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谋乱
宁王睚眦欲裂，看着郑姝兰眼都不眨一下。
事到如今，他还能不知自己被当枪了吗？
白丞相带着东方烈进入寝宫，很快响起跪拜声。
“皇上宾天了。”
声如长钟，久久不散。
皇帝驾崩是大事，群臣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皇宫。
首要面临的问题，第一是宁王弑君弑父，该如何论处？第二，储君有瑕，国不可一日无主，何人为帝？
群臣齐聚，孟珂却道：“今日小喜子假传圣旨，为殿前司赐下姜汤，不想里面却加了迷药。”
“殿前司被迷晕，羽林军竟然穿衣假扮，不知幕后指使者何为。”
东方烈将小喜子调过来审问，原本以为是棵墙头草，结果死咬着不放口。
直到卫衡过来时，小喜子大喊：“主子，奴才尽忠了。”
奋勇起身，触柱而亡。
一片哗然，议论声起。
有人出来道：“敢问衡王，小喜子此言何意？”
卫衡眼皮都没动，“管关本王何事。”
“休要猖狂，小喜子受人指使迷晕殿前司，才好方便宁王戕害圣上。如今此言，不正好说明王爷就是幕后之人吗？”
卫衡冷哼：“一个太监，他能干什么？你去问问殿前司，是不是真那么蠢被人给迷晕了。”
众人看向孟珂，孟珂尴尬的摸摸鼻子：“哦，那倒没有。察觉出姜汤有问题后，就打算将计就计将人引出。”
东方烈道：“引出来了？”
孟珂看了看刚才几个攻击卫衡的人，此举不言而喻。
眼看卫衡就要翻身，郑姝兰道：“王爷此话不对。有道是铤而走险，富贵险中求。凭王爷才智，很难不是有意为之。”
卫衡不咸不淡回道：“是吧，兰妃娘娘此法可谓得心应手，本王如何能较之。”
“王爷素来与皇上不睦，同宁王更是势如水火，此番一石二鸟，好计谋。”郑姝兰今天就是要强势地白变成黑，“白丞相，你以为呢。”
白丞相沉吟着没说话，实则悄悄打量卫衡脸色，见他面露不耐烦，白丞相下令：“将人拿下。”
孟珂手快得很，一个闪身就扑向郑姝兰，南宫长笛一拦，拉着郑姝兰后滑出去。
外面羽林军隔断了殿前司，埋伏的皇城司齐齐露出来，李谦面无表情，按着刀蓄势待发。
“放肆。”南宫冷喝，手里的长笛吹出尖锐声音，羽林军个个如中了蛊，眼无神，身手却奇怪无比，直接对着殿前司就动手。
杜子叶一惊，“住手。”
他穿过人群来到南宫身边，“别吹了……”
扑嗤一声，杜子叶后心被一根莲花簪刺进去，他艰难地扭头，露出郑姝兰染血的脸庞。
“你以为，本宫会真的信任你！”
郑姝兰擦了擦手，随着南宫长笛声音，整个皇宫的羽林军全数出动，前前后后将宫殿围得密密麻麻，前赴后继不怕死地冲上去。
眼看一众人陷入危机，清脆的铃铛声扩散开。
小七扶着兰雅站在屋顶，兰雅摇动着手腕，太阳银饰散发出的声音，中止了羽林军的进攻。
郑姝兰沉声：“李谦，杀了她。”
李谦平地飞起，弯刀抹着兰雅脖子去，小七剑鞘一挡，两人在半空纠斗起来。
眼看羽林军退败，南宫甩手一把银针甩出去，兰雅侧身躲避，却踩着溜滑的砖瓦摔下来。
“啊……”
小七一惊，李谦死死堵住他的去路，半空中一道身影极快，接着兰雅落在人群里。
郑姝兰眼一紧：“瑶儿。”
兰雅抱着林瑶光胳膊拱了拱，林瑶光摸着她头夸赞着：“不错，很棒！”
兰雅更卖力地摇晃太阳银饰，羽林军呆愣里刀剑落地，一个个如同提线木偶，听了主人的话个个不动。
卫衡勾唇：“游戏该结束了。”
郑姝兰回头，不知何时四周回廊上，蛰伏着数不清的弓箭手，寒箭锋芒尽出，只等嗜血。
隔着羽林军，郑姝兰对上林瑶光，两人遥遥望着。
林瑶光淡淡道：“该结束了。”
“结束？”郑姝兰笑起来，“哈哈，不结束。我，不死不休。”
“我们找到了九皇子生母。”
林瑶光的话让郑姝兰愣住，她说：“什么生母？我就是，他是我的儿子。”话至最后，已有癫狂之色。
“不对。”郑姝兰跟着摇摇头：“他不是我生的，那个老男人又丑又自大，我会喜欢他？呸。真他娘恶心，我忍了他好久了。”
人群里，郑御史面沉如水，心中却好似撕开一道口，淌着血疼得呼吸不过来。
郑姝兰心口起伏过大，她看到四周人的眼神，只觉得浑身的血一半冷，一半热。
“父亲。”
郑御史走上前两步，郑姝兰捂着脸：“不，我没有父亲。”
“瑶儿，我只有你。”
郑姝兰泪眼盈眶：“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跟所有人做朋友，唯独我不行。明明我才是最先认识你的，可你却对白无瑕，秦娇娇笑得那么温柔，对我就冷冰冰的，为什么？”
林瑶光错愕，“我没有。”
“你有。”郑姝兰忍不住，所有的情绪都凝结在这一刻，她找到了宣泄的办法，一点都不想再装，再忍。
“我邀请了无数次，你次次都拒绝。我上门去找你，你次次都不见。而别人呢，一请你就去，上门你就接待，唯独我不是。”
“我临朝第一件事，就是替你林家正名报仇，让你身边的人得以所用，而你呢？你给了我什么？”
“我都已经把机会递到你手里，甚至恳求你，可是你还是拒绝我？要不是你拒绝我，我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卫衡忍无可忍：“少胡说八道，这些不过是你的野心和私欲，关旁人何事。”
林瑶光闭了闭眼，卫衡上前揽着她：“本想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可你却利用宁王戕害皇帝，甚至借腹生子，真是可恶至极。”
“你说得好听，你又是什么好东西。”郑姝兰怒斥：“你爱瑶儿，你告诉她，你密室里藏的画是谁？你心心念念的人又是谁？”
眼看两人都火冒三丈，林瑶光忍无可忍：“住手。”
“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