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盖聂请死：天下有公子可安矣；弹劾赵高
鬼谷纵横。
两大绝技。
横为横贯八方；纵为百步飞剑。。
盖聂便是靠着一招百步飞剑，登顶剑客天下第一，被誉剑圣之名。
而晓梦却说，盖聂对赢彻使出了百步飞剑。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嬴彻的强大。
强大到盖聂刚交手就要使出自己最强大的剑技了。
嬴彻的力量，恐怖如斯!
“后来呢，后来呢?”
赢政显然迫切想要得知后面之事，忘记了现在自己还坐在龙椅上，不顾身份地 询问。
“后来，百步飞剑之下，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盖聂染白，唯有百步飞剑的剑气，是 这世界中唯一的墨色巨龙。”
“但，当这条墨色巨龙咬向师兄时，整个世界顿时崩裂。”
“就像是薄冰从高空坠落于地。”
“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儿。”
“等到恢复了视线后，只见师兄已经手握渊虹剑，指着了盖聂的眉心。”
“盖聂眉心处，有血滴落。”
“这便是师兄打败盖聂的经过。”
“所以说，师兄只用了半招，便完成了夺剑，反杀，最后止攻，留了盖聂一 命。”
“如果师兄没有留手，盖聂一定死了。”
听完之后，赢政满意地放声大笑。
“好!好!好!”
“不愧是朕子，所做之事，皆为大事!”
“赢彻，你既将盖聂抓捕归来，那便是我大秦的功臣。”
“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朕一定答应!”
赢彻淡淡一笑，回答道，“陛下，我为大秦抓捕盖聂只是顺手为之，并无费功 夫。况且我也不缺什么,没有什么贪图。”
“不!行功论赏，不是看你有无贪图，有无缺少，而是朕必须要给。你不要，朕 也要给!你还记得小时候讲给你的子贡赎人的故事吧。”
话已至此，赢彻也不再推辞。
于是点头答应。
“你的府邸，离皇宫偏远，离朕太远，需要更换。”
“朕就在宫南给你建设个更大的府邸，你到时就搬到那里去住吧。”
“朕再赐你三百宫女， 一千护卫，让你在咸阳城中，也拥有带兵权!”
嬴彻没有推辞，恭敬道，“谢陛下隆恩!”
赢政心中极为欢喜。
虽然不知道赢彻是如何在短短三年，成长到这种地步，但那个父母不望子成
龙?
02赢彻表现越好，他只会越高兴。
众臣看着嬴政那掩饰不住的高兴，以及他那慈爱的表情，心中更是震撼不已。 天，见了鬼了!
一向铁面威严的陛下，竟然还会有这样的表情。
哪怕是长公子扶苏做得再好时，陛下也没有表现出过慈爱的表情。
这简直就是毫不掩饰啊!
这下，哪怕不须言说，众臣都知道在赢政的心中，哪位皇子更有分量了!
以后与谁走得更近。
也就不言而喻了。
说完嬴彻的事情。
赢政才将视线挪到盖聂的身上。
这个与自己算是半个朋友的护卫。
相处二十余年，说没有半点情分是不可能的。
但结果呢。
这二十年的情分，说背叛就背叛了。
赢政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
因此，当盖聂背叛之后，他便立即发出了通缉令。
“盖聂，你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被朕子抓捕回来的吧。”
盖聂沉默。
“朕，只问你一件事情，为何叛徒朕?”
“因为一个承诺。”
“谁的承诺?”
“荆轲。”
此话一出，赢政狠狠地攥紧了龙头椅。
而百官也哗然。
盖聂似乎回忆起了往事，神色黯然，道，“荆轲是我的朋友。结果，当年他刺杀 于你时，最终却死于我手。”
“但他不怪我，只怪道不同不相为谋。”
“不过，我曾答应过他一件事情。而今，到了我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所以，我必须要离开了。”
赢政沉默了片刻，“又是反秦吗?”
“抱歉陛下，我不能告知你。”
赢政冷笑道，“天下七国，纷争不断，百姓苦不堪言。我大秦六世明主，只愿天 下一统。”
“统文字，统度量，统车轨，朕要做的，是告诉天下，这华夏大地，本就是一 家。”
“而你们却只想着分而食之，让天下重回纷争之年。”
“还义正言辞，说着复辟立国。”
“何其可笑也!”
“盖聂，前二十年，你一直守护着朕，朕以为你懂朕。”
“但现在，朕对你很失望。”
“不过，念你二十年护佑有功，念你曾剑下救朕之命，朕可以给你一线活命机 会。”
赢政威势霸道。
但他也并非无情之人。
盖聂伴他二十年，他也不可能说没有半点感情。
按照法理，盖聂当诛。
按照情理，盖聂当放。
所以，功过相抵。
可活，但不可安然的活。
但就在这时，盖聂却忽然开口了。
“陛下，盖聂请死。”
一句话，说得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明明嬴政都打算放过盖聂了，盖聂怎么突然求死?
嬴政也皱起了眉头。
就连赢彻也很意外看着他。
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请死。
那就意味着真就无生了。
盖聂洒脱一笑，说道，“我之小义，是为损害国家大义。”
“如果我活，那我将不得不站在大秦的对立面。”
“所以，死亡才是我的解脱。”
转头看向赢彻，盖聂轻笑了笑说道。
“当年离开鬼谷之前，师尊让我与师弟做了一个利义之选，我选择了义。”
“为天下之大义。”
“而如今，我所承诺的小义，却将我推向了对立面。”
“就像是陛下所言，反秦乃是反天下。”
“我也不愿天下重回春秋七国。”
“所以，死亡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不过，很幸运的是，在我死亡之前，认识了公子。”
盖聂微笑着对赢彻说道，“公子之才，盖聂虽然才窥见一二，但已震撼不已。” “这天下，有公子在，可安矣!”
“盖聂知足了。”
赢彻沉默。
他之前还想要要留下盖聂。
但现在看来，盖聂去意已决。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而且，这个选择也不让赢政为难。
赢政盯着盖聂。
冷哼一声，道，“章邯，将盖聂押入大牢，侯斩!”
“是!”
章邯领命，便直接带盖聂离开了这里。
在场一片死寂。
没有人敢再说话。
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的赢彻，便是最冷血的帝王。
龙威，不可触!
不过，盖聂最后对赢彻所说的话。
让众臣陷入了疑惑。
这天下，有公子，可安矣?
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说，嬴彻才能带领大秦走向繁荣。
难道在盖聂心中，陛下竟然还比不上赢彻?
自从天下一统。
陛下宵衣旰食。
车同轨，书同文，统一度量衡，打压贵族，分田于民……
尤其是在这两年内。
在天机楼传出那么多供天下发展之物。
大秦变得越来越好了。
就算不论陛下，第二大的功臣，也该是天机楼。
为何盖聂似乎对赢彻抱有更大期望?
众臣很不理解。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赢政扫了一眼百官，目光最后落到嬴彻身上。
神色又缓和了些许。
他想要尽快下朝，好好与嬴彻聚聚。
了解了解他这三年做了什么。
父子情，如虎护子。
不似母亲那般柔情。
但也绝对是深情。
众臣皆无奏章。
就算有，若非大事，也不敢在这时候拿出来。
因为他们都看得出来，陛下想要尽快下朝了。
但就在下朝的前一刻。
赢彻却站了起来。
“陛下，臣请奏。”
众人无不诧异看向赢彻。
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他开口了。
赢政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应允。
“准奏!”
惊鲵此时终于出场。
手捧着一个包裹，缓步走到赢彻身前。
赢彻取出包裹，说道，“陛下，臣请奏中车府令赵高，执掌罗网，以权谋私，为 非作歹，谋害忠良、皇子，甚至……陛下!”
此话一出。
在场哗然。
立即有大臣出列奏言。
“陛下，赢彻殿下信口雌黄，颠倒黑白!”
“中车府令赵大人对大秦忠心耿耿， 一心向秦，怎么可能谋害陛下?”
不止一名大臣，这名大臣之后，又有一名大臣启奏。
“陛下，可能是赢彻殿下受小人欺骗，误会了赵高大人，请陛下明察秋毫。”
“陛下，臣得知在不久前，赢彻殿下刚刚与赵高大人发生了冲突。或许是赢彻公 子怀恨在心。”
“……. ”
“请陛下明察，还赵高大人一个清白!”
“请陛下明察!”
众多大臣同时为赵高站台。
“这些人，是傻子吗?”
蒙毅皱着眉头低声喃喃一句。
却被身旁的李斯，听得很清楚。
但李斯反而还回答道，“他们可不傻，相反，他们很聪明。”
“因为他们知道，赢彻不可能扳倒赵高，所以，为赵高站台，才是最好的选 择。”
“并且，他们其中有不少人，都是赵高的同党。”
“所以，必须得维持赵高。”
蒙毅目光瞥了瞥，轻声道，“丞相大人很识人啊，不知道丞相大人如何看待此 事 ? ”
“我站在陛下这边。”
“我也是。”
两人都不是傻子。
而且，都与赵高走得不近。
尤其是蒙毅。
甚至还与赵高有矛盾。
他们明知道赵高做过很多阴暗之事，但却苦于没有任何证据，无法扳倒赵高。
不止是他们，许多朝中大臣都对赵高有怨气。
但再大点怨气，也只能在肚子里慢慢放。
捅不到嬴政这里。
但现在-—
公然弹劾赵高的，可是皇子!
而且，还是刚刚出了大风头的皇子。
究竟是鹿死谁手，还真难说呢……
所以，对于诸多大臣而言，作壁上观才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这些冒头搏赵高好感的。
等死吧。
李斯与蒙毅，以及不少大臣都很清楚。
如果真能扳倒赵高，那最好。
如果没能扳倒赵高，此事最后偃旗息鼓，陛下也断然不可能降罪嬴彻。
但如果不降罪嬴彻，那就意味着赵高的罪行为真。
所以。
为了平衡。
肯定是要有人掉脑袋的。
这件事情参与者中，还能有谁可能掉脑袋呢?
不是赵高。
不是嬴彻。
那就只能是这些乱出风头的家伙了。
就说是这些人以赵高之名为非作恶。
而这次出头，也是知道自己事情暴露，想要阻止。
然后，将这些人砍了脑袋，抄了家。
此事休矣。
而这些人呢，还慷慨激词地为赵高辩经呢。
龙椅之上。
嬴政震惊地看着赢彻。
有些想不通，赢彻为何突然弹劾赵高。
先不说赢彻压根不是朝臣，以何种身份弹劾。
赵高对大秦做过恶吗?
不但谋害朝堂大臣，甚至还谋害皇子，甚至自己?
他虽然觉得罗网似乎有些不对。
但还真没有怀疑过赵高。
沉默了一下，赢政询问道，“赢彻，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知道，我是再将赵高作恶的罪证，呈交给陛下。”
赢彻并没有说弹劾。
因为弹劾是朝臣才能做的事情。
所以，他说话取了个巧。
完全可以说是以皇子的身份。
“陛下，赢彻殿下一383定是被他人蒙蔽，请陛下明察!”
“请陛下明察!”
众伏地大臣再度为赵高发声。
但嬴政并没理睬他们。
而是令小太监将所谓罪证呈上来。
仔细查看。
罪证的内容，众臣无可得知。
但当看到嬴政那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后。
原本那些为赵高站台的大臣们，脸色瞬间苍白。
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赢彻拿出来的那些东西，竟真是赵高的罪证?!
而反观还列在一旁的大臣们。
则是心中狂喜。
赵高的好日子，恐怕是要到头了。
尤其是李斯与蒙毅。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神色凝重。
他们并非在为赵高而凝重。
而是嬴彻!
这位十三皇子，这才归来一天。
便将要搅乱整个咸阳了。
而且，不但实力逆天。
似乎手段也通天。
朝中所有大臣，哪怕是长公子扶苏。
都抓不到赵高的半点把柄。
而赢彻这才刚刚归来，手中竟然能握着赵高的罪证?!
“这些罪证，似乎是真的了。”蒙毅压低声音说道。
“就是不知道，这些文书究竟有多重，够不够压倒高墙的。”李斯说话滴水不 漏。
“看陛下的脸色，可以证明赢彻殿下手中的这些罪证，似乎并不轻。”
“等等看吧……”
“啪!”
嬴政一掌狠狠拍着龙头椅上。
而另一只手重，则是握着赵高的令牌!
脸色仿佛酝酿着暴风雨的黑云。
“该死的赵高，竟然敢欺瞒于朕!”
“朕要当面问问他，看他如何答朕!”
“章邯，派兵将赵高找来!现在，立刻，马上!”
刚刚押解盖聂回来的章邯，还没有弄清怎么回事儿。
但既然赢政说找来赵高。
那他只能照做。
因此，立即领命而去。
赢政的脸色依然阴沉。
罗网杀人他不在乎。
罗网背着他做了其他事情，他也可以不管不问。
但，罗网暗中监视诸皇子，
甚至还指派一些杀手刺杀扶苏。
甚至在三年前，还谋划对他进行暗算!
罗网这是想干嘛?
造反吗?
除了造反，他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
而且，除了这些密信证据外。
竟然还有赵高的令牌。
他非常熟悉这个令牌。
是在赵高执掌罗网时，他赏给赵高的。
事情的真相，已经不言而喻。
如果不是赢彻递交这些证据，他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呢。
想想罗网的可怕。
说不定在哪一天，他就被刺杀身亡了。
到时候，赵高扶持胡亥继位。
赢家的大秦，将会成为宦官的玩物!
这让他如何不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