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翠花
身后的声音并未影响黑影挥向前方的手掌,但见即将打到张铁时,千钧一发之刻,一只穿着皮靴的脚从黑影的背后穿透了黑影的身体。黑影再次如烟雾般飘散,聚拢回人形时,已经到了刚刚出脚那人的身后。
此时,张铁面前站着一个女人,三四十岁年纪,浓妆艳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大波浪卷的头发像极了周星星导演的功夫电影中的包租婆,这女人穿着件貂皮大衣,大衣敞开怀,能看见里面套着的花棉袄,颇具东北特色。
女人瞅了半躺在地上的张铁一眼,又看了看张铁身后床上的两女,“嘿!大兄弟,挺会玩啊?双飞呢?”
神他妈双飞,张铁一脸的无语。
不待几人回话,那女人已经转回身去,面向着卧室门口的黑影。
“我还当是什么玩意,小孽障,刚刚你挺猖狂啊。”
黑影发出簌簌的声音,像是在回应貂皮大衣女子的话。
“看你翠花姑奶奶,今天斩妖除魔替天行道。”说罢,女人伸手向前挥动,张铁能够看到一股劲气从女人的手掌中发出,袭向了前面的黑影。
黑影挥动漆黑如墨的手掌,一下打散过来的气劲。之后举起双臂扑向了前面的女人。
又是一脚,黑影再次散为烟雾,刚刚黑影所在的位置,还是女子伸出的大皮靴。这简单粗暴的打法,简直如同艺术一般。
“小兔崽子,你跟老娘杠上了,是不?”女人骂骂咧咧,却是伸手在胸前掐弄几个手印。
张铁只觉屋内金光大盛,一个似狼似狐的金色头颅虚影瞬间出现,包裹着女人的身体,又瞬间消失,钻进了女人的体内。
女人的身体好像有了变化,当黑影再次向女人扑来时,女人同样迎面而上。仿如一团黑雾在与一团金色雾气撕扯扭打。
黑影一次次的被金色雾气打飞踢散,再一次次的重新聚拢,毫无还手之力。
屋内被这场普通人看不见的打斗早已弄得一片狼藉,原本挂在墙上的照片掉落在了地上,沙发上被打破的抱枕喷出漫天的鹅毛,桌子上的食物,啤酒瓶,易拉罐散落了一地,小半面墙的液晶电视也被打了个窟窿,吱吱的冒着电火花。
女人像是没有了耐性,再次将黑影打散,不待黑影重新聚拢。女人却是从貂皮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破旧的瓷碗,这瓷碗与平常人家吃饭使用的不尽相同,样式更为老旧。
瓷碗被女人扔在屋内半空,滴溜溜的打着转。一道光芒,从瓷碗的碗口射向前方黑雾刚刚聚拢的位置。
“呀~”
黑影似乎发出痛苦的嚎叫,只片刻,刚刚聚形的黑影再次化为黑雾,被吸入了瓷碗当中,房间里再次恢复安静,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
瓷碗滴溜溜打着转从半空中掉落,被女人接在手中,随手揣进貂皮大衣的口袋。
床上许璐两女已经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来到张铁身边,将他扶起。三人六目齐刷刷的看着在客厅中威风凛凛的貂皮大衣女子。
张铁被两女搀扶着,勉强站立,两条手臂仍旧疼的要死,刚刚后腰磕到了床沿,也不知会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
貂皮大衣女人回过身来,冲着张铁三人咧嘴一笑,那红的如同滴血的嘴唇,嘴里参差不齐的牙齿,让张铁不由得再次打了一个冷颤。
“解决了。”貂皮大衣女子说,“不好意思啊,俺来晚了。”说是这么说,面容上却不见丝毫歉意。
“她就是大仙。”魏婷向众人介绍。
“啥大仙啊,叫我翠花,刘翠花。”
“那个,翠花大仙,黑影解决了?”张铁心有余悸的问。
“解决了,小意思。”翠花说着,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大衣。好像刚刚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三万,谢谢。”
“什么三万?”三人听的一懵。
“出手费啊,你不是找我看事么?这回不用看了,都出手帮你解决好了。”这话是翠花对魏婷说的。
“怎么就三万了,你抢劫啊?”许璐上前,不满的说道。刚刚在两女眼中,是看不到黑影的,只见到翠花进来,好一阵的手舞足蹈,就跟跳大神一般,家里的东西被砸了个乱七八糟。
可在张铁眼中,刚刚可是见证了一场惊人的妖魔大战。魏婷正要上前说话,却被张铁拉了一下,走到翠花近前。“行,三万就三万,支付宝还是转账?”此时他每动一下,都会牵扯身体伤处,疼得龇牙咧嘴。
“还是大兄弟的敞亮。”翠花咧嘴一笑,再次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
说着,张铁掏出手机就要给翠花转账,身后的魏婷赶忙上前,“不用,我来。”
张铁回头冲魏婷和煦一笑,摆了摆手,没关系,都一样。站在两人旁边的许璐瞅瞅这个再瞅瞅那个,嘴角露出一抹坏笑,“让他来吧,他有钱。”说着,还对魏婷挤了挤眼。魏婷被弄了个大红脸。
这边张铁与翠花交易完,不仅问道,“你怎么才来啊,不是定好的六点么?”
翠花走到凌乱不堪的沙发前,挑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一屁股坐下。
“别提了,我早就出门了,怕晚点,还特意打个的过来。”说着好像有些懊恼,“下车时候手机落车里了。”
几人看向翠花手中拿着的,还在查看转账记录的手机。
“又让我追回来了。”这回翠花面上略显尴尬。“不然我怎么找到这里,美女给我发的地址也在手机里啊。”
原来翠花下车,发现手机不在,就知道定是落在了出租车上,可出租车早已走远,翠花实在没办法,借了路人的电话,打自己手机,却始终没人接听。最终是联系了交通广播电台,再通过电台找到了刚刚的出租车司机,等了好半天,司机才将手机送回,为此,翠花又多付了司机100块钱。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这次开口的是魏婷,她清楚的记得,房间门是在里面关好的,外面人是进不来的。
“山人自有妙计。”翠花不想解释,却接着说道:“你怎么招惹了这么个玩意?”她问魏婷。
“这是什么?”两女看不见,张铁确是看的一清二楚。
翠花瞅了张铁几眼,“你看的见?”
张铁点头,“能看到一点,一个黑影。”
“行啊,大兄弟,你是同行,还是天生的阴阳眼?”
“我就是魏婷朋友,先别说我,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张铁急于知晓实情。
“我刚刚不说了么,这东西叫障,孽障的障。”接着翠花一改刚刚玩世不恭的态度,一本正经的跟几人解释起来。
“障分很多种,像是孽障,业障,多是由人的执念生出,能够化成形体的却不多见。”又想了想,接着说:“刚刚这个孽障,就是由极度的怨恨转化而来。”她瞅向魏婷,“这东西在东北可不多见,东北人有仇不隔夜,能够积攒足以化形的怨恨之力,你是做了什么?”
魏婷虽然看不到刚刚的黑影和打斗,却知道凶险之处,此时心底一阵后怕。
还不待魏婷回话,沙发一角的一部手机响起,是魏婷的手机。魏婷赶忙接起电话,也不知电话中说了些什么,魏婷手拿电话愣在那里,好半晌没出声。
众人等着魏婷说话,却见魏婷脸色发白,垂下拿着手机的手,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富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