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劳碌命的谢止危
善青依然步步稳妥,若无师父手稿就阅览群书,偶尔去演武场活动筋骨,每月再给妖族弟子传道。
偶尔会在藏书阁遇到秋翡月,二人打过招呼便也安静拜读,若是凑巧在演武场撞上,也免不了一顿比划切磋。
她还是会和善青打成平手,少年便也对她笑笑不语。
直到她觉得自己调整差不多,便带着疑虑功课去竹林拜访。
风清竹对她也是一如既往,秋翡月便收敛心思听他解惑,偶尔抽空偷看一眼,那张在心底早已扎根的容颜。
她把去找风清竹当作奖励,每见一次便越发刻苦充实自己,如此才能平复那些欣喜和情愫,然后继续调整自控去找他。
时间一晃快十年,秋翡月也一直都认为,那些心思隐瞒的很好。
然而喜欢一个人,又如何藏的住呢。
风清竹从最初的坦然疑惑,再到后面的心知肚明,终于再三思索后,带上善青再去游历。
秋翡月满心期待压抑欣喜,却在竹林扑了个空,她只看到桌上那张信封,被压在一截伴生竹下边。
上面内容也很简单,堪称落落大方无甚出奇。
所表述的全部意思,大概就是她已足够聪慧优秀,自己作为她的半个师父,如今也没什么能教的了。
这截伴生竹当做她的出师礼,二人缘分便也到此为止,望她日后更加勤勉修行……
少女收好信笺抱着竹节,蹲下身子埋头哭红了眼。
她甚至都不太能确定,对方是不是已经发现了。
信里字字不提情爱,却也清晰表述出来,他对自己的婉拒和愿景,给足了她宽容和体面。
秋翡月抹着眼泪闷头回家,她想自己是幸运的,自始至终都没喜欢错人。
风清竹是她此生遇见过,品性最高洁的谦谦君子,就连跟着他的善师兄,也是那般玲珑剔透。
自己这见不得光的小心思,又怎能在他面前隐瞒下去呢。
秋翡月在他身上看到了,何谓皎皎君子,泽世明珠。
……
林宿音的修为也日益增长,两个器灵随她境界感悟,也成长的越发茁壮。
原本拇指大小的身形,现在看着像六岁大小的幼童。
姬不负照着此前功法的处理,和长老们参悟过后,再陆续流入外间。
偶尔她和弟子们去换学,即便只是流露冰山一角,各大宗门也是如获至宝,将她奉为座上宾。
林宿音的神识也越发强大,同门弟子每回和她出行,所见所闻也是大有获益。
因此宗门内部的争抢名额,就越发激烈陷入白热化局面。
姬不负同长老们手捧天书,或多或少都有所感悟,停滞多年的修为越加精纯。
他感觉可能要压不住了,正在头疼让谁代为掌权时,谢止危终于从魔尊之位功成身退。
于是他刚和自家师尊见完礼,就被姬不负拽到桌案前:“回来的正好,先撑些时日,待为师闭关破个洞虚境。”
谢止危惊喜对他道贺:“恭喜师尊!”
一抬头却早没了对方身影,他后知后觉琢磨过味儿来,才认清自己这是被抓了壮丁……
还能怎么着,当然只能任劳任怨,老实孝敬师尊啦。
谢止危苦中作乐寻思着,魔尊他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做,自家宗门必然要更加上心!
然而他却不知道,烫手山芋一旦接过,就没那么好扔出去了。
姬不负闭关半年顺利破境,看着大徒弟如此争气,宗门也正常运转还改善了不少。
他欣慰拍拍爱徒肩膀:“做的不错,为师去剑宗看看你师妹。”
谢止危唇瓣嗫嚅提出申请:“师尊……决明也想去看望阿音……”
对方狐狸眼尾睨他一眼:“着什么急,阿音只要不是在换学,都会经常过来待些时日。”
您倒是不急,那还巴巴跑剑宗干嘛!?
谢止危心里槽多无口,只能艳羡目送姬不负离去。
林宿音还在埋头注解功法,便听殿外弟子传话,合欢宗姬掌门来访。
她当即拽上晏凌之出去相迎,礼堂长老手忙脚乱设宴招待,被姬不负大手一挥婉拒了。
他只是来看望自家徒弟,又不是两宗交涉,没必要摆什么掌门架子。
师徒俩再加一个晏凌之,围坐在殿内桌案边。
晏凌之率先举杯:“恭喜掌门破境。”
姬不负捏着酒杯颔首饮下。
林宿音当即跟着举起杯子,大喜过望凑过去:“恭喜师尊!”
对方来者不拒笑眯眯饮下,而后对她摆摆手:“无须多礼,决明已卸下魔尊之位,眼下暂代掌门之职,本尊才有闲暇过来。”
林宿音在心中为大师兄,默默掬了一把同情泪,这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师兄真是劳碌命啊。
“敢问师尊……您是打算让他暂代到何时?”
姬不负沉吟几息肃容道:“暂代到来年吧,届时挑个好日子,正式传位于他。”
晏凌之适时给他斟满酒水,姬不负顺手浅抿神情无奈。
“本尊座下四个徒儿,阿音已是足够辛苦,柔云是个没心眼的,清竹喜静不善交涉,唯有决明智谋心性也算出挑,又在魔界历练至今可当大任。”
看来师尊确实百般思量过,总共四个徒弟里,大师兄更适合承他衣钵。
“阿音明白,等诸事尘埃落定后,也会想办法为大师兄分忧。”
姬不负轻笑一声摇摇头:“都说嫁出去的徒弟胳膊往外拐,你家夫君想必也没好到哪里去,倒先心疼上大师兄人了?”
林宿音当即看了晏凌之一眼,男人面无表情对她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不介意。
她便有了底气给自己找补:“夫君能力出众我自是放心的,大师兄困于魔尊之位多年,好不容易回到宗门……”
姬不负挥袖打断:“犯不着你这小徒弟操心,为师会慎重给他挑个徒弟,届时教导出来帮着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