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秘书阿芊

林凤仪回到王府房内，先拿起桌上切好的辣豆干，坐在床上边吃着就开始看兵部的记载，结果看没两页就睡着了，大概原先也是这样打算。

直到傍晚阿芊进来问林凤仪要不要吃饭，林凤仪才开始做功课，边吃边看边写；

阿芊看了，也帮忙磨墨，等饭菜收走还继续。

林凤仪想要个帮手，想到晴晴，就问阿芊说：“阿芊，你会写字吗？”

阿芊说：“小的能读能书。”

林凤仪在纸上写了阿拉伯数字，问阿芊：“那这个你看过吗？”

阿芊摇头。

林凤仪再写上一二三四到零，和阿拉伯数字对照，然后教阿芊横式的数字写法。

不过，横式本身对阿芊来说并不陌生，阿芊很快在数字下面又写了筹算符号，反而让林凤仪觉得很新鲜。

教完以后，林凤仪就开始画表格，要阿芊依指示把数字填上去。

碰到要计算时，林凤仪本想拿出手机，想想电要省着用，就用笔算；

岂知阿芊不知何时已拿了算盘来，林凤仪说，阿芊打一打就填上数字。

两人一直工作直到尹嫂来叫：“御史姑娘，王爷回矣，请御史至书房。”

林凤仪把几本记录和刚刚写好的计算收一收带着，手上又抓了几条辣豆干，就到书房。

一见到王爷，林凤就说：“王爷，你护卫挑好了吗？”

王爷说：“本王与尹淳商议，拟调两人过来协助岳循，皆选自虎威营。一名现已在值勤，另一名两日内于营内交接完毕，即来王府述职。”

林凤仪：“那你挑了哪两位？”

王爷说：“现已在府内值夜者系教头，平日教练夜战，名唤柳恩，。一名校尉，擅近身搏击，曰凌南。”

林凤仪说：“凌校尉昨晚配合我们行动，看起来是不错。”

王爷说：“本王已听说汝等将全兵部迁至刑部矣。庸讵知田易岂死于长官之手。”

林凤仪扬着手上的几本记录和统计说：“从永配三年春天季翊上任以来，就开始发生盗卖材料的事情，不过，到底卖了多少，还要看每一种产品的正常损耗是多少，再加上季翊他们的供词，才能确定。进货的部份，除了武方查到最近一批皮革以外，可能也有其他高于行情的状况，或是质量不佳，这要再查。”

王爷叹气说：“兵备不修，亦有人谋不臧以致。因财政困难，拨予各部之经费本已不足，断弦缺矢无所补，刀钝甲松不得换，真是前方吃紧，后方紧吃。”

林凤仪说：“但是还有偷运给蓟国叛军的部份。兵部对于各军退回『劣品』的数量并无记录，而且也要清楚是真的『劣品』还是退货退到宇文遥那里去。如果只有禁军有这个情况，而禁军有记录的话，就可查出偷运了多少给蓟国的叛军。不过，禁军上个月并没有记录，借口是很忙；所以要拿兵部和禁军两边的数据来核对，才能算出差额。”

王爷点头，林凤仪继续说：

“醉悦楼的账本记载了半年来每一天每一个包厢的消费明细。各部府偶有光顾，但经常光顾而且找厂商付账的，就是兵部和工部。我和阿芊统计了这半年，兵部七家厂商总共付了一千八百三十六两的账，而工部是四家厂商两千五百零四两。比较特殊的，是工部的四家厂商中，两家盐商就付了一千七百八十两，占三分之二强。有时候是同一次的消费，分别挂在两家的帐上。两个部，酒帐合计就超过四千三百两，表示另外这几个官员的『现金收益』可能要几十万两。”

王爷说：“是故亦需查工部？”

林凤仪点头说：“最好明天就去抄他们家，看看有多少财产，交代不出来源的就有问题。盐商的部份也要查。”

王爷听到盐商，就抬头睁大了眼睛：“凤姐知彼等为雍国人？”

林凤仪说：“根据蓟国商人的抱怨，工部要求申请经营盐业必须缴交五百两银作为保证金，这个标准过于严苛，而且没有必要，造成表面上公平审核，实际上只有最大的几家盐商可以通过，也就是雍国那两家。”

王爷皱了眉头。林凤仪说：“怎么？你怕那金光大夫又要来抗议？”

王爷说：“纵然仅有今日，皇上亦十分不悦矣。”

林凤仪说：“我们帮皇上抓出咬布袋的老鼠，他老人家不高兴吗？”仿佛为了表示不尊敬皇上，林凤仪又咬了一条辣豆干入口。

王爷不认同林凤仪这样称呼皇上，又皱了眉头，说：“国有贪官，皇帝及举国上下岂应兴高采烈耶？”

林凤仪信口说：“他后悔把苏仲麒换掉吧？”

王爷一下子变脸，非常严肃，但一下子又软下来说：“或许此益增皇兄之不悦。皇上欲汝等纠弹之人，汝等皆曰无罪；皇上提拔之人，汝等又揭此大案。”

林凤仪说：“那明天我们更要去抄工部的大官们。凤舞明明说蔡秀没问题，皇上硬要换掉，拿鸡腿换薯条。”

王爷又叹气，说：“汝等但为所当为，皇上若不悦，本王尽量担待即是。”

林凤仪说：“他不要像在燕县那样，我们好不容易抓了人，又叫我们放掉。”

王爷点头说：“可欣慰者，风吹雪之要角彭让终究再度落网。惜目前无罪状可抓龙飞。算来此组织扰我治安，杀我县令，风波已三年矣。”

林凤仪说：“是啊。他们杀县令，杀将军，还敢劳师动众进攻县衙，把人从狱中劫走……”

林凤仪突然呆住了，张大了嘴，嘴里的辣豆干也忘记咀嚼，差点掉出口中。

等回过神来，林凤仪赶快吞下辣豆干，起身说：“王爷，你尹淳借我一下。”

王爷问怎么了，林凤仪已经冲到门口，也不管刚刚的记录本和纸张掉了满地，就对尹淳喊说：“你赶快去都察院，叫他们三个到虎威营跟我会合。”

说完了，林凤仪就往外面跑，被王爷喊住：“且慢！岳循尚在与柳恩交接，让彼陪汝去。究竟何事？”

林凤仪听到有岳循，想想正好，赶紧停下来等，一边回头对着王爷大喊：“以风吹雪的习惯，他们会劫狱，我要去调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