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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谓我何求

岑明霜控制着自己不去细细打量眼前的王六郎君,而是怯生生地垂下目光,摆足一副未见世面的怯懦姿态。

王六郎的目光却始终饶有兴致的流连在这平平无奇的小丫头身上:“七妹妹怎么让你带了这么个灰头土脸的小娘子走动?今日她特地设宴要宴请楚家郎君,你可别把人领到楚郎君跟前显眼,若是惹得七妹妹不快,我也保不住你。”

“婢子念着郎君的恩,自要谨慎,不过这位乃是魏娘子高足,这会儿魏娘子在给七姑娘裁衣,她年纪小,便由婢子领着,以免添乱。”

琴挑向王六郎说明来龙去脉,又道:“七姑娘方才摔了个汝窑的白瓷荷叶杯,是去年新烧制的那套,眼下缺了一只,那套茶具便不能再用,只怕姑娘回过神来又要不痛快,还得请郎君劝慰,宽一宽娘子的心”

“咱们这些个小奴婢,所求所想,只有自家主子舒心顺意。”

王六郎夸了句好丫鬟,又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在此处逗留,快些去看七妹妹才是正经事,厨房里头有新出的楚夷花糕,添了洛神花的新花样,索性你带着这小丫头办个试菜的差事,若是好,便让她们晚间做了奉上,也好哄哄我那嗜甜如命的七妹妹。”

琴挑应是,当真领着岑明霜往厨房去,岑明霜本想寻个借口溜之大吉,谁知琴挑步步跟随,半点机会也不曾给,等到能透气时,已然月上柳梢头。

魏娘子派人来,说是已经做完了手里的活计,请琴挑回院,此外当真如琴挑所言,王六郎与王七娘子有意留下魏娘子用饭。

只是不能往前院落座。

岑明霜得知此事时,很是松了口气:王七娘子乃是镇远将军府顶顶要紧的主子,她办宴会宴请楚怀玉,想来整个镇远将军府的注意力都会放在前院,此刻正是她探查的好时候。

她与魏娘子私下说了在王六郎身上的发现,叮嘱道:“如今还不知道此事到底是王六郎自己私下决定,还是那位镇远将军府也参与其中。”

“王六郎与镇远将军的书房我都要探查一二,到时若是被发现,我会搅乱局面,你浑水摸鱼,尽快出府。”她稍作停顿,又叮嘱道,“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不能全身而退,你便去青松精舍寻人,他们自会将你女儿完璧归赵。”

魏娘子显然未曾想到岑明霜会如此决定,她目光微闪,动了动唇:“别人没跟老娘打过交道,信不过,我那孩儿,还是得你亲自照顾着送回来,我才放心。”

“所以你自个儿谨慎些,别丢了性命。”

岑明霜沉沉应是,钻入夜色之中。

白日里琴挑带着她四处走动的时候,她已悄悄记住了从内院到外院厨房的路线。

丝竹声从湖面那端飘荡而来,那处灯火辉煌,歌舞升平,而这端却是浓到化不开的沉黑。

岑明霜猫着腰,贴着墙根路过时,听见隐隐约约的劝酒声,她的脚步有一瞬间的迟滞:楚怀玉受伤未愈,今日赴宴,也不知他吃不吃得消。

这种担忧很快烟消云散。

岑明霜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眼前幽暗的小路上。

王七娘子爱重他,想来在宴席上也会对她多有照顾才是。

自己何必在此杞人忧天。

月色如碎银,照彻游廊,曲折栏杆引着一汪水银似的月,向深黑的庭院内蜿蜒而去。

岑明霜谨慎而小心的顺着道路向前。

她听得不远处有脚步声,连忙钻进一架浓密藤萝之下,借着垂落枝条掩盖身形。

“七娘子也真是的,何必那样看重一个妓生子,你看看今日那排场,真真是银子如流水,那样肥的鸭子,那样好的大鹅,都成了下等货,泉州来的巴掌大的鲍鱼也只配吊高汤,白玉做的盘子,玛瑙做的杯……天爷,年前大娘子家的郎君来同七娘子相看,也没这般招待!”

“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另一道女声嗤嗤一笑,“楚郎君的相貌摆在那儿,莫说是七娘子,便是我这个成了亲的,看他一眼,都恨自个儿没再晚生几年,连那几个素来眼高于顶的大丫鬟,平日里何等掐尖要强,今儿见了他,不也羞答答的?”

“说的也是,要不是六郎君打发咱们来巡夜,我还真想多看一眼,唉,也是主子忒仔细了,咱们府中向来太平,书房更是天罗地网般的布置,哪有什么蟊贼敢闯爷们的书房偷盗?”

岑明霜眉心一跳:王六郎特地派人巡视书房?是原本就做贼心虚,照例巡逻,还是她与他今日打了照面,让他起了疑心?

她一时间有些进退维谷:机会难得,若是就此退去,她不甘心,但若是继续向前,说不好是自投罗网。

岑明霜等到那两位女子离开后,下定了决心,仍旧义无反顾地向前而去。

乌云笼月。

楚怀玉坐在王六郎君的身边,苍白的脸颊因饮酒而沾染些许霞色,只是双目清明,周身亦无酒气。

他远眺此处水榭外,视线缥缈不知落点。

“在想什么?”王六郎好奇地凑到他身边,见目之所及俱是一片空泛,又嬉笑着向后仰倒,素白衣袖犹如振翅的白隼,其间却闪烁点点金光,“你说你,跟一个早就没落了的小郎君厮混做什么。”

他长吁一口气,似笑非笑:“我家妹妹难道还配不上你?老头子最看重的就是她,只要你哄好她,你想要什么得不到?还是说,你在担心什么?”

楚怀玉未曾说话,只是看向坐在另一侧的王七娘子。

王七娘子只是目光与他擦过,便骤然羞红了脸庞,含羞带怯地低垂脸颊。

只是楚怀玉目光如静水,不起波澜,他扫了一眼放在不远处的更漏:辰时二刻。

“有些气闷,王兄容我少陪。”楚怀玉收回视线,道一句告辞,其声如碎玉。

他在王家派来的小厮跟随下起身离席。

见他离去,方才还面带笑意的王六郎也坐直身体,叫来自己心腹,吩咐道:“去我书房那处盯着,别让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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