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抉择

3月20日，京师方面袁腾熙派人给海州发去了一封长长的电报，电报无外乎是袁腾熙在为自己喊冤，并且命令海州方面的朱纪龙所部出兵讨伐关外那几个宣布脱离中央控制的省份。

朱纪龙在接到这封信后知道自己是时候该做出选择了，早在前段时间当他得知南边居然出现了一个所谓的临时政府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大恒朝的动乱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实际上这并不是这些天唯一收到的电报，早在三天之前朱纪龙就收到了一封来自奉阳城中电报，电报的主人正是如今名义上朱纪龙的顶头上司，也是整个大恒关外六省实际上的一把手，东北总督赵凯。

他在电报中直截了当的要求朱纪龙出兵加入他们的讨伐军当中，并且表示如果你不出兵那就先拿你练练手的态度。

当然朱纪龙自然是不会被这小小的电报给给威胁的，但是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回绝。因为这本质上就是站队的问题，他需要观察着两方人马到底谁的实力更强，谁更能符合他的利益，他才会做出决定。

如今两边的电报都已经到了，一边是没有任何好处并且直截了当的进行武力威胁，另一方面则是打赢叛军以后关外各省随你挑，再加上如今双方的实力差距仅看北边的话袁腾熙的实力占据绝对优势。关外的这些旧军，别说他们，就是朱纪龙自己的看不起。给他一个师照样横扫对方！

“赵秘书，你去将各位大人叫来，我有要事和他们商量！”朱纪龙放下了手里的电报，对着门外喊道。

过了片刻，各部的主管齐聚朱纪龙的办公室，看着朱纪龙满脸严肃的样子一个个都收起了脸色摆正了姿态。

朱纪龙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就直接开口说道：“刚刚朝廷发来一封电报，让我们出兵奉阳将企图带领关外六省作乱的东北总督赵凯镇压，我已经同意了！”

朱纪龙的话说完，屋内的众人脸上神情各异，有的脸上满脸的震惊，有的脸上露出喜色，也有的眉头紧皱好像对于朱纪龙的决定并不赞同，但是他们也只是在脸上的表情显露出来并没有就朱纪龙的决定发表自己的看法。

首先开口的还是军方，蒋方正站起身对着朱纪龙说道：“既然大人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们军队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大人您一声令下海州第1师就能够立刻动身前往奉阳！”

朱纪龙对于蒋方正的表态满意的点点头，同时看向了主管后勤的白建生：“建生，后勤方面有压力吗？”

“回禀大人，没有！我们后勤部门已经准备好足够大军使用一年的武器弹药，绝对不会出现弹药短缺的情况！”白建生同样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听我命令，大军明日一早出发！我将亲自率领海州第1师前往奉阳平乱！至于海州城的防卫则交给卢海的警备团！”

朱纪龙说到这里目光看向了卢海“你们警备团务必守好海州以及工业区，我怕倭国人会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搞事，因此你们的任务十分重要！”

“可是大人....”

卢海满脸苦闷，上一次出兵虎头山就是他们警备团看家，怎么现在还是他们警备团看家！说好的下次一定呢？

朱纪龙自然知道卢海心里想的什么，上次答应了他会带他一起出兵，结果现在又让人守家，是个人心中都会不舒服。

但是海州太过重要，可以说是朱纪龙的命门所在，他必须要有一个信得过的人留守才能够放心。倒不是觉得吴文轩等人对他不忠诚，而是朱纪龙不敢赌。

虽然吴文轩这些文官出身的官员对他并没有表现出不忠诚的情况，但是谁知道背后怎么想的呢？尤其现在朱纪龙选择站在袁腾熙这边，这些文人指不定在心中怎么骂自己也是乱臣贼子呢！

因此他才决定将卢海的警备团留在海州替他看着这些人，也确保了自己的后路。

朱纪龙笑呵呵的双手搭在卢海的肩上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海州是我们的基本盘绝对不能够出现意外，你明白吗？此次作战结束后我给你记一功！下次军队扩军，有你一个位子！”

听到这句话，卢海的眼中亮了起来，他两眼放光的看向朱纪龙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真的？”

朱纪龙重重的点头道：“真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卢海原本满是幽怨的表情瞬间消失，转而十分坚定地说道：“大人你放心！有我在，海州绝不会有任何事！”

朱纪龙对卢海的承诺立刻让屋中的其他军官羡慕不已，要知道有了朱纪龙的这句话，卢海接下来就算不是一个主力师的师长，那也是一个主力步兵团的团长。要知道虽然都是团长，但是傻子也知道主力步兵团的团长前途才大！在海州军随时可能扩编的前景下，任何一个步兵团的团长都有可能是下一个师长！

说服了卢海，朱纪龙也没有其他的安排，只是让吴文轩等人继续之前的工作保持海州的稳定便宣布散会。

会议结束，看着朱纪龙离开的背影，吴文轩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喊出声，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的同僚，同样作为文官的卢海生在见到自己老上司这副模样自然知道他为什么叹气，于是走过来打招呼：

“大人。”

吴文轩抬头看去见来人是卢海生有些意外的回答：“是海生啊，找我什么事？”

卢海生看着他说道：“如今世道变了，大人如果继续保持现在的心思恐怕日后会经常处于现在这副唉声叹气的样子呢。”

吴文轩自然知道卢海生说的是什么意思，自嘲的笑了一声：“你看出来了？”

卢海生点头：“就差把字写在脸上了！如今天下大乱，我观咱们朱大人面带龙气，乃是人中之龙，日后绝对是一代雄主！你我安心为大人做事，未必见不到日后天下太平之日。”

“去看看城里吧！对比前些年的海州，这大恒还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吗？这大恒三百多年，也是时候结束了！”

卢海生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拍了拍吴文轩的肩膀，转头离开，他已经在心中做好了全心为朱纪龙服务的打算，对于大恒朝现在的皇帝可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忠诚可言。他曾经也是一位志向高远，想要让全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好官，但是他在海州干了十几年，这百姓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反倒是朱纪龙上位以来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海州城的百姓就变了一个样！往日里连饭都吃不饱的老百姓，现在也可以偶尔开开荤腥，脸上也不再是麻木不仁的表现，而是人人眼中有光向往未来的样子。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如今的虽然不能大庇天下寒士，但是仅仅只是以海州而言，至少朱纪龙做到了，做到了百姓有房住，有衣穿，孩子有书读，整个海州一片星星向荣，勃勃生机，万物进发！如此明主不比那昏庸无能的大恒皇帝好上百倍？就算日后朱纪龙失败了，他卢海生也心甘情愿为他去死！

迷茫的吴文轩想起来城里百姓的笑脸，那是之前从来不会有的，哪怕是他当海州知府的时候也没能做到的，他不由得在心中问自己

‘世道真的改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