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县城
天空灰蒙蒙的。
细雨如丝如雾,朦朦胧胧的似一种如梦如幻的幻境。
骡子车在微雨中走过。
聂薇薇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美景,心情舒畅又愉悦。
这是她第一次去县城,有一种小城镇要去大都市的期待感。
傍晚到的县城,高高的门楼上写着祁江县三个大字。
骡子车哒哒地走过光洁的青石条路。
街道比较宽敞,两边是商铺,因为下雨在外买东西的人并不是很多。
晃悠晃悠地终于到了魏书珩租的小铺子。
前面是一层一间的铺子,绕过柜台后面有道小门,进去就是一个小院子后是两间房,一间做了仓库,一间是卧室堂弟魏书延住在这。
“书和呢?”聂薇薇问。
魏书珩和魏书延把挂面搬进铺子里道:“在家呢!知道你来在家帮他嫂子忙呢!”他说完对着魏书延说:“大姐今天来,等下锁了门随我们一起去家吃饭。”
“哎!知道了。”
搬好东西锁了门,三人坐着骡子车往住宅处去。
拐进一个小巷子,两边传来嘈杂的声音,还有各式饭菜的香味。
巷子里又拐了一个弯就听见有人和魏书珩打招呼:“魏掌柜回来了。”
“是啊!王掌柜您这是出门?”
“去来顺楼摸两把。”
“您发财。”
“借您吉言。”
骡子车又开始动了起来,聂薇薇从小窗看出去,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穿得极好,手里转着一对核桃。
听他们说话,这王掌柜应该是去那个叫来顺楼的赌钱。
一路上不少人和魏书珩打招呼,很快骡子车就停下了。
“大姐到了,下车吧。”魏书延说道。
聂薇薇撩开车帘子,骡子车是直接进了小院子的,胡芊从厨房里撑着腰出来:“大姐,一路辛苦了,饭都好了。”
聂薇薇见她挺着老大的肚子,还在厨房做饭,可这里的女人除非是大富人家,不然一直到生都是不闲着的。
“坐车辛苦什么,倒是你辛苦了,挺着肚子还要做饭。”
胡芊笑得脸红红的:“大姐,这不都是应该的吗?啥辛苦不辛苦的,三个外甥也不一起带来玩玩。”
“这次是有事,等下回的,下回一定带他们来,到时候你可别嫌她们调皮。”
胡芊笑得爽朗:“不嫌,不嫌,那才热闹呢!”
这是一个小三合院,但是房型不高不宽,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两间,东厢房腾出一间做了厨房。
聂薇薇说了这会话,魏书珩把骡子车都卸下了,魏书和人呢?
魏书延打了水给堂姐洗脸,等坐到桌上菜都上齐了,魏书和才从外面回来。
“大姐我回来了。”说完把一个油纸包放到桌子上。
“烤鸭?”
“大姐鼻子真灵。”魏书珩说道。
聂薇薇:“县城也有烤鸭卖?”
魏书和坐下夹了个鸭腿给她道:“你们村的吴家槐来开的,生意好得不得了,我邀他来吃酒,他忙得实在走不开。”
聂薇薇惊讶:“我天天在家忙得脚打后脑勺,他家来县城开铺子都不知道,那镇上铺子呢?不开了吗?”
魏书珩:“镇上铺子他弟开着呢!大姐快吃,凉了可就不香了。”说着夹了一块给魏书延。
聂薇薇边吃边说:“我连镇子都许久不去了。”
胡芊:“珩哥,之前小刘掌柜送你的糖水果子呢?拿给姐尝尝。”
“好,赶了一天车,一时没想起来。”说完他就去屋里捧了一个陶罐出来,一揭开封口,浓郁的果香飘出。
拿了个碗舀出来,清澈的糖水里躺着几瓣桃子肉。
聂薇薇尝了一口,嗯?这不是…桃子罐头吗?
“大姐味道怎么样?好吃吧?”胡芊啃着鸭脖问。
“嗯,好吃……好吃。”
魏书和:“姐,等铺子开了除了卖肉脯我还想卖这糖水果子。”
聂薇薇吃着久违的味道问:“行,就桃子这一种吗?”
“还有红果子和橘子的。”魏书珩说道。
聂薇薇点了点头,准备回去的时候带上点给孩子们吃。
吃完饭魏书延提着灯笼回铺子了,聂薇薇问魏书珩:“二叔怎么会愿意让书延来这帮工的。”
“不来能怎么办?二叔在码头摔了腿,家里就这一个儿子,他不来我这难道也去码头扛包不成?”
“什么时候的事?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摔得重不重?”聂薇薇对这个二叔印象不深,只知道是个老实肯干的汉子。
魏书珩叹了口气:“二婶娘家侄子要娶亲,女方要五两银子的聘礼,就压着二叔干苦力,说来也是背时,后面一个人摔了麻袋砸到二叔腿上,小腿骨断了。”
聂薇薇一惊:“断了?这么严重。”
她不知道这个时代腿断了能不能再看好,可这个二婶也是奇怪,她娘家侄子成亲为什么要二叔挣钱?
很快她就明白了,这是扶弟魔中魔,不但要扶弟还要扶弟的儿子。
想想前世弟弟自己争气,不然按照爸妈重男轻女的心态,她也跑不掉被动当扶弟魔的命运。
“爹给找了大夫,正了骨绑了腿,花了五两银子,半年下不了地。”
呵呵!这还真是…巧了。
魏书和拿着账本进了屋子,听了两句他插话道:“姐你不知道,二婶来咱们家拉着爹就哭,把爹吓得半死,说二婶没廉耻,二婶发疯了似的跑到院子里大喊大叫。”
聂薇薇好奇地问:“后面呢?”
魏书珩:“后面就是书延来我铺子上工,一个月五百文。”
魏书和摇着头道:“大哥前脚答应,她后脚起来,理了理衣服,和爹行了礼就笑容满面地回去了。”
聂薇薇:“……”
这个二婶真是……!
“大姐今天先休息,明天再看账,书和咱们走给大姐休息。”
魏书和站起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着账簿就跟着二哥走了。
“不懂事,大姐坐一天车了。”
“知道了,下回我就知道了。”
聂薇薇看兄弟俩走了,觉得魏书可真是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人真的能一下子变化这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