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逆境中的人性
这一天吃过晚饭后整个凤凰山看守所,各号子都是在忙着搞自己号子里面的卫生,而其他没安排搞卫生的人,是自由活动半至一小时的时间,而几乎每个号子里面此时可也各方面正忙着。除非是在桌上吃饭的人是闲着,他们不是聚在一起或者是一个个的过去躲在肛便洞那个位置抽烟,他们坚信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的说法。而退一步来说一日三餐时,几乎所有的干部此时也正在吃饭,即使不吃饭或者是吃过了此时在一般情形之下,他们绝对不会轻易走进号子,因为此时几乎所有的号子必定都会是在明里或暗里躲在那里抽烟,虽然这属严重违反看守所的规定。但若是要管也管不了那彻底的干净,别说到时号长或者是几个桌上吃饭的人不给面子,反到搞的自己都没有一点面子而完全下不了台,就算彻底拉下面子处理一两个不是自己管的号子里的人,给他们戴上手铐与脚链又能有何用,可别到头来又能震的住那些人吗?不是说干部的身份没有跟在押犯人区别,而牵扯的是个人与集体甚至是整个团体的利益。说白了在押犯的烟又是从何而来,总不至于是天上掉下来的还不是看守所的干部,而这其中也包括领导为了捞好处而亲自送进去的。当班的干部查是完全属正常工作范围之内,但是今天你无形中得罪太多人的利益,那明天毫无疑问他们在当班时又能给你行方便吗?这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大事,甚至包括当班干部自己也是如此作为。所以在三餐饭过后半至一小时之内,基本上是没有一个当班的干部同领导是会轻易走进号子,这早已成了看守所内部一条不成文且又不能公开的秘密与规定。
在正常情形之下等这半至一小时放松时间一过,各个号子又会习惯性的开始打坐,一年四季都千遍一律在进行自觉与不自觉地打坐,而这一坐要一直到晚上十点才叫休息。除去被安排当班人外和桌上几个人,此时间以过都必须躺下开始睡觉,而至于睡的着与睡不着那就是个人的事情跟任何一个人无关。但不过在桌上吃饭几人完全又是另一番景象,他们可以随便走动,可以想抽烟就抽烟,可以毫无顾忌地大声叫喊声中打着扑克牌,还可以把私自做成的纸质麻将牌拿出来打,或者有的人干脆会叫上一两个新兵逗弄中开心取乐。
此时在女四号也以吃过晚餐后,被安排在搞卫生的人正忙着搞好各自一亩三分地,虽然号子里是太小但只要大家相互配合好的话,也是没有什么很大的问题出现,除非故意捣乱才会发生争吵,严重的话这个阶段也是每个号子最容易出现打架事件发生的高峰期。
而此时的王国珍也学着别人像模像样在抽烟,她正一边靠在号子铁门上一边也时不时用眼朝进来的拐角处投去眼神,也只有这个角度完全可以观察到干部走进来的身影,以便急时传达下去,那号子里有人在做着或者是干着什么违反规定之事,可以立即停此打坐好等待干部过来。虽然王国珍明明知道此时的干部在一般情况之下是不会走进号子,但她那样的做法与表现才可以体现出高人一筹,不这样一个号长怎么来体现其身份与管理手下的九个人,故也是在打发与消磨时间的同时而进一步证明身份敢在那里站着。
当提及烟与火种若在前面三个女号子是肯定的不会缺,但昨晚才开的四号说不缺烟与火种那也太假了,可以直白地说凡抽调到四号的每个人都是在那边混的过的不怎么样的人,才会又重新组合到了一起。而好一点的或者是有关系的人,谁又会转到刚开的新号子里面去,至少在老号子里全是熟悉之人与面孔。如若又换一个新环境那不又要有一段时间的磨合期。故干部在一般情形之下是不会抽调稍好的人去新号子,除非心底里要治她整她没有别的理由。而王国珍自认为属个别特例,因为李干部那里早已得了家里的好处,又一直没有安排正式上桌吃饭,正好借开新号子的机会让我来管号子,可不曾想半路竟然杀出一个程咬金,但罗建林也只是挂个牌子而已这号子还不都是我说了算。虽然说这些转调来的人的确无烟和火种,但罗建林她有本事呀!一送进来就碰上李干部在当晚班,又遇上说不清楚关系道不明什么身前面号子里有本事的男人。单从罗建林那几床被子就能猜出就是那个男人给得,这还不算什么,竟然那个男人打报告干部开门让他自己亲自把送营养餐过来,这可不是一般的什么面子和关系,应该是很大的关系和面子才敢当着干部的面接吻那么长时间。反正我来这么久是从未看过和听过,这又是她俩打破了凤凰山看守所的记录,还主要是临走之时一下子给了罗建林五包好烟,听说这是目前市面上最高档的香烟还有一个打火机。烟这么严属稀缺但还或多或少是会有,可打火机只在前面二号时万荷花有过一个,听说是所长亲自给的一般人想也别想有这么个好东西。但就是不知道罗建林到底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而那个男人到底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等李干部下一个班来了以后肯定是要向她汇报此事,不然的话她安排我到这里来是干什么。虽然说自己不会抽烟也没有学会过,但至于这么好的烟不抽才是傻瓜蛋一个,一来可以打发时间二来又可以体现身份,三呢!不抽白不抽抽了也白抽的心态。想着想着竟然忘了观察有没有干部过来,等两个身穿制服的人以站到眼前时才恍然大悟,还好烟头已经扔进肛便洞,不然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毕竟我们家可没有花钱找过马有成。他这,他俩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马所和刘干部过来可是要经过二十几个号子,却怎么前面竟然没一点反应,如按正常来说前面所有的男号子早就喊报告报告个不停,等他俩走过来不早就知道了,可现在就这么快又毫无丁点的消息竟然站到自己的眼前,怎不令王国珍大惊失色与手足无措,竟然也忘了喊报告,傻呆呆注视着从天而降的马有成同刘小辉不知如何是好。
而此时的马有成的确是有急事进号子找罗建林,见马所突然亲自要进号子时,正在当班的刘小辉可多少也是吃了一惊,而赶紧随其身后直接来到四号门口,沿路上那么多的男号子里面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反应过来马所同刘干部早就走过每个号子门口。两人足足站在四号大门外过道处有一分钟之久,不见四号的人有任何的反应,该搞卫生的人正在抓紧时间搞,而没有搞卫生之人不是坐在床沿聊天,就是在小小的号子里迈着小步在走动,可见罗建林好像是睡不醒的瞌睡虫一般,坐在头铺位置床沿上一边靠着墙,一边则是双手朴在膝盖上打起瞌睡。按正常来说这个号子内并没有违反什么规定,甚至是包括正在打瞌睡的罗建林,王国珍站在门边也纯属正常,只要号长不说她不发生争吵或者是打架都还是可以的。
刘小辉陪同马有成急急忙忙走到四号也以站在门口这么长时间过去,却不见马有成开口说一句话,他,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会是突然来查自己当班的情况,刘小辉刹那之间心情不好,也的确是忍不住发无名之火而大声道 : “嘿嘿,你们号子这是想干什么,马所都站在这里老半天了,嘿嘿,竟然没有一点反应,是不是想造反呀!″
王国珍赶紧大声喊道 : ″起立。\话落,又赶紧退到一旁站立并把头微低着,不就是担心干部同领导心情不好时,万一这股无名之火发到自己身上可就不好了。
当听到刘干部大声训话号子里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根本不知如何是好,因为一般情况之下干部此时是不会进来,又后听到王国珍那声起立才知真的来了。而急忙扔下在手上干的事情而急忙站成一排,等待领导同干部训话这是惯例,个个人心中可是七忐八忑很是不安,就不知号子里怎么会被领导同干部给盯上。而唯独刚被惊醒过来的罗建林,她还是刚睁开迷蒙的双眼正左顾右盼,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大事,还是傻傻地依旧坐在床沿上,当忽然看见门外有两个身穿公安制服的人时。惊吓的简直是跳了起来,不就是但心又被公安带走去地下提审室,而急急忙忙老实地站在肛便洞上,因为没有地方可以站的下,也根本没有看清是马有成和刘小辉已经站在号子门口有很长时间。
对于罗建林来说在马有成甚至包括刘小辉的心里,早在五六年前就已认识她,不说知根知底也不讲关系很好,但相比一般的关系还是有的。只是如今的世道变了,一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大美人,今天也沦落到这般田地是好是坏是喜是忧,也只有各自的心里都会有一本清晰的账本。而马有成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罗建林一眨不眨,不就是希望她借此机会上前打个招呼套下近呼,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为了躲避自己而站在肛便洞上面去。唉!马有成的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也只有暗自长叹又暗自摇头好笑,人世间每天都在上演的好戏也太戏剧性,我在这所里工作也差不多二十几年了,见过的人和事也是无数,但万万没有想到原本一出多么好的戏,竟然被罗建林自己给演砸了,才导致今天落到如此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