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黄大人的豪宅

次日一大早，武方等三人都到王爷的书房报到。

林凤仪起床后，找了半天找不到兵部的记录以及醉悦楼的账本，阿芊进来说：“御史小姐，几位御史已等许久。”

“阿芊，昨天我们看的东西，还我们自己做的计算，放到哪里去了？”

阿芊说：“御史小姐昨晚带去王爷书房，似乎未带回？”

林凤仪恍然大悟，抓了辣豆干赶快去书房；武方已经在看林凤仪的统计了。

武方看不懂阿拉伯数字，但是看得懂阿芊写的筹算符号。

林凤仪说：“兵部进料和成品的差额，要请武方扣掉正常生产的损耗比例；进料的价格，也请你比对一下各期的行情。另外，发交各军的武器数量，至少要和禁军的对照，才知道不良品或是偷运给蓟国叛匪的以及风吹雪的有多少。”

武方点头说：“是否北运，目前无证据；然依昨夜禁军缴获之兵械，可推断确有运交风吹雪者。”

林凤仪说：“昨夜逮获的风吹雪成员，就请海涛和扬风去问一问，针对走私、龙飞的身份、兵器的来源、凤舞案的策划，以及和兵部的关系，看能不能问出什么。”

海涛和扬风点头。林凤仪说：“然后，我就先去逛逛街吧。”

林凤仪先到黄敬隆正在大兴土木盖豪宅的工地，就近找了工人问话：“大哥，请问你们老板在吗？”

那位工人说：“不敢。回大人，小的老板不在此，或在他处工地亦说不定。”

林凤仪问：“你贵姓？老板叫什么名字？其他的工地在哪里？”

那工人答：“小的方青。老板为周哲师傅，丽正门旁尚有工地，或在彼处。”

林凤仪问：“方大哥，你们这里的工程很大呀？”

方青说：“有假山假水，亭台楼榭，据闻系黄尚书大人之府。”

林凤仪问：“你知道整个工程要多少钱吗？”

方青说：“此小的不知矣，小的只知每日工钱二十五钱。”

此时，工地旁还有一个大宅子，似乎正在搬家。

林凤仪走过去，找了个人问：“这家的主人在吗？”

那个人往屋里叫：“老爷，外面有大人找。”

叫完就继续忙着搬东西。

里面走出一个人，对林凤仪两人说：“在下赵恒，大人是？”

林凤仪说：“都察院。赵爷，您知道隔壁盖什么宅子吗？”

赵恒不太高兴地说：“回大人，大人此笑话矣。工部黄尚书大人在此兴宅，无人不晓。”

脸上露出很不屑的表情。

林凤仪问：“你知道这块地原来地主是谁、卖了多少钱给黄敬隆吗？”

一听到林凤仪这样称呼黄敬隆，赵恒就更不客气了，大声地说：“这黄敬隆八千两买自叶铭。偌大仍嫌不足，尚索我地。”

林凤仪问：“赵爷，你这搬家是吗？”

赵恒说：“大人真欲问耶？我赵家居此四代，此地此宅亦值六千两，黄大人仅开价四千五百两便要。”

林凤仪问：“你不高兴就不要卖他啊？”

赵恒说：“在下本经营马车制造，工部去年订制三十辆，然制作完成后，黄大人百般挑剔，迄今不予验收付款。黄大人派郑大人来说，彼周师傅设计山水，不符黄大人要求，尚需在下这块地。在下不允，然半年来应付材料与工钱，周转不灵矣。在下找钱庄调度，岂知钱庄背后更有大钱庄，一切操之于黄大人堂弟手中，在下又调不到钱。”

林凤仪问：“那现在马车收了？”

赵恒说：“收矣，每辆四百两，此即在下现忙于搬迁之故。”

林凤仪问：“原地主叶铭，你知道怎么找到他吗？”

赵恒说：“彼近年丝绸生意愈大，迁居江南矣，据闻在资州。”

林凤仪说：“你刚刚说的话，可以写下来吗？我是朱雀御史林凤仪。”

林凤仪说着，掏出了御史令，不知道赵恒认不认得。

赵恒说：“系前夜扫兵部之凤姐耶？在下愿写，乌云蔽日，不知青天得见否。”

林凤仪进屋，赵恒从乱七八糟的家具中找到了文房四宝，就开始写，完了还用印。

林凤仪说：“很抱歉，你说的话，我还要查证一下。你的工厂所在，有哪些工人，也请你写个单子给我。”

赵恒写了，把单子拿给林凤仪的时候问：“凤御史大人可为在下拿回此宅耶？”

林凤仪说：“我尽力。总之还要查。”

林凤仪到了丽正门，果然还有一处工地，但规模小很多，问一下，屋上面就有人往下大叫：“请稍待，上梁紧张。”

等他搞定，才爬下来说：“上梁必得在下亲为。大人久等，何事找小的？”

天气很冷，但周哲穿得很少，还在流汗。

林凤仪说：“周师傅，听说你很会盖房子，黄大人的宅子就是你盖的？”

周哲擦了汗说：“是。大人欲起屋乎？”

林凤仪问：“盖像黄大人那样，要多少钱？”

周哲换了一个脸色看林凤仪，好像看到一个穿得破烂的人在问劳斯莱斯多少钱一样，当然周哲不知道劳斯莱斯，只说：“万两尚不知足否。”

林凤仪问：“有确切的价钱吗？”

周哲有点不耐烦，说：“不知矣。原估七千六百两，黄大人嫌气派不足，又要购地再扩；原设计又变矣。大人问此何为？”

林凤仪拿出御史令，说：“朱雀御史林凤仪。你知道他买那块地多少钱吗？”

周哲听说是御史，脸色又变，只说：“小的不知。”

林凤仪问；“已经付了多少钱？”

周哲说：“每月依进度请款，目前已付两千八百多两，因小的需支付工钱及材料。”

林凤仪问：“有订单和收据吗？”

周哲说：“回大人，小的放家中。”

林凤仪想，周哲材料也叫了，一群人也做了一阵子工，他只希望能拿到钱、最怕节外生枝，大概不会再吐露什么了。林凤仪只好再留一句话：

“我在佾亲王府，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到王府或都察院找我。”

林凤仪打算再去马车工厂查核赵恒的话，走着，经过了会宾楼，想说还没跟晴晴拜年，就转进去看一下。

这么早，会宾楼还没有开始营业，大门虚掩；推开进去，只有打扫的人在忙，还有好几桌是前一晚剩下的残羮剩肴。

林凤仪问：“晴晴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