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朱泽的讯息

林凤仪一听，胸口好像被搥了一下，好像脑袋卡住了一样，又不知道卡在哪里，只好故作镇定，把故事讲完：“对养父来说是这样。总之，这养子拿了剑给哥哥，养父从旁边看到了，立刻就知道这是那把剑，就要养子再插回去，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再拔起来一次。养子插回去以后，很多人也都试了，还是不行，只有这个养子屡试不爽。之后，魔法师才现身，告诉养父有关养子的真正身份，哥哥也当了官。”

宇文遥说：“是则宇文进亦听过此极西之地？否则彼何从生此主意？”

林凤仪想趁机探情报，就说：“他最近是不是有一个新的军师，可能才来一年？”

宇文巡说：“确曾听闻，此人名邵军，不知从何而来，唯颇知奇门遁甲之类。”

林凤仪摇头说：“像这烧个火就好的，哪算是奇门遁甲，不过装神弄鬼一下，让大家崇拜宇文进而已。”

宇文巡总结说：“故磁石过热则暂失磁性？”

林凤仪点头，决定继续瞎扯：“想当皇帝，就要居仁行礼，如果你高兴，可以把这个热度叫做居礼温度。”

这个传说流传得很远，以至于一千多年后，西方有一对夫妇刚好姓这个姓，有人问他们，为什么有个温度的名称跟他们的姓一样，让他们夫妇感到好奇，开始研究这个原理。

林凤仪说：“现在你们可以发布消息出去了，说今天晚上，靖王也要去拔剑。其实白天也可以，但晚上点火，比较有气氛，而且白天点火，人家比较会怀疑关键在火；晚上点火很自然，人们的焦点就会放到八卦上去。”

宇文遥点个头，宇文巡和巩洋就去准备进行了，就决定在当天晚上。

林凤仪在州府内找个没人的地方，问朱泽说：“我请王爷叫你来，是有个问题急着想问你，你认识凤舞吗？”

朱泽点头说：“卑职昔在禁军时，曾由前朱雀御史借调，逮捕襄侯，即镇北将军许尚谦。”

林凤仪再问：“她曾给过你什么纸条或便笺吗？随手写给你或特别给你的？”

朱泽想一想，说：“当初御史曾书许将军之副官随员等人名姓予卑职，命卑职率兵将彼等一并逮捕。”

朱泽觉得林凤仪问的问题很奇怪；林凤仪也无从解释起，毕竟她也不知道要查的东西是什么。

听朱泽这样说，则纸条肯定是不会留着了，但林凤仪还是加减问一下：“那纸条还在吗？或者你记不记得写了什么？”

朱泽说：“事已多年，卑职记不得矣，纸条亦无保存；唯，上面应仅书诸人之名姓与官职。似有随员关诚等人。”

林凤仪想，相关逮捕人的姓名，可以回去凤舞的档案找，可是，这样纸条就没什么别的意思在里面了。

林凤仪说：“好吧，有劳你了。这边没事了，你赶快回去，跟王爷说他们预定今晚进行；明天凌晨我们的兵就要抢进来。你知道这件事吧？”

朱泽说：“王爷已告知张将军及卑职，并要卑职打探地形等，届时接应。”

林凤仪笑着说：“你不用接应了，直接回去带兵来。我这不用你陪，明天之前不会有事的；明天你们大军开进来时，我反而要逃跑，不然被你们抓回去给皇帝砍头。”

朱泽犹豫地说：“禀御史，卑职欲言一机密事，请御史协助。”

林凤仪问：“怎么啦？”

朱泽说：“卑职离开豫南营区时，御寇将军命卑职设法救出王爷，并且……”

林凤仪也不问并且怎么样，只是看着朱泽，等他自己讲。

朱泽低声说：“曾将军嘱卑职传达拥戴佾王为帝之意。”

林凤仪也把声音放到最小声地说：“曾韶要造反！为什么？”

朱泽已经几乎是在讲悄悄话了，他说：“任雍军数万自西而东横贯我疆土，驻渤潍，国将不国；渤海军造反有理，朝廷不思反省，反出重兵歼剿；勾结帮派；减富贵人家之税，影响国计民生军需，又藉巨额采购非我军所需之投石炮而贪污，且为惧密泄而暗杀大臣，刑杀良臣。”

朱泽停了一下，仿佛要增加最后的说服力似地，补充说：“向将军、杨将军亦欲反，已与曾将军连系。”

林凤仪最关心的：“韩亮呢？”

朱泽说：“韩将军不动，扼河东，俾皇上无机会召雍军自西而进。”

林凤仪说：“林咏要召雍军，从埔州进来就好了，只守河东没有用的。”

想想又说：“所以想必韩亮和曾韶也说好了？”

朱泽很肯定地点头；他也很清楚带着五万兵的韩亮有多重要。

林凤仪想到那天在皇宫门口，王爷也说过韩亮不能动的话；想到这里，林凤仪说：“而且王爷必不同意。”

朱泽说：“王爷确坚决反对。曾将军奉派援北之军官中，仅信任卑职一人，予以交代；故方才纵使王爷未召，卑职亦将寻机与王爷密谈也。”

林凤仪大概猜到了，但还是问：“所以呢？你刚刚说要我帮忙？”

朱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林凤仪说：“劝进佾王。”

林凤仪低头想着，又想要不要淌这混水，又想要怎么劝，最后还是说：“这件事，大概没有人可以劝得动王爷。你们一定要保持机密，这样万一王爷就是不同意，大家还能够当作没有这回事。”

其实林凤仪也觉得蛮奇妙的，刚刚才在靖王这边帮哥哥对付弟弟，现在有国又要她帮忙让弟弟对付哥哥。

朱泽大概是希望林凤仪能尽力，就说：“御史蒙冤，曾将军亦感愤慨。渤海军于刑场救出御史与渤海校尉，曾将军甚感欣慰也。”

林凤仪笑着说：“这你刚刚说过了，他造反的理由最后一个，就是皇帝刑杀良臣。所以我也算良臣啰？”

朱泽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表示曾将军是这么想，而朱泽自己也这么认为。

林凤仪叹了一口气说：“将军们不是不认识佾王，他们有没有想过，如果王爷就是不同意那怎么办？”

朱泽说：“曾将军不知林御史已至云镇，以为御史必至渤县，嘱卑职伺机寻找，请御史协助劝进。”

林凤仪又更重地叹了一口气说：“请你找机会转告曾将军，保密，别动，慢慢想想。”

说着，林凤仪又补了一句武方的话：“有时候，等待比谋划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