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那些人就该下地狱
“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相互拉扯到极致的氛围此刻达到了顶峰。
江纾愣了一瞬,看到男人从自己身边走过,悬停在空中的手也尴尬地收回。
没有礼貌!
江纾有些生气,几乎是本能,嘴里的“本小姐”这三个字呼之欲出,却被理智硬生生地给打了回去。
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个随时随地想发脾气就能泄愤的大小姐了!
悲哀。
她憋着一肚子火,面上尽量维持着一个还算稳定的神情。
“那你现在是要去苏家的晚宴吗?”江纾跟着人后面从次卧走到客厅,丝毫没有一点自封自己是客人的自觉。
原文里,苏婉禾可是要在这场晚宴上跟傅廷珏表白的!
虽然没成功吧。
但至少,江纾觉得傅廷珏拒绝得挺狠的。
人家在生日宴上跟你表白,你不委婉点就算了,还直接拒绝让人家下不来台。
合适吗!
傅廷珏拿西装外套的动作一顿,余光瞥见某人略带兴奋的眸子。
“怎么了,想去?”
他声音里带着若有若无的勾子,深邃的瞳孔微微打量着某人全身。
他倒想看看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次次得寸进尺。
连带着他的心都有些乱了。
闻言,江纾眨着眼睛,目光里带着淡淡的询问,“可以吗?”
小说里看的是文字,场景只能靠想象。
现在能看现场版的,为什么不去?
江纾光顾着自己的目的,对某人复杂的脸色浑然不知。
随后,她只听见男人微沉的嗓音,裹挟着玩味,“你什么身份?”
江纾默声。
她不想跟他讲话。
胸口仿佛有一股气,任凭怎么折腾都撒不出来。
然而,吃瘪不是她的性格。
“这个点在你家里,能是什么身份?”江纾把问题反抛回去,含笑的眸子里将愤然隐藏得很好。
憋屈,实在是憋屈!
她何曾受到过这样的侮辱!
现实中,追她的人一抓一大把,怎么到她这儿了,就只有一句“你是什么身份”?
离谱吗?当然离谱!
享受惯了人前人后的追捧,一下子跌进深渊,江纾当然不甘心。
她生来骄傲,绝不低头!
“你想要什么身份?”傅廷珏故作不解,干净的声音却透着深沉。
“保姆?打扫阿姨?管家?”
“任你挑。”
语气不缓不慢,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挑逗,严峻的脸庞让人捕捉不到任何异样的情绪。
陷入被迫的泥潭,仿佛就像在未知数里套上枷锁。
江纾忍不了了。
她挺直腰板,攥着拳,咬牙切齿地试图用理智唤回自己的礼貌,“刚刚我都那么问你了。”
“你是聋了吗?”江纾觉得她可太有礼貌了!
然而下一秒——
不是,他有病吧!
逗她很好玩吗?
看她吃瘪寻乐子是吗?
然后乐完了再丢掉。
江纾面上笑得极具耐心,明亮的眸子却染上一层阴郁。
莫名地,她有些委屈。
明明看完小说睡一觉就能把自己哄好的,可偏偏穿书来受这种窝囊气。
怎么什么倒霉事都给她遇上了?
思索间,傅廷珏轻扫了江纾两眼,像是掌控着猎物一步一步进入自己的圈地。
“不怕死,就跟上。”
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可落在江纾耳中,炽热滚烫。
是硬生生的挑衅!
江纾扯着嘴角,原本阴郁的眸子愈发黯淡了些,她攥紧拳头,指关节嘎吱作响。
跟上就很上!
豪横什么!
**
江纾跟人出了别墅,那辆黑色大众时间极准地停在面前。
司机从车上下来,一向镇定从容的脸在看到江纾时,瞬间变得不淡定。
真是祖宗,她拦了个车,他到现在都还没敢放松神经。
本以为傅廷珏回来了就没他的事了,结果呢,又被人喊回来开车。
造孽!
司机紧张地暗自搓搓手,非常专业地给人开了车门。
傅廷珏上车前一秒,似乎是想到什么,他转身,炙热的目光扫遍她全身,“你就这么过去?”
外面还下着雨,雨点急骤,打在台阶上,迸得很远。
“没衣服。”江纾倔强地答道。
她唯一一套穿着的衣服已经淋湿了,刚刚洗完澡出来,穿的还是佣人拿上来的一套家居睡衣。
女款。
江纾若有所思地看着还挺正经的傅廷珏,心底划过一抹戏谑,没想到他也带女人回过家。
玩得还挺花。
傅廷珏瞥过一脸傲气的女人,像是预料到了江纾的态度。
还是个倔脾气的标本呢。
性格挺合他胃口。
“那就光着去。”五个字幽幽传来,简洁短促,不容置疑。
江纾:“?”
他是认真的?
要换作在现实生活中,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江纾就算自己不动手,也会花钱想办法折磨。
可现在。
虎落平川被犬欺,她不够格。
更何况,她现在前有狼,后有虎。
一举一动都必须精打细算。
江纾忍了又忍,脸上仍挂着笑,“傅总,我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光着不太好吧?”
“那你说说,有什么不好?”
江纾噎住,一时间连火都忘了发。
这能有什么好说的?
见人不说话,傅廷珏继续道,“反正被看的人又不是我。”
是你呢。
我漂亮的标本。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江纾真的光着出去了,那些看到的人,眼睛都该挖了。
连着她自己,都该被惩罚。
“你混蛋!”江纾抬手就想朝傅廷珏胸口上来一拳,可还没落到实处,拳头就被大掌死死握住。
“怎么,狗急跳墙?”
江纾凶狠地盯着他,愤然叫道,“你才是狗!”
“可我又没急。”傅廷珏答得很快。
是是是,您当然不急,您何止不急啊,您哪哪儿都不急行了吗?
您就不能做个人吗!
“傅总,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说话的。”江纾没了耐心,只得换个和他交流的方式,“我们没必要弄的这么剑拔弩张的,对吗?”
见人没什么动静,她右手连忙动了动,从男人的大掌里趁机溜出来。
她发誓,再也不手痒去招傅廷珏了!
力气太大了!
她一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对付的了!
“如果您不想我去,我不去就是了,毕竟是人家的生日宴,我作为一个陌生人,确实也没一个去参加的名分。”
她手指在小腹前乱比划,言语里尽是不经意的无奈和内涵。
活像一朵出水白莲花。
打不过他,还不能恶心死他吗?
然而,江纾的心思落空,男人像是掌握了她的思绪似的,压根儿不懂的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那你别去。”
听听,是人说的话吗?
不对,他是病娇,不是人。
病娇后期都是疯子。
傅廷珏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没心的疯子!
江纾还想说些什么,就见某人朝自己走了几步。
本就近的距离现在愈发显得逼仄。
司机很自觉的转过身。
江纾潜意识地往后退,等她反应过来,脸上一直强装的笑意就快挂不住了。
退什么退,他有什么好怕的?
又不会吃了你!
你可是江纾!当年在京城横着走都没人敢拦的大小姐!
因为身高,江纾不得不仰头,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男人轮廓分明的的下颚线,还有性感突出的喉结。
有一瞬间,江纾是想摸上去的。
但现在处于弱势地位的理智制止了她。
是会走火的。
“怎么不说了?刚刚不挺傲的吗?”傅廷珏伸手揽过江纾的细腰,大掌擦过右侧。
在国外,她像疯了一样带着他的手用刀捅自己的地方。
说不上来。
明明知道面前的人意图不轨,可对于她的靠近,傅廷珏不仅没有抗拒,相反……
还格外珍惜。
面对突如其来的撩拨,江纾几乎是僵在原地。
腰间的余温像电流时刻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咽了咽口水,眼底遮过慌乱,“我懒得跟你说。”
江纾推开人,连忙往后面退了好几步,见人还想往前,她指着那个方向,“你别过来!”
傅廷珏看着面前情绪反复无常让他捉摸不透的女人,神色意外地平静,“这就受不了了?”
“不是说要做我女朋友吗?”
“就这心理接受能力,以后还怎么过?”
他的声音深沉有力,像敲击在警钟上回荡在空中的音调,那么缱绻又那么不容忽视。
江纾就像踩进陷阱的小白兔。
毫无退路可言。
他现在改变想法了。
他舍不得把她做成标本。
那么好看漂亮的一张皮。
应该要仔细抚摸,认真对待。
江纾还没缓过神,“女朋友”那三个字就像咒语一样一直环绕在她脑海里。
她脸色有些难看。
说自己没本事的是他,现在突然改变主意说一些没头没尾的话还是他。
在傅廷珏眼里,江纾自始至终都是那个任他玩弄的对象。
就如同现实的江纾对待其他人一样。
强势,霸道,不由分说。
江纾讨厌这样的感觉。
可现在,又能怎么办。
“你认真的?”江纾沉着眸子,心口上有说不出的难过。
雨夜下,只穿着睡衣的背影愈发显得瘦小单薄。
对面是身形挺拔高大的男人。
短短几分钟,江纾回忆了以前发生过的所有事,却又如同过往云烟,烟消云散。
她清晰地记得,那一晚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听到那些刺耳又心痛的话的。
明明前一秒还在一起喝酒聊天玩游戏,后一秒她不在,就开始说着诋毁轻蔑看不起的话。
就仿佛从不认识。
江纾从小就没受过什么欺负,也没经历过什么坎坷。
她向来都是掏心掏肺地对朋友,自然也会潜意识以为朋友会以同样的态度对自己。
可到头来,一厢情愿是她,自作多情还是她。
像个小丑一样。
她在替他们花钱买东西的时候,他们站在她身后看她。
应该就是小丑独舞的样子。
真是可笑。
周遭的情绪顿时低了好几个度。
傅廷珏单手插兜,有些不满地望着像霜打茄子似的人。
眼神幽暗晦涩,望得有些入神。
是他说的还不明白吗?
他同意她成为他的女朋友了。
独属于他。
江纾浑身散发着低压,傅廷珏一度觉得她是想反悔。
反悔吗?
好像来不及了。
他已经改变主意了。
因为——
你一定会是我的。
**
“你往我这儿过来点。”良久,江纾抬眸,刚才还挺生动的眸子此刻染上了几抹疲惫。
长时间穿着单薄的睡衣现在外面,经不起雨夜的风吹,白嫩细长的小手已经冰凉。
傅廷珏往前走了两步。
他眉头轻蹙,面色晦暗,他盯着她,仔细揣摩着她的意图。
傅廷珏想,如果下一秒江纾要说反悔的话。
那她就该死。
疯子嘛,没有逻辑,只有自我。
然而,预想中的那些难听的话没有落入耳畔,江纾伸手拉住他的袖口,声音有些低哑,还带着一些听不太出来的哭腔。
“那些人就该下地狱。”
这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只是江纾说得格外坚定,精致的小脸挟着阴鹜恶劣。
和那晚不要命似的做法一样狠绝。
袖口被人抓出褶皱。
傅廷珏刚还在想着如果江纾反悔,他该用什么手段警告她。
可没由来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就像那句“用你的手段,杀掉”。
好疯。
好喜欢。
思绪间,冰凉的触感覆上锁骨,傅廷珏向来冷静的瞳孔骤然放大。
耳边是江纾的轻言细语,字字动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她的指尖还在慢慢上移,滑至男人的喉结处。
另一只手也按上他的肩。
“知道吗?在RE,都是以实力说话,我别无选择。可偏偏,在那样没有人情味的地方,还是有蠢货愿意相信虚无缥缈的谎话。”
“在那里,言语,或者说口头上的承诺,都是最假的东西。”
傅廷珏微愣,喉结处的挑拨弄的他浑身发烫。
躁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是他第一次失去主动权的窘迫。
江纾的手指滑过他的下巴,描摹着他分明干净的轮廓线,眼底是道不尽的柔情和张扬。
手腕被男人的大掌禁锢住。
江纾微顿,面上却丝毫不显胆怯,她挣脱开他的掌心,反手握住傅廷珏的手。
冷与热的交织,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想做什么?”他开口问,声线低沉沙哑。
脑子里难得的空白。
江纾挑起男人的下巴,动作很轻,“不做什么。”
她眼睛半眯着,似乎是想看清什么。
直到——
她踮起脚。
傅廷珏的话。
第一次。
被人被堵在喉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