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拿人
似乎是刚睡着的样子，秦栩就被燕墨羽粗暴地推醒：“姐姐！姐姐！快醒醒！快醒醒！”
“唔，怎么了？”秦栩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缓缓地坐起来。
“着火了！”燕墨羽抓过衣服就往秦栩身上裹，“快穿衣服！”
“着……着火？”秦栩恍然梦醒，听着外面喧嚷的声音，脑子里闪过穆旭东那句话：我帮你放火去。
这个神经病，该不会真的……
“姐姐！别愣着啦！快穿衣服去看热闹啦。”燕墨羽一边催促，一边自己穿好衣服，趿着鞋子就往外跑。
秦栩也忙穿好衣服拉着罗诗筠一起出去看，只见东北角的方向已经火光冲天，焦糊的味道混在寒风里，带着诡异的香味，令人作呕。
“好大火！”燕墨羽看着起火的方向，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彩，“姐姐，那好像是余敏嘉棺椁停放的院子吧？这火烧成这样，她……咳咳，还用得着送妃陵吗？”
秦栩从心里骂了一句脏话，穆旭东那混账东西放这么大的火，简直是绝了自己翻案的机会——不能尸检，就不能确认宫中有人下毒，也就没办法把余敏熹给扯出来……
他娘的！秦栩生气地捶了廊柱一拳。
“姐姐，你生什么气啊？”燕墨羽纳闷的问。
秦栩用帕子捂住口鼻，皱眉说：“我没生气。就是被这味道给冲的难受。”
罗戚氏带着人急匆匆的赶过来，见三个女孩子安然无恙，尤其是墨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仆妇邱氏上前劝道：“这火势已经控制住了，天冷地邪乎，主子们快回屋里听消息吧。尤其是表姑娘这身子可禁不住这样的冷风。”
“说的是。”罗戚氏忙拉了秦栩的手，“索性也没法睡了，咱们屋里说话。”
青龙寺夜半起火，烧的刚好是余敏嘉棺椁停放的院子，这样的事情天一亮就传遍了整个都城。
有家眷来送葬的官员纷纷打发人过来，先确认自家人的安好。随后便各自猜测起火的原因，毕竟这场火起的实在太诡异了。
原定的计划被这一场火打断，据说余宰相气得当场厥过去。
余妃娘娘在皇帝跟前哭得泪水涟涟。
皇帝命皇城司总管彻查，于是当晚在青龙寺留宿的所有人都被告知不得擅自离开。
一向清幽的青龙寺顿时变得比菜市场还热闹。
“夫人，姐姐！”燕墨羽从外面回来，一脸神秘的说：“外面人都说，这位郡主死得不寻常！说当时出殡的时候出现了好多好多蛇，这次更邪性，直接来了一场自焚！”
罗夫人忙斥责道：“你这孩子！怎么胡说八道？！这青龙寺乃是佛家圣地，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等事情？！”
“我没有胡说八道！”燕墨羽认真地辩解着，“刚才我悄悄地去探听消息，听一个雪白脸没胡子的人说，那院子里烧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郡主生前的贴身侍婢。”
“昨天夜里她就在郡主灵位供桌前跪着打盹儿，后来不知怎么的，醒了就往自己身上泼火油，然后又用纸钱引了烛火，先烧了供桌的布幔，贡品，等供桌都烧起来了，自己就扑到桌子上，死抱着不松手。带累着另一个婆子也跟着烧死了……”
罗戚氏叹道：“哎！这孩子是个痴心的。”
“贴身侍婢？”秦栩皱眉思忖，余敏嘉生前两个贴身侍婢，冬雨被自己送出京了，另一个春云在自己死后就不见踪影，怎么会在这里？还被烧死了？
外面乱哄哄的，有十来个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院里。为首之人把上前阻挡的女尼一把推开：“滚！误了正事，佛祖也救不了你！”
邱氏挡在屋门口冷声质问：“诸位是何人？来我家夫人落脚之处有何事？”
“吾乃皇城司都知，奉上命来料理敏嘉郡主的后事。有人举报是秦家女放火烧了敏嘉郡主停灵之所，还烧死了两个仆人！所以……”
秦栩从屋里出来，冷笑着打断了来人的话：“所以，陈公公是来拿我的？”
“你就是秦栩？”陈恭打量着秦栩，见她素颜散发，裹着一袭白狐裘，袅袅婷婷地站在阶上，冷眸睥睨，全无一丝慌乱，更无惧色。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句，这丫头临危不惧，是个人物儿！
“正是。所谓捉贼捉赃。陈公公如此气势汹汹地来拿我，可是已经断定我便是纵火之人？”
“尚未断定，否则就不是我走这一趟了。但有寺中人看见你于丑时三刻经过藏经阁门口，又有余府家奴看见你自后院银杏树下经过。人证物证俱全，你若有什么话说，便等堂上再辩吧。”
陈公公说完朝着身后一挥手，冷声喝道：“拿人！”
罗戚氏惊慌地把秦栩拉到自己身后：“你们干什么？！人证物证都在哪里？就凭你空口白牙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们不能这样！”
燕墨羽则上前两步挡在秦栩身前，怒道：“谁敢碰一下我姐姐！我便捏断他的脖子！”
“舅母莫慌。”秦栩握了握罗戚氏的手，又吩咐燕墨羽，“墨羽不要胡闹。陈公公乃是皇城司都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自有道理。”
“栩栩！”罗戚氏心头大乱，死死地攥着秦栩的手不放。
秦栩平静地看着罗戚氏的脸，低声叮嘱：“舅母，这件事情只需悄悄告知我父即可，不要惊动母亲。”
“可是，可是……”罗戚氏急得说不出话来。
“舅母，我什么都没做，不会有事的。你安心就是。”秦栩推开罗戚氏，缓步走下台阶，“陈公公，走吧。”
陈恭一挥手，两个年长宫女上前一左一右跟在秦栩身侧，扬长而去。
看着秦栩就这样被带走，燕墨羽一脚踹翻了院子里的莲花石雕圆桌，吼道：“啊——气死我了！”
罗戚氏竭力压下心头慌乱，吩咐跟前的邱氏：“你赶紧打发人回城，把此事告知秦大人和咱们家老爷。务必说清楚，千万别惊动姑太太。”