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豫南营区

林凤仪又拿出吴密的纸条来看，说：“吴密是去了雍国吗？他去了雍国做什么？苏尚书知不知道他休长假去了雍国？一千八百五十两是价钱还是重量？风吹雪也和跃龙溪案有关吗？”

一边说着，林凤仪又翻着吴密包裹着纸条的布。

这布是蓝色的，上面有菱形的黄色花纹，很好看，也很特别；似乎防水。

吴密拿了这块布包着纸条，是事先知道要游泳吗？武方好像知道林凤仪在想什么，说：“公员出国需先申请核准。过去查吴密休假资料时，无任何记录；恐怕吴密系偷渡出境，游去游回。”

海涛都没有讲话，在旁边写封信。

此时皇宫派了个太监来传：“禀诸位御史大人，皇上有令，五品以上官员赴豫南营区，午时集合。”

扬风问：“皇上明令何事乎？”

那传唤的太监说：“朝廷订购之投石炮，首批四座已交货；上令百官赴豫南观赏演示与验收。”

武方叹了一口气，扬风说：“无妨，自凤凰苑调一辆车来；白虎莫骑马。”

林凤仪说：“要不四个人都上车去啰？豫南在哪里？”

扬风点个头就出门了，武方说：“京城西南郊约三十里，为拱卫京师之驻军所在；前为杨顺天所率，现为曾御寇。”

林凤仪点头说：“就是曾韶了？”

扬风把车子调来了，亲自驾车；进来和林凤仪扶着武方出门。

海涛此时才把信写好封了，交给卢大哥派人送出去。

林凤仪问：“海涛兄忙什么？出发吧。”

海涛点头起身跟着出去，说：“在下写信予晴晴夫人。”

林凤仪觉得好笑又好奇，问：“唉呀！你写情书给她？”

海涛和扬风把武方抬上车，放下后才腾出一口气说：“在下请彼协助交涉赴会宾楼演奏之事。”

三个人都大笑，武方笑得伤口都痛了。

林凤仪说：“不急着要你去啊？等这个案子破了再去也行。”

车子已经动了，海涛摇摇头说：“不拖不欠。且无须连续三日，每月一次亦可。”

车子到了豫南营区，上任不久的御寇将军曾韶以为是百官要来，亲自在营门迎接，打过招呼后再让小兵引导至观演台。

林凤仪说：“曾将军，真高兴见到你。上次就听扬风说，佾王极欣赏你，说迟早曾都尉要升曾将军，率数万军守边。”

曾韶行礼说：“不敢。卑职宁愿赴涞河，与韩靖原共卫前线；此大有腹地，尚属二线也。”

海涛蛮不在乎地说：“若朝中有鬼，则将军此为前敌之营矣；何为边，何为腹，尚未可知。”

武方瞪了他一眼，海涛赶快住嘴。

扬风跟着骑兵驾车到观演台，路上已可见一座大炮摆着待命，显是等一下要演示的。

到了观演台，扬风去停车，林凤仪和海涛把武方抬上抬下。

已经有很多官员到场，看到三品御史和二品太子少保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只见那大炮占地几乎五十尺见方、有五层楼高，弹射板、绞盘、车轮，以及有一间房屋那么大的石堆在弹射板的另一头，看起来是很复杂的装置。

预备演示的兵大约三十人，已经在大炮旁待命。

大炮旁边，还有几辆推车，载着石块。

林凤仪说：“武方兄揣测苏尚书府中为炮弹，信不诬也。彼石块与苏尚书家中雷同。”

海涛说：“凤姐至此仍思虑案情？然兵部尚书，石块不放军营，反置家中，莫非彼欲拆屋、放置此庞然大物乎？”

林凤仪耸了肩说：“苏府中还有几十根木条。”

武方点头说：“青龙不曾见到。凤姐，汝认苏府中之木条与投石炮之绞盘连接部份相似乎？”

林凤仪点头。

扬风来了，此时有更多官员也陆续进场，行礼问候声不绝。

然后还来了韩亮，这是好朋友了。

林凤仪说：“韩将军，上次给你请了，真不好意思。看什么时候有机会，换我们四个请你一摊？”

韩亮大笑摇摇头说：“在下不敢矣。若又遇诸如结拜亲家云云，恐麻烦上身。当日另桌客人未向林御史求婚？”

几个人又大笑，笑了好几秒，被旁边的人提醒：“王爷与李公公到矣。”

李公公来，就表示他要喊皇上驾到了；大家赶快安静。

韩亮小声对御史们说：“惩昨日遇袭之事，箭侯林县令已另外向在下调百名人马，护送吴密尸首回京，谅稍晚可抵贵院。”

御史们点头。

此时李公公开喊了，韩亮也赶紧回座。

皇帝来了，大家行礼，把该喊的喊一喊；然后皇帝做个手势，让大家安静，命令开始验收。

那炮车和装石块的推车，被推到观演台的最右方，距离皇帝和百官大约五百步。

左方，军方已先搭了几个障碍物。

兵士们将炮车推到定位后，开始转动轮轴，只见弹射台慢慢向下压；到了定位以后，兵士将一颗石块放上去吊着。

一名军官对着皇帝和百官大喊：“六百步，栅栏。”

左方第一个障碍，确是一排大约三十公尺长的栅栏。

只见兵士们拿着大搥，对着炮车轮轴旁一个插销用力锤下；一下子弹射板蹦开向前，一枚石块就甩飞了六百步，硄一声，击中栅栏，中间大约六公尺的一大段应声而碎成几块倒下。

官员们有的赞叹，有的鼓掌。

林凤仪看皇帝的表情，似乎很得意，这个威力好像证明皇帝当初的决策是对的。

接着那名军官又喊：“砖墙，七百步。”

栅栏后面第二关，其实是一座砖屋。

这个距离和材质的难度高一点了。

兵士们照样转动轮轴，调整弹射板上悬吊石块的位置，接着一搥，又一颗石块凌空而去，砸中砖墙，整座屋全垮。

大家赞赏的同时，当然也注意到最后一个障碍，是石头砌成的城墙。

果然，那军官大喊：“石墙，八百步。”

兵士们再度调整一下，然后用力一搥；石块在百官面前画出一道长虹，接着撞在城墙上，在墙上打出一个大缺口。

官员们用尽大力气起哄欢呼；这大概不只是拍大炮的马屁，也是要拍皇帝的马屁。

林凤仪不禁说声：“这么厉害，一辆要多少钱啊？”

前面两排好像有人听到，转头过来，结果是度支司王司长，他说：“回御史大人，每辆三千七百两；六十辆共二十二万两千两。”

只见武方似乎身体不太舒服，伸懒腰似的，整个头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