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剖腹取子
宋新月扫视着三名男人,直接了当的道:“现在公主的情况已经明了,她怀的是双生子,只是……”
三名男人一脸的震惊,几乎怀疑耳朵听错了。
赛罕颤声道:“你……你说……公主她,她怀的是双生子?”
“是的。只是……”
巨大的惊喜击中了赛罕。朱衍之与慕容齐也均是又惊又喜又难以置信。
不过宋新月接下来的话又令他们的心悬了起来。
“但是母子三人的情况不容乐观,孕妇因为大出血,情况很危急,心跳也很微弱,能撑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还有,孩子的胎心胎音很弱,两个孩子,一个横着的,一个坐着的,随时可能缺氧。现在我已经给孕妇输了血和氧气,情况暂时稳定了。但是,为了挽救母子三人的性命,必须马上做剖宫产手术。现在征求你们的意见,看到底要不要做这个手术?因为手术也是有风险的……”
三人听得心惊胆战,赛罕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问:“请问宋郎中,什么是剖……剖宫产手术?”
宋新月踌躇着。剖宫产对古人来说,还是太逆天了,说出来他们能接受吗?但是不说清楚又不行,因为做手术是必须要家属同意的。
“……其实剖宫产手术,简单说,就是将孕妇的腹部用刀子切开一条口子,将孩子取出来,再将口子缝上去……”
三个男人听得目瞪口呆。
此种法子,真是闻所未闻,惊世骇俗。
院子里其他的侍从奴才们,也是面面相觑,暗呼太过离奇。
整个院子鸦雀无声,连书上的蝉鸣也安静了,仿佛被这惊人的话语吓住了。
赛罕首先反应过来,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不行,这太冒险了,万一……万一……”
赛罕语无伦次,心里乱得像一锅粥。
赛罕的反应是正常的,完全在宋新月意料之中。
“到底要不要做手术,你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吧,但是时间不能太长,要赶快做决定,因为多拖一秒,孕妇就多一秒的危险。”
慕容齐与朱衍之对视一眼。
这真是有生以来最艰难的抉择!
慕容齐看向台阶上那风姿卓约的身影,触上她冷静的眸光。奇怪的是,每次与宋新月的目光对视,慕容齐的心就平静了许多。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少女。所有人都心神不宁,她却面色如常,稳如泰山似的立在那里,仿若整个天下尽皆捏在她的手里……
他眸色暗沉,低声道:“你有……多大的把握?”
宋新月想了想,“七八成吧。因为手术也是有风险的,任何一个大夫都不敢百分百保证手术一定会成功。”
慕容齐踌躇难言,纠结万分,仍然难下决心,只得转眸看着朱衍之。
“表哥,你觉得呢?”
朱衍之低下头沉思片刻,抬起头来,长叹一声。
“事到如今,我们还有得选吗?做吧,左右是一个死,不如……拼一把。”
慕容齐与赛罕皆怔怔的看着他。
宋新月暗暗叹了口气。在古代,最困扰她的其实不是医疗上的困难,而是要接受现代观念,真是太难了。
赛罕狠狠抹一把泪,猛地拍了拍大腿。
“行,那就坐吧,听天由命。”
“那好,”宋新月也松了口气,“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还要征求你们的意见。假如手术的时候出现意外,导致只能保一个,你们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异口同声道:“保大人!”
赛罕蒙住脸痛哭失声,他真的不想做这个痛苦的选择,但是……
“孩子没了可以再生,但是小慧……某家不能没有她。”男人心情激荡时,忍不住唤了公主的小名。
慕容齐沉声道:“姐夫,你放心,大姐和孩子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他抬眸看着宋新月,低声道,“因为,我相信宋郎中一定行的。”
朱衍之也道:“姐夫,你情绪放缓一些,你这样子,宋郎中会很紧张,从而影响她做手术的。”一边朝宋新月鼓励的点点头。“宋郎中,现在,公主母子就交给你了,你不要有什么顾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宋新月怔住了,心里有一丝暖流划过。
若是有人现在问她,最感动的是什么,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家属的信任。
她忽然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暗道,手术一定要成功,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份信任她也不能失败。
“好,我明白了。接下来就要进行手术了,手术过程中,不能有任何人进来打扰我。为了公主的完全,希望你们都要保持冷静,我没有唤人时,任何人都不能闯进屋子。”
说完这些话,宋新月转身进屋。余光中触到慕容齐的目光。后者眸子凝视着她,眸光里有期待,有信任,有希望,有感激,有欣赏……种种难言而复杂的情绪汇集在一起。
她心口一热,拉上帘子,走进屋子,再一次检查,孕妇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
“春燕,可以打麻药了。”
“是,小姐!”
……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屋外的人却一脸肃穆,紧张而焦急的等待着。
丫鬟嬷嬷奶娘等全都静候在檐下,严阵以待,只等屋里的消息。北漠来的那两名侍从两双眼睛也紧紧的盯着厢房的门。
对他们来说,公主是生是死不是他们关心的,他们只在乎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等孩子平安出世后,他们立即就会回到北漠向大汗禀告,只有这样,他们才算完成了任务。
屋外的三个男人是最受煎熬的。特别是赛罕,他对宋新月一无所知,见她不过是一名十五六岁的美貌少女,如果不是慕容齐与朱衍之力推,他根本就不会相信一个小姑娘会接生,更不会将公主母子的生死放在一个陌生的少女手上。
时辰一分一毫的过去了,三人却仿佛过去了几百年,每过去一分,都像是在炼狱里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