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元宵游街
转眼元宵至，花灯满街游人如织。
戌时过半，绍帝带领后宫和皇子们，一起登上城楼与民同乐。
皇城湖边，负责放烟火的人上前点燃，一簇一簇的烟火在夜空盛放。
绍帝望着街上游人，想到了他那早死的兄长，一时心中充满感慨。
看，如今这盛世是他所铸。
往日的阴影，也似乎被这烟火炸裂的声音，给驱散掉。
“唉。”
贤妃抬手一指，接着收回：“天黑，可能看错了。”
绍帝已经看到人群里相携的二人，硬要维持宽和的脸有些僵硬，一旁的尚皇后动都未动一下，只是瞥向远处的目光极具讽刺。
花灯照亮两人脸庞，姚贵妃看得清楚，掌心缓缓收紧，暗道：“孽，都是孽。”
“母妃，你看。”
卫璟摇晃着姚贵妃的手，姚贵妃看到河面升起的船灯，船摇摇欲坠，接着烛火灭了，她心口凉得很。
“卫衡你好厉害。”林瑶光毫不吝啬夸赞，直夸得卫衡无奈至极，将赢来的锦鲤灯给她。
林瑶光执着两根木棍，上下一动时，锦鲤头尾摇动，宛若水中游态。
“真好看。”
她靠近锦鲤眼睛，欲要看清楚里面结构，卫衡将灯远推开些，“别着了。”
林瑶光走到猜灯谜跟前，一眼看到挂在上空的螃蟹灯，那灯形态憨鞠十分可爱。
卫衡：“再挑几盏？”
林瑶光眨眨眼：“不了吧。”
两人互看一眼，接着挤进人群，一番你来我往，再出来时手上拎着螃蟹灯。
人不能惯，不然怎么会连取四盏灯呢。
眼看林瑶光去买糖葫芦，小六移动钱袋子跟上去，身后小七左右各拎两盏灯，玄英目光紧锁主子身上，戒备地跟在身后。
“打铁花开始了。”
人群涌动起来，一行人随着人流一起跟着去看。
铁花飞舞，似火如霞。
跟着打铁花匠人的颂声，新的一年国泰民安。
林瑶光以前见过打铁花，那是战乱结束后第一年，百姓在创伤中，用属于民间独有的技术展现欢喜。
是对平安的渴望，是对盛世的欢喜。
卫衡见她看的专注，扭头望着漫天飞舞的火树银花，眼睛弯了弧度。
打铁花结束后，由于围观人群过多一时难以行走。
林瑶光从手边摊子上拎出一个面具，是一只憨萌的白色猫咪，她扭头看着卫衡：“嗷呜。”
卫衡似疑惑道：“这是猫叫？”
“是老虎吧。”林瑶光望了眼卫衡，在摊子上挑了一个老虎面具，“给，老虎王。”
“不要，太丑。”那面具配色不好看，黄灰相间显得丑死了，卫衡摇头拒绝。
“不要算了。”林瑶光抬手要放回去，卫衡拦下，“给了岂能放回去。”说着用绳子挂在腰间，人群开始挤动，卫衡被人挤的后躲几步，扭头林瑶光的身影不见了。
“踩高跷过来了。”
路上一队踩高跷的过来，走到路侧的踩高跷人不知被谁绊一脚，连带着几个踩高跷全部砸向人群。
拥挤的人群里发出尖叫声，“砸到人了，流血了。”
瞬间乱成一团，闹哄哄的街上你推我攘，很是混乱。
卫衡跟前小六小七护着，玄英在人群里穿梭寻找林瑶光的身影。
卫衡在人群里看不到林瑶光的身影，眉心浮上担忧，“你俩跟着去找人。”
“主子——”小六的话未说完，对上卫衡沉下来的脸，嘟囔两句不甘愿地挤进人群。
林瑶光揉着发疼的左臂，“还好我反应快，不然就该被压死了。”说着扭头看向一旁，“卫衡——”
周亦行一袭白衣略显凌乱，他的手被缓缓放开，林瑶光眼一眯：“镇，镇国公？” 她跟姜烨比武时有这个人，似乎是镇国公吧？
“是。”周亦行直起身拱了拱手，“多谢郡主。”虽然是拉错了人，但好歹也是救了自己，不然压下去不死也重伤。
林瑶光握了握手，“不好意思，失礼了。”
“情急，理解。”周亦行摇摇头，清隽出尘的模样不免让林瑶光多看两眼，她胳膊一沉，转眼对上卫衡沧冷的脸庞，他眼底沾着深墨。
林瑶光松了口气，“卫衡……唉，慢点。”
她被卫衡带着走进人流，人来人往里，卫衡的身影似镀了一层光，格外耀眼。
林瑶光看得不自觉一笑，花灯流3转照亮胳膊和腰间面具，一猫一虎，在明暗交织的光里，产生了意外的相配之感。
“阿兄。”
周安安从人群冲过来，身后紧跟着叶瑾。
周亦行收回视线，想到方才衡王那一眼，心口有了片刻的颤栗。
“阿兄，刚才我看到你被一个好看的姐姐带走了，是谁啊？”周安安心思单纯，一说话就知道心里想什么，周亦行瞥她一眼：“找错人了。”
周安安闻言失望的很，“好吧，还以为我要有嫂嫂了呢。”
皇城河边，林瑶光从阿婆手里接过船灯，递笔给卫衡，“写个新年愿望吧。”
卫衡望着笔，林瑶光见他半天没动静，收回时反被接过。
卫衡提笔落字，林瑶光踮脚去看，他收笔就把纸条拿起来，“等会儿，别糊成一团了。”
虽说立了春，但夜里的风还是寒。
林瑶光推着小船融进摇曳灯光里，眺望时她眉梢一扬，“赵老板？”
卫衡跟着她看过去，赵明远跟一女子下到河边放灯，两人神态娴熟，那女子面孔被林瑶光看清，是江鹤楼中见过一面的刘书仪。
“呦，放灯呢。”
姚星野合着扇，调侃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身旁的月姬盈盈一俯身。
“呦，姚大公子也来放灯，该不会是全包了吧？”林瑶光笑眯眯的，姚星野一挑眉，“我，是来抓你俩的。”
说话间，手里的扇子一点两人方向。
卫衡淡淡看他一眼，姚星野道：“除夕夜那天你赢了我，今晚我找了帮手，说什么也得捞回场子。”抬手一把揽着卫衡，“走走走，去楼里打麻将。”
林瑶光见此道：“是飞鸿楼？”
姚星野浑身一冷，急忙道：“我的院子，祥云楼。”
“谁家住的地方起这名？你可别是骗我俩的。”林瑶光开始起哄，月姬低低一笑：“是清水巷那边的宅子，两层小阁楼。星野觉得做生意办事图个吉利，就起了祥云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