼狼就是这样的,明明是她做错了,她却总是觉得是你的错,而且永远也喂不饱。
为了保住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李大丫决定抛弃自己的良知,“我听说天下第一楼是沈三三和一个贵人一起合着开的,你说,一男一女会发生些什么呢?你说县令知道他们之间的苟且吗?”
亭长一听这话就乐了,慢慢将大着肚子的李大丫扶起来,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我就说你是个聪明的,有你真是我的福气,也不枉费本官如此的疼你,你放心,只要咱们把第一天下第一楼弄倒了,你再把肚子里的孩子平安的生下来,这个亭长娘子的位置就会属于你了。”
李大丫开心的嘴都快咧到耳朵上去了,还是要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夫君,这样不好吧。姐姐毕竟是你的结发妻子,若是突然我取代了她的位置,外面的人会说你的闲话的。”
亭长把玩着她的发丝,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那有什么关系?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她阿父突然就病故了,没准儿这个病会传给她,咱们可得提前做好准备,省的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