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无情无义的西北男人
五年前,西北某军营。
宋晏宁坐在椅子上沉沉地叹了口气,她饿了整整两天,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眼前的男人还是在不停地审问她:“你来军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谁派你来的?”
宋晏宁机械地重复道:“我说过了,我叫宋晏棠,是羊城日报的编辑。这次从羊城来西北的采风,是为了采集当地的民风民俗。昨天误打误撞来到你们军营,纯粹是因为天气不好迷了路,马又受了惊吓,所以才会带着我闯到你们这里来了。”
“而且我的相机你们也拿去看过了,要是真查出我拍了军队的照片,难道你们还会浪费时间在这里拷问我吗?”
负责审问宋晏宁的男人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他们的确检查了宋晏宁随身带着的所有东西,目前来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这个女人偏偏在一个月前有一条前往香江的出境记录,他们万不可掉以轻心。
“宋晏棠同志,如果你不老实交代,我们恐怕没办法放你走。”
宋晏宁来了脾气,翻个白眼呛道:“爱放不放!”
她等了这么久,也没见有报社的同事找来军营这边救她。
不用想也知道,宋晏棠之前在报社里的人缘到底有多差。
房间里的灯光昏暗,宋晏宁垂着脑袋,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木椅上的倒刺,以此来打发时间。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三辆军用车在晨雾中缓缓停靠在了军营门口。
梁绍烨下车后,负责站岗的士兵们赶紧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参谋长。”
男人微微颔首,快步朝军营里面走了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他问。
“昨天早上八点半,有个羊城的记者骑马闯进了军营。她说自己是来山上采风,因为迷路加马受惊的缘故,才会被带到我们这边来。”
“随身带的相机检查过了吗?”
“检查过了,暂时没有问题。”
“现在关在哪里?”
“西边的土房子里。”
梁绍烨率先往西边走去,声音淡淡道:“程少彬呢?”
“程营长还在屋子里审问那个记者。”
赵铭洋跟在梁绍烨身后,莫名笑了两声。
“你们也真敢让程少彬去审,他个呆头鹅能问出什么来?除了浪费时间,一点儿用都没有。”
负责带路的士兵苦笑一声,没再说话。
他们这些小兵哪里能劝的动程营长。
赵铭洋又问:“人也关了一天了,给水喝没?给饭吃没?”
“没有。程营长不让其他人进去,我们送过两回饭到门口,程营长动都没动。”
“得。”赵铭洋摊了摊手,“这编辑要是真没问题,咱们保准得挨批评。”
就算是打仗那会儿也没这么苛待俘虏的先例。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
等他们走到扣押人的地方,士兵刚要上去敲门,赵铭洋察觉到了梁绍烨的视线,一把将那士兵拉了回来。
“你去炊事房拿点热乎的吃的,顺便打盆热水,一块端过来。”
士兵点点头,赶紧朝军营另一边跑了过去。
等到宋晏宁把椅子上的倒刺扣的差不多的时候,屋子里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刺眼的强光扑面而来,晃得她睁不开眼睛。
见有来人,程少彬惊讶地站起身来问道:“你们怎么回来了?”
赵铭洋吊儿郎当地哼了一声:“我们能不回来吗?再不回来,你把这小编辑给审死了怎么办?”
程少彬瞪他一眼:“你能不能盼我点好?我能把人审死吗?”
“嘿,这还真不一定。你都把人姑娘饿了一天了,再不给水不给饭,迟早闹出人命。”
一听这话,宋晏宁立马停下了手上扣木刺的动作,干脆两眼一闭,直接装晕。
这可把赵铭洋和程少彬吓了一大跳。
毕竟这姑娘的唇色和脸色一样惨白,要是真出了事,他们可担不起责任。
“程少彬!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也没想到她会晕啊!我怎么知道她——她这么不禁饿!”
“我不管,她今天要是出什么事,我和梁绍烨可不给你担责任。人是你弄死的,跟我们俩没关系啊。”
“赵铭洋你有病吧!”程少彬气的要死,破口大骂道,“人还没死呢,你在这里鬼叫什么?!”
假装晕倒的宋晏宁: 所以你俩有功夫在那儿推卸责任,也没空来这里看我一眼是吧?
就在她感慨西北男人的无情无义时,有人上前两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一道沉稳有力的声线自头顶传来:“我先把人送去晓梅那里,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赵铭洋,你让炊事员煮点稀米汤或者面糊汤,她饿了两天,醒了以后应该也只能吃流食。”
宋晏宁在心里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果然这里还是有正常人的。
接下来,她又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自己该怎么“自然而然”的醒过来。
也许是男人的怀抱实在过于温暖,又或许是她饿了两天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任何的脑力活动。
总之——她最后是真的失去意识,彻底晕了过去。
等到宋晏宁再次醒来,窗外的天空已经变成黑蒙蒙一片,再看不到半点光亮。
她怔了怔,这才扭头去看周围的环境。
一位留着齐耳短发,身穿军装的女人正在离宋晏宁不远的桌子前伏案工作。
听到她这边的动静后,女人惊喜地站起身来,笑着道:“你醒啦,要喝水吗?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宋晏宁点点头,声音嘶哑地说道:“我想喝水。”
女人赶紧给她倒了一大杯温水来,见她喝的着急,女人又道:“慢点喝,喝完这里还有,小心别呛到了。”
“对了,我这儿还有之前炊事房送来的稀面糊。但是可能已经凉了,我再放到炉子上给你热一热。”
正说着,两道身影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
是赵铭洋和梁绍烨。
看到宋晏宁大口大口地喝着杯子里的水,赵铭洋才稍稍松了口气。
“终于醒过来了。她要是再不醒,我今晚可要睡不着觉了。”
晓梅好笑地睨他一眼:“是吗?我看你刚刚在外面补觉补的挺香的啊。”
赵铭洋嘿嘿一笑,道:“那还不是因为这几天跟着梁绍烨东奔西跑累着了。你不知道,这小子一听到消息就和我连夜开车赶了回来,生怕程少彬这人又闯祸。”
宋晏宁借着喝水的功夫,偷偷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三个人。
赵铭洋和晓梅聊的火热,根本没往她这边多看一眼。
反倒是那个不知名的男人,从进来以后一直抱臂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是宋晏棠?”
宋晏宁放下手里的水杯,轻轻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来军营?”
又来。
宋晏宁长叹一声,哑着嗓子道:“我是羊城日报的编辑,我的所有证件都被你们收走了,你们要想查的话就去看我的证件。我来西北是被报社派过来采风,误入军营是马受惊和天气不好迷路的原因所导致的。至于为什么它要带着我跑到这里来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要是懂马语,不妨去和我骑来的那匹马交流一下,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说完这一长串的话,她缓了口气,继续道:“毕竟我没有证人,只有那匹马能作证我不是主动跑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