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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一夜辛苦了

“那又如何呢?死的只会是你!”慕瑾辰挑一挑眉,脸上的笑容危险至极,“宁国公的女儿……”

“你也配和我谈条件威胁我?”

“死之前还能伺候我,你也能算得上死得其所。”

他的声音森寒,带着碎碎的冰:“昏君可没我有福气,他妻子的滋味,让人流连忘返啊……”

慕瑾辰将“福气”二字,说出了金戈铁马的杀气,手下毫无章法的抚弄却没有停,仿佛刚刚要掐死她的,不是他。

苏倾月逃生的喜悦,被碾的碎裂成尘,“我……”

面对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好像除了哀求,她没有任何办法。

慕瑾辰如今,占尽大义和民心。

太多人害怕他之后的清算,意图用各种方式,毁掉那泼天的功勋带来的荣耀。

他不相信苏倾月,更是略带嘲弄的撩拨她,试探她,伤害她。

苏倾月亦是明白,在自己成了解药的那一刻,就没有后退的余地。

她当时没有直接咬了舌头,从此便求不得善终!

可是不甘心呐。

养母死前拉着她的手,殷殷切切的叮嘱过:要好好活着啊……

那是她生命里,为数不多的温暖和善意。

“将军……”苏倾月的声音都在打颤,抬眸一脸哀戚地看着他,干巴巴的解释:“此事,真的与我无关”。

“我如今可是摄政王了,太后娘娘。”

慕瑾辰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您可想好了?是要说出幕后之人,还是死咬不放!娘娘这样的表情,可真的是让臣,忍不住想怜惜、撕毁!”

慕家几百口的人命,哪个不无辜?

昏君的妻子,宁国公的女儿,也敢在自己面前装可怜。

也配在他面前解释!

苏倾月怕他这阴晴不定,再来伸手想掐死她,刚刚脱离一点危险,不想再承受那窒息的感觉。

拼命摇头,软弱中又带着一丝执拗的惶恐哀求:“将军。”

摄政王殿下,那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是搅动朝堂风云的一抹幽魂,是身负血污的复仇者。

若非慕家在京城根基皆被拔除,他只是带了五千亲卫押送人质入京,南境大军路途遥远鞭长莫及,此时皇位坐的是谁,还真说不定。

可镇国将军,是英雄,是昭国的定海神针,是有可能心软的守护神。

“娘娘不是一味地示弱求饶了,开始和我谈条件了?”慕瑾辰的笑容加深,却冷的让人惧怕,他眼里带着探究,心里的怀疑,丝毫不减。

“将军之前中毒失了神智,我一个弱女子,除了求饶,还能如何?”苏倾月神情悲伤,“以后我寡居深宫,又隔着男女大防,你我交集甚少,只求将军饶我一条生路……”

“娘娘,”慕瑾辰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那昏君死前让你抚养幼帝,那小皇帝还无比可笑地喊我一声仲父,你为母,我为父,何来男女大防?”

“你是太后娘娘,我是摄政王,如今这天下,除了我,也没人有资格……睡你了……”

苏倾月满脸震惊,根本不敢相信,这是慕瑾辰会说出来的话:他其实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无辜的。

“两个月前,苏家只派了几个小厮接我回京,路遇山匪,是您出手相救并一路护送……”她呢喃着将头扭到一边,“从不知恩公是将军,要将我的命收回去,本也应当。”

两个月前,慕瑾辰回京述职的时候,无意中救过她。

只是那时她们一行人隐藏身份,自称是小商户亲眷入京投亲。苏倾月更是深居简出,一路带着面纱,他们从不曾直面相见。

哪怕护送只是顺路,可是苏倾月记得这份恩情,她也是昨夜,凭借慕瑾辰从不离身的玉佩,才明白,原来是他。

“救命之恩啊……”慕瑾辰很快想起当时的情况,救人是顺手,护送更是顺路,他并未表明身份,也听闻宁国公府找回来的嫡女粗鄙不堪。

若时光倒流,他一定袖手旁观!

这一场算计,苏倾月是否参与,其实并无所谓。

她的出现,有太多巧合,绝望悲伤,可是,却没有恨意,这不正常。

被强占了清白,怎么能不恨呢?

所以,他极尽撩拨试探。

没想到,他们之间竟还有这么一段渊源。

“早知太后娘娘如此国色天香,回京便该上门求亲,不过如此正好,不算错过。”慕瑾辰冷笑了一声:“改嫁吧,当我的摄政王妃,如何?”

眼前的女子,肤若凝脂,鬓若青山,双手都嫩如细柳,动作虽不规范,倒也漂亮,和粗鄙完全不沾边。

要么,满口胡言。要么,宁国公府,眼瞎。

他看着满脸震惊的苏倾月,手指游动轻捻:“你我有肌肤之亲,夫妻之实。微臣愿意对娘娘负责……从此,您一人,就是我慕家满门,欢迎你父亲再来灭,记得要抵抗啊……父女相疑、相杀、相残,我爱看的紧。”

他竟然救过宁国公的亲生女儿,真是晦气。

先帝下旨,飞过慕家的一只鸟,都不能活下来。

苏倾月心绪繁杂。

飘零可悲的自己,命运骤变的慕瑾辰。

可是,昏君是听信了她父亲的谗言,才灭了慕家满门!

她也曾幻想,未来夫君,会不会是慕瑾辰这样的伟岸英雄,若一切没有发生,才敢羞怯的期待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可如今,君臣有别,中间隔着血海深仇。

她见过他的光明,所以,对于窥见的黑暗,更加伤痛。

错的时间,错的地点,错的人……。

苏倾月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苍白冰凉,双目无神,仿佛一块碎掉的玉石雕像。

“娘娘,活人,就还有和争取的机会。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慕瑾辰的声音,不知是劝慰,还是嘲笑。

苏倾月感觉身上一空,衾被带着微风,遮住了她所有的春光。

让她的心,慢慢升起微微的期冀。

摄政王冷厉,但对仇人之外的人,并非无情。

只要,她以后夹紧尾巴做人,绝不惹他的眼……

她偷偷扫过眼风,便看到慕瑾辰在床侧穿衣服,动作不紧不慢,红色的长袍,白色的腰带,连背影都透着冷冽。

国丧期间,一身红衣。

慕瑾辰对于皇家的恨,从不掩饰。

忽然,一个钱袋被抛到了苏倾月的耳边,里面是钱币和宝石撞击特有的清脆。

“娘娘,若不愿意就算了,本王对木头美人,也没啥兴趣。这一夜,辛苦了。”

他把她当成了什么?

苏倾月抬抬手,又无力的落下,然后慢慢移动,抓住了那个钱袋,用尽全身的力气丢了出去。

她是养在乡野,没长出世家贵女该有的傲骨和底气。

可她也不是勾腿揽客,自甘自贱的女表子。

慕瑾辰没在意那被抛弃的钱袋,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让苏倾月本能的恐惧,迅速垂下了眸子,不敢和他对视。

她拥着被子,遮住身上所有欢好的痕迹,所有的不甘和愤怒,在那冰冷的视线中,节节败退。

之前为了不发出声音,唇瓣都被咬破了皮,此时微微一碰,刺痛感让她慢慢清醒。

心里无比苦涩,她决定活下来的时候,就再没有廉耻和尊严了……

可她竟敢,因为一袋金币,再次引起慕瑾辰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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