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大顺镖局

海涛说：“大顺即朱明曾任镖师之镖局，总镖头赖泽尚在正厅。因朱明关系，过去我等熟识，可以信任，方才已谈妥。彼今夜有货赴石城，预计三日后傍晚抵达。”

林凤仪点头。

阿芊舍不得地抓着林凤仪的手臂，林凤仪摸了摸阿芊的头。

海涛继续说：“各镖局平日通关即有打点，故通关时人员货物不予详查，仅镖局本身需通关许可证。凤姐即扮成镖师之一，随镖而行。汝等至大顺于石城之驻点后解散。待凤姐欲回时，亦至该驻点，待镖队回京时一同。”

此时扬风突然想到一个很好可以阻止林凤仪的理由：“凤姐临时决定远行，辣豆干不及准备，回王府拿过再行乎？”

林凤仪拍着胸口说：“晴晴房里随时有，怕我什么时候突然来，吃不到，现都给我带身上了。”

扬风泄了气。

林凤仪说：“武方养伤，和扬风继续研究苏尚书的纸；昨天那个席纪，等于帮我们填了几个字。海涛去和鬼低头谈谈，看他愿不愿意说什么，若能帮我们打龙飞最好。这次我化的男妆很像了，应该不至于像上次去渤县，第一顿饭就被认出来。”

大家都觉得危险重重，男妆本身已不是重点，所以都懒得看到底像不像；而且等一下还要穿镖师的服装。

武方说：“青龙先带凤姐自此门出，之后仍回此处，我等由东边出；凤姐有留宿会宾楼之记录，盼风吹雪因此无所怀疑。”

林凤仪偷笑，原来上次来晴晴这里留宿不归，大家都知道了。

武方显然很担心又舍不得，干脆低头不看林凤仪，说：“事不宜迟，且行矣。”

林凤仪和扬风对看了许久，又抱了阿芊和晴晴，大家其实还没有立刻适应新的情况，好像匆忙之间就决定了一件重大而危险的事，似乎不是真的，很没有现实感。

海涛打开西边的小门出去看看，没有人像是在盯哨的样子，就探头进来做个手势。

林凤仪跟大家点个头，就出去了；阿芊忍不住伸手要拉林凤仪的衣角，没有拉到。

林凤仪跟着海涛绕了一段路，避开会宾楼所在的热闹路段，然后才到了大顺镖局。

赖泽刚刚跟海涛说好，就先回来布置了，一见到两人，也知道不宜行礼，就说：“弟兄们都已说好，海兄、凤姐请放心。凤姐请入内披上镖师之服。”

林凤仪往里走，几个镖师都以理解的眼神，对林凤仪微微点头。

海涛一直等到林凤仪换好衣服出来，两个人又相视无言，然后林凤仪说：“好了，为了掩护我，你赶快回去吧。”

海涛用力地看了林凤仪一眼，好像怕再也见不到、以后会忘记林凤仪长什么样子，然后吸了一口气，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赖泽对林凤仪说：“故公子乃？”

林凤仪说：“在下林延。”

赖泽点头说：“好，林延林公子。”

然后转头看一下镖师们对林凤仪说：“此行连同在下与林公子，共十四名镖师；弟兄们知公子与朱明同路，皆愿相挺。”

林凤仪跟大家点头致谢，也不知道赖泽和这些镖师都知道了哪些事情。

赖泽说：“即将出发，公子请先解手。路上弟兄们会照顾，然毕竟不方便。”

林凤仪点了头，感谢赖泽体贴。

大约清晨丑寅之交，一行人骑马出发了，护着总共四个镖车。

因为有车，又要走长途，所以镖队让马慢慢地走，两个时辰才休息一次。

天亮时，镖队才抵达镜湖，将近中午时，队伍已到犂城；天气很热，人和马都累，在犂城长休息。

林凤仪记得，这也是当初赴禾县时，第一夜停留的地方；同样的路，现在又走一次。

本来只是要找一个失踪县令，结果搞出整个两百多人的凤翔营，还擦枪走火爆发了中坑大战，收回河东，真是始料未及。

过了午时和未时最热的时间，镖队又继续出发，傍晚进入禾县县境，队伍由东而西穿过禾县，又到了当初的“三佳”地带，晚上就在禾风道院山下休息。

可惜时间太晚，清香豆腐店已经收了，林凤仪想，不然一定要吃他一碗豆花，再看能不能刚好有辣豆干可以补充。

睡到了丑时之后，队伍又出发，天亮时已穿过瓮县大半，近正午时抵达涞湾大桥关口，一样休息，等到下午太阳偏西时才出发。

通关时，林凤仪有点紧张，但果然没事；过两国的关哨时，赖泽都开了一箱，各拿出一坛酒，由镖师搬到哨所里。

上次跟踪风吹雪的车子，是林凤仪第一次到雍国，不过那毕竟是原属有国的河东之地。

现在过了涞湾大桥，是真的到了雍国国境了。

林凤仪东看西看，景色和屋舍倒是没有明显不同。

晚上抵达一个市镇，镖师说叫栗镇；队伍穿过栗镇，在郊外休息。

又是睡到丑时出发，大白天时，突然有一队雍军迎面而来，看见镖队，做手势要求暂停。

带头的军官问：“贵镖何号？欲何往？”

赖泽回答：“大有大顺镖局，赴石城。”

那带头的问：“携何物？”同时指示几个兵士过来开箱查看。

林凤仪有点紧张，不过想想，没理由在这里被发现。

士兵们大概看了一下，然后对那军官表示没问题。

军官前后左右的地形看了一下，说：“稍后颇牧将军视察前线，即将通过此道，共五百人，请镖头暂避，让路予池将军人马。”

然后指着他左后方的一块空地。

赖泽点头说：“遵命。”然后带着镖队前往指定地点。

那军官也派了十个兵跟着镖队，然后率其余的人继续向东侦查。

林凤仪想，真是冤家路窄；想必池彬也是一样，和林凤仪彼此都听过大名，冤仇很深，但不曾见过面。

镖队在指定地点休息，过了一刻钟，就看到远方有马蹄扬尘而来。

再近一点，可以看到“池”字的军旗。

林凤仪蛮想看看这个交手过的将军长什么样子，就偷偷往前两步；一个雍军发现了，做个手势要林凤仪后退，可是看林凤仪没有要继续往前的意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前导队通过以后，终于看到将军本人骑在马上慢慢接近了。

不料，将军往镖队这边看了一眼，就跟旁边人说了几句话，接着旁边就有军官发号施令，全军暂停；只见池彬带了十几个人跟着，往镖队这边走来。林凤仪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四步，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