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终焉、夜血
“你是谁……”
院长拧着脖子，看着沙发上的神秘男人，全身的剧痛让她声音都带着强烈的颤抖……
也或许，不仅仅因为剧痛。
面具男看着空中不着丝缕的女人，但眼眸当中古井无波，声音依旧温和：“你大约没听清楚我刚才的话？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抱歉，我有点赶，所以别浪费彼此的时间，我们现在开始。”
女人还在发怔，面具男已经问出第一个问题：“你们教会，叫什么名字？”
只是第一句话，就让女院长的表情就徒然一变，然后她死死的盯着秦锦年，“你是……守夜人？……”
“很遗憾，回答错误。”
男人遗憾的摇了摇头，在女人还在疑惑的时候，下一息，她突然浑身一颤，紧接着，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她面容近乎扭曲的豁然扭头，然后看到，一根影子，从她被切断的手腕位置钻进了她的血肉中，让她瞳孔骤然扩大，强烈的痛处和一种极致的恐惧混杂袭来，让她全身都几乎痉挛起来。
男人声音依旧温和：“你这房子的隔音效果还不错，我在里面又加盖了一层，所以应该不会影响到邻居。但还是那句话，我很赶，所以别浪费彼此的时间。现在，能回答么？”
女院长惨叫中，看到影子一点点的往自己的血肉里钻，所过之处，骨肉分离，高高隆起，鲜血哗哗的流下来，生理和心理的巨大压力，让她终于承受不住尖叫道：“我说，我说！！！”
影子顿时停下，房间里只剩下女院长激烈的喘息声，她嘴唇已经被咬出了鲜血。
“嗯？”
喘息了几下之后，男人一声疑惑的轻嗯声，让女院长浑身一颤，连忙开口道：“终焉教！”
终焉教？
还真是古怪的名字。
男人心想着，轻轻点点头：“第二个问题，你在教会中，属于什么地位？”
女院长脸色再变，她紧紧咬着嘴唇，勉强抬头看向男人：“你不是守夜人，守夜人不会用这种手……”
段字还没出口，影子再度动了起来。
女人再次惨叫起来。右手手臂之上，一条高高隆起的紫痕浮现，在里面扭曲，蠕动，宛如钻进去了活物。
“停，停！！我说，我说！！！”
女人终于忍不住，又一次尖叫了起来。
影子停下。
她又激烈的喘息了几口气，面色煞白中，已经浮现出了一抹绝望……
她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手段之毒辣，丝毫不比她们教会审判所的那些变态差。
甚至于，这个人给她的感觉，更加冷酷……他可以用如此冷静温和的声音说话的同时，执行如此酷刑……这种笑面虎一般的人物，才是最可怕的。
“我，只是一个普通外围管事。”
女人终于认识到眼前的局面，她垂着头，一边喘息，一边回答。
男人没有回答，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之后：“第三个问题，终焉教一共有多少人？”
女人沉默了一下，这一次没有再抗拒，她目光冰冷，咬着牙道：“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我只是一个外围管事，对于教会内的情况并不是很清楚。”
“谁带你入的教？”
“一个红衣祭祀。”
“具体身份。”
“我不知道。”
“嗯？”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无意间捡到了终焉教的一张宣传单，进了他们给的网址，然后才接触到终焉教。后来参加了几次教会组织的线下活动……但与会者大部分都只是普通人而已。是后来我参加的次数多了，才慢慢的接触到红衣祭祀，正式入教。”
“……为什么加入这个教会？”
“为什么不？加入教会之前，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日日忐忑，时时不安。但加入教会之后，真神赐予我力量，让我拥有了主宰自己人生的机会，为什么不？”
“血月之下，真神降临，所有人都要死，所有人都会死！……只有加入教会，只有受到真神的庇护，才不会死。甚至可以获得永生……”
“永生？”
“神会赐予信徒永生！”
“你见过神？”
“……只要虔诚，终能所见！”
“……很虔诚的信仰，那么继续……作为外围管事，你平时的工作是什么？”
“教会交代什么就做什么。”
“比如？”
“……绝大多数时间教会并不会特意的交代什么，只是让我们隐藏身份，平静生活。偶尔会有一些特殊的命令，比如在血月之前，放一些什么东西到指定地点。”
“放什么东西？”
“教会送来的，都被包裹着，我不清楚。”
“圣器？”
“……你怎么知道圣器？你到底是谁？”
“我们目前的氛围很愉悦，别破坏这份愉悦可好？”
“……是。”
“目的？”
“不知道。”
“嗯？”
“真不知道！”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什么任务？”
“没有了……至少我没收到过其他任务。”
“你看，你又在试图破坏愉悦的氛围。我既然知道圣器，你觉得我会不知道其他？”
“……你，你到底是谁？”
“圣种会被送去哪里？”
‘圣种’两个字出来，让女院长浑身一颤，她突然死死的盯着翘着二郎腿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男人，片刻之后，她失声：“是你！你是……”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男人的手微微一提，下一刻，一道影子，化作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让她接下来的话变成了‘呜呜’声。
“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那么，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么？”
男人温和的问。
女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但冰冷的影子触手根本不是现在的她可以挣脱的，她眼底终于彻底浮现出绝望，在挣扎无果之后，最终无力的垂下头。
影子大手缓缓松开，女人神情复杂的看着男人，闭上了眼睛：“黑市。”
“黑市？”
这个回答，显然有些出乎男人的意料，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眯起。
女人面无表情的继续道：“教会总部，据说就在黑市中。但具体哪一个黑市，我也不知道……我从没有去过。圣种也是一名红衣祭祀亲自来接的……只会去总部。”
“你有路引？”秦锦年沉默了一下问。
“没有。”女人摇头。
“……我倒是有。”
秦锦年的下一句话，让女人呆愣了一下，下一刻，就看到他两根手指架着一张黑色的卡片。然后有影子触手捏住了卡片，一直递到了女人的面前。
女人下意识盯着黑色卡片，而当看到上面‘夜鸦’两个字的时候，她面色突然一变：“你是夜血教的红衣祭祀？！”
夜血教？
秦锦年怔了一下，然后牙齿有点凉。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