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老马原名马振华。
上学的时候,我们都称他为老马,不过这小子喜欢别人称他为华仔。我依稀记得,那个时候,这小子还留着一头非主流,头发都能遮住半张脸。
我们叫他老马,他还不乐意了,脖子一扭,脑袋一晃,自认为很帅的反驳我们:请叫我华仔!
大家可以想象那画面,一个头发遮住脸的人,穿着紧身牛仔,怎么都显得不伦不类,甚至有点搞笑。可是,那个时候,这种打扮还是很吃香的,很讨小妹妹喜欢。
当年一元店的破塑料,都能引得小妹妹趋之若鹜,在那个尚未金钱至上的年代,这就是潮流,这就是小妹妹找男人的典范。
可是,岁月无情,当年放荡不羁的华仔,如今也变得油腻起来,遮脸的斜刘海也被小平头所取代。
老马是我、胖子铁三角之中唯一成家的,别看他初中没毕业,要家庭有家庭,事业嘛,虽然没有做起来,但是生活也算有滋有味,大小子今年好像都十岁了。
“光子!想不到你我两军竟然在贝宁胜利会师了。”
说了这么一句俏皮话之后,老马的注意力放在赌桌上。
因为在他说话之前,那荷官开盅了,并报了一句:“三个三,豹子!”
老马听到这,一抬手,拳头一握,那手势在表达着他此刻的心情,俩字,给力。
“我的!”
老马一抬手,叫了这么一声。
之后,他去摸筹码。
而这个时候,我将老马拽到一旁。
我记得,当年老马就没个正经,但是没想到他一个成家的人了,竟然变得这么出格。
“啥时候染上这玩意了?”
我一本正经盯着老马问道。
要不是老铁,我管这些,我是真为他着急:“这东西是咱这种人能沾的吗?新闻没看过啊?多少人因为沾染这玩意儿,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东西可比害眼厉害多了。”
胖子那货也没个正经,典型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主,平日里喜欢洗个脚;但是那东西闹得再大,也在方圆之中,基本出不了大问题;但是老马碰的这东西就不同了,不出问题则已,一出问题那就是要命的。
“光子,啥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跟个娘们似的。你我兄弟多年不见,难得在异国他乡相遇,哥们今天丰收,走,带你潇洒一番,我请客。”
老马没将我的劝告当回事,反而大大咧咧的说道。
我还想再说什么,只不过还没等我开口,老马用略带敷衍的口吻道了一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不为例,这是最后一次,我知道这东西伤人,行了吧!”
老马都这样表态了,我也不好说什么。
“我给胖子打个电话。胖子要是知道你来贝宁,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掏出手机,也不知道胖子那小子搞什么,是不是又在研究他那换脸技术,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想要跟哪个当红女明星来一次零距离的亲密接触。
嘟嘟声消失。
差不多四十秒过后,胖子总算接通电话了。
“胖子,干嘛呢?”我先是问了这么一句,随后也没跟他扯淡,不等他开口,我继续说道,“你赶紧来镇上一趟,我现在人在红浪漫。”
一听这话,胖子跟打了鸡血似的。
虽然我不知道这货发生了啥,但是闹出的动静贼大,好像自己把自己绊了一跤,随后又亢奋无比且信誓旦旦的保证:“我马上就到。”
这货也就这一块最积极。
你要是喊他干点别的事,他都能磨磨蹭蹭半天。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胖子出现了。
“老马?”
“请叫我华仔啦!”
“还华仔呢!今年都多大了!老华还差不多。”
“去你的!”
俩人寒暄了两句,之后紧紧的抱在一起。
我们哥仨就近找了一家川菜馆,老板却不是地道的四川人,操着一口闽南语;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东北那旮旯外加闽南一带的人,就是比内陆人要牛逼。
通常情况下,跑到国外做生意,别管啥生意,并且还能混的风生水起的,基本上就是这两地出来的。
当然了,这两地,热心肠的好人不少,但是坏人也多,两极化极其严重。
别管这里的老板是不是地道的四川人,川菜做的还不赖,辣子十足,很是开胃。
我用筷子起了两瓶啤酒,递给胖子一瓶,又递给老马一瓶,随后问道:“老马,你在国内混的好好的,咋跑到贝宁这边来了?”
“好啥好啊!还不是混不下去了。不比你们,上出来学,办公室一坐,就能拿着钱,我们这些干工地的,起早贪黑卖的一把力气。这两年不是建筑行业不景气,所以就出来闯闯。工资高不说,还不克扣工资。”
说这话的时候,老马摸过啤酒,一抬:“别说这么多了,难得哥几个他乡相遇,先走一个。”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老马说我跟胖子办公室一坐,就能拿钱,日子过得舒坦;实际上,我们日子要是真能过得舒坦,也就不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了。
“嫂子在家就能放心?”
胖子一边夹菜,一边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胖子也就是顺口一句关心,不知咋滴,这话好像戳到老马的心窝子里了。
老马啥都没说,就是抱着啤酒瓶一个劲的灌自己啤酒。
“怎么了?”我看出老马有心事,问了这么一句。
“还能怎么,可能两口子吵架了呗。”胖子也是没个正行,跟老马开着玩笑,“老马,要我说,这事啊,你也别放在心上。别看我跟光子打光棍…………”
“去你小子,拉上我干啥?”
我打趣了一句。
“我说错了吗?”胖子大大咧咧,随后接着自己刚刚的话说道,“老马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柴米油盐那点事,难免磕磕绊绊。要我说,两口子闹点小脾气实属正常,无非是床头吵完床尾和,没有啥是一阵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两针。”
老马叹了口气,心情有点沉:“老婆跟人跑了!”
原本活跃的气氛,随着老马这话一出,瞬间变得压抑起来。
我猜到老马有事,但是没想到家里碰到这么大的事情。
我想说两句安慰他的话,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跟胖子同时伸出手,拍了拍老马的手背。而胖子也没有往日的不着调;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这种狗屁话也没挂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