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想你了
听到门口动静的时候,阮柠睁开了眼,视线一下子闯进一片白色,大脑也空白了,贺时卿见到的第一句就问她:“怎么睡在这儿?”
她转过头去,贺时卿已经脱了鞋走进来,大概是寒冬已过,初春刚来,他浑身上下都带了一股潮气,还有一丝属于女人的香水味。
眼睛再往上抬,贺时卿似笑非笑,等人走近后,阮柠也坐了起来。
一高一低,阮柠仰着脑袋看他,贺时卿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两人对视一会儿,阮柠先开口了,嗓子还有些哑,却不妨碍她认真地问道:“几点了啊?”
贺时卿双眼发亮,嘴角扬着的微笑背后不知代表的是生气还是愉悦,沉默好一会儿,他才回道:“快五点了。”
阮柠一怔,原来自己真的睡过去了。
她低下头,喃了一句,“怪不得。”
贺时卿盯着她的头顶,伸出手,抚摸上她的耳垂,问:“什么?”
阮柠找到拖鞋穿上,说:“我饿了。”
她往厨房走去,回想着自己走之前有没有在冰箱里备货,贺时卿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两人之间保持了一点友好的距离。
冷空气扑面而来,阮柠打了一哆嗦,她失望地关上冰箱门,转而又想起了什么,稍稍踮起脚,开始一个个打开脑袋上方的储物柜。
贺时卿站在双开门冰箱的另一边,问她,“在找什么?”
阮柠没有看他,专注地找记忆里的东西,随口一问:“拉面,你吃吗?”
她刚说完,下一秒一股逼人的气息出现在身后,贺时卿从背后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肢,手指不怀好意的隔着布料按了下,然后笑着在她耳旁说:“是饿了。”
说完,他的手就撩开了阮柠的衣服,作势要往上摸,阮柠被他突然这么一吓,整个人身体一僵,她下意识地偏过脑袋,对着身后人带了点儿音量的吼道:“放开!”
含着从没表现过的愠怒,硬是把在场两个人都惊讶到了。
阮柠不想去追究对方此刻的表情,转回头冷着脸接着找下一个柜子。
贺时卿的手还是环在她的腰上,直到她在柜子的最里边找到了那两包拉面,贺时卿还是没有松手。
阮柠站回了身子,低下头,良久之后才软下声说了句,“放开吧,我先煮拉面。”
贺时卿这才松开了手。
阮柠听到渐渐远离的脚步声,在原地静站了好一会儿,才开始一点一点撕着手里的包装袋。
面前的锅里已经响起咕噜咕噜的躁动,若不是气压过高把盖子往上一顶,阮柠都不会反应过来她可能要把这玩意儿烧干。
她刚想伸出手揭开锅盖,这时从身边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抢在她前面把火关了。
贺时卿声音终于有些不悦,直接问她,“你在干什么?”
阮柠一愣,低下头看还在冒一个个气泡的滚烫水面,她也迷茫了,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要干什么。
贺时卿迟迟等不到她的回答,耐心耗尽,直接一把牵住她,把人往后面一带。
阮柠抬起双眸和他对视,里面没有什么温度,但瞧久了又能发现一些模糊的东西,贺时卿微不可闻地蹙了下眉,可他脱口而出的却是:“心情不好吗?”
只要不是神经大条,估计都瞧出这回事儿了,可贺时卿问出来,是想拿出久违的温柔,迫切关心一下她。
贺时卿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他闻到了阮柠身上的淡淡香味,而对方也只不过距离咫尺而已,他视线下移,盯住阮柠紧闭的嘴唇,突发奇想要是他这么舔一下,她会不会生气。
暧昧在逼辄的唇鼻之间流动,贺时卿忍住了脑子里飘上来的黄色想法,再次轻声问她,“生气了?”
阮柠垂下眼,睫毛轻扇,脸蛋稍微转了三十度,说:“早上的事,有人来我工作的地方了。”
她盯住身侧大理石花的纹路再无解释,那边也一时半会儿没了声音,几分钟过去,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愉快轻松的笑声。
接着贺时卿叹了一口气,似作无奈,他对阮柠说:“我以为你又要憋着不说,”他稍稍离远了点距离,不把人家逼紧了,又说,“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是一场误会,不要担心。”
阮柠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她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贺时卿又问:“所以赌气回这边了?”
阮柠说:“我没有赌气。”
贺时卿笑了笑,他伸手抚上阮柠的脸颊,暗自发力让对方回正视线,“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阮柠皱起眉,她不懂贺时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也懒得问。
可贺时卿似乎是忘了刚刚还被某人不客气的抵触过,这会儿身上完全不见生气的影子,他再一次凑近阮柠,近到鼻尖都快亲吻了,他问:“想我了吗?”
阮柠静默下来,这种问题就像堵了一根棍子在胸口,她能怎么回?想啊,从早上那会儿听到你也在白槿的那一刻起,无时不刻都在想。
刹那间又升起一股冲动,阮柠主动盯住了他的眼睛,问:“你呢,你想我了吗?”
贺时卿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内里肉眼可见的都亮了起来,他虽然不明白才安抚下来的人又是被触了哪根逆鳞,可他就是喜欢这个时候的她,可以清楚知悉对方的所有情绪。
问出口后方知后悔,阮柠知道自己又越界了,她泄气似的补了一句,“算了。”
她这边算了,贺时卿眼中的欲火却灼烈起来,估计是一个月没见,身体和心里都在见到她的同时燃了起来,以至于这会儿短短距离内,越烧越旺。
他一只手抓住阮柠的手腕,叹了一口气,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又轻笑道:“为什么总要这么嘴硬呢?”
阮柠的表情瞬间紧张起来。
贺时卿凑近来,趁她出神之际亲了她一口,然后缓缓地说:“‘我想你了’,这件事对我来说,不难承认。”
阮柠睁大眼睛看向他。
贺时卿含着微笑,再说了一遍,“我想你,阮柠,学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